突然想起庄晨的话,这样的事没有理由不参加……
是啊,没有理由……
可是理由又是什么?
是她?是苏米?
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什么?
呵呵……
他还说不要怪他……
想到这里,脑子竟然突然一片空白,怎么都再想不明白他的话,而我能够理解到的东西只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那里,嘎然而止。
是啊,一切……都已明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早已明了,而我却……
寒风掠过,我猛地一个寒颤,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努力地定了定自己的情绪。那种突然袭来的感觉令我不知所措,失神……落魄,而除此之外,还有……丝丝的心痛。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清晰,很理智,可这一刻我为什么要那么莫名,那么在意,像个弃妇般幽怨。
“小琳,你怎么了?”胳膊突然被握住,然后还跟着轻晃了两下。
有些恍惚的情绪马上清醒过来,看着洋子的脸,我有些茫然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怎么了?”
并非不知道洋子话中的意思,只是这样的问话未免过于可笑。
我怎么了?我能怎么?我应该怎么呢?
“为什么是苏米?”洋子再一次疑问。
“为什么不是她?”一直都是她,不是吗?
“可是——”
“可是什么?众所皆知的事情,为什么要有疑问呢?”没等洋子说完,我便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
“小琳啊……你——”
“好啦,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呢?”
尽管我想要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努力地想要强迫那些不适的感觉离去,可是在看完刚才的一幕,再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感到有些勉强,那故作的轻松,并不能完全消除依旧隐藏在最暗处的元素。
在我的打断下,洋子终于没再继续说下去。
或许对她来说,她有着太多的疑惑,关于我,关于庄晨,因为在她眼里,她一直认为我和庄晨之间,应该有些什么。她一直坚信自己曾经在我面前分析的那些事情,不会出错。
但事实是,即使是真正的占卜者,也有失算的时候。所以,我是我,庄晨是庄晨,各自的轨迹并不会因为曾经发生过什么而有着丝毫改变。
何况,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米将头斜靠在庄晨的肩上,脸正好面对着我的方向,漂亮的眼睛里面有火光闪烁,反射出的光芒像是流星划过,可是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刺眼,那么灼烈,竟然令我的眼睛有些生疼。
那时的四目以对,除了我和苏米,谁也不曾知道。
弯如月牙,闪若流星,微扬的嘴角,得意的微笑,似乎都在对我传递着一件事情,他,是她的。
即使我从未设想过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甚至没有在意过这次活动,而对于庄晨,亦只是带着多日未见的心情,面对着他而已。
表白……一件一直被我认为是极其无聊的事情,或许有过幻想,但有时候,幻想也是无聊催生的产物。
可是,我却想知道,庄晨拥着苏米的时候,他用了多少力气……
“真是一幅浪漫的画面啊……”宁承西一边说着,一边从两人的身边绕出来,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说着。
而人群中,更是一阵高过之前的惊呼的声音。
是起哄,是祝福,还是真心……已不重要。
两个人的拥抱尽管只有短短的时间,在我眼中,却像是过了很久……
第一次如此注视以前从不曾在意的两个人。
苏米与庄晨松开彼此的双手间,中间仅留一拳的距离,两个人在火光漫天中,在众人的焦点下深情地注视着对方。尤其是几乎以正面而立的苏米,像是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并且,正在慢慢弥散进人群中间。
那样的味道,让人……嫉妒……
当“嫉妒”两个字从我脑中闪过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像触电般的感觉。不是羡慕,而是嫉妒,可以吞噬一切的嫉妒。
然而,无论怎样的感觉,亦终究只是感觉而已。
我无法再为了什么而生出更多的心念,所有都终是一闪而过。
空洞的思想,听不见耳边的声音,看不清面前的人,不用担心会有凌乱的思绪,因为一切都已是一片空白,一直到那个同他如出一辙的庄南带着满身的温柔站在我面前。
寒风袭卷而过,即使有着御寒的全副武装,寒意依旧刻入肌肤,而庄南盈满笑意的双目温柔地落在我的脸上时,一股如煦般的暖流缓缓漫过我的全身,在与那刺骨的寒意相遇时,甚至可以听见寒风的退缩。
被风掠过的乌黑发丝,些许的凌乱,飞散在额前与头顶,没有了一丝不苟的美感,却显得更加自然。
一直都俊美得令人见一眼便会生心爱慕的人,静静地站在这里,在我面前,温柔地注视着我,火光在他迷人的眼眸中跳动,映照出我的茫然。
“小琳,我喜欢你!”在庄南的嘴唇一张一合间,唯一恢复的听觉在听到他的话后,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机能再一次陷入死机。
068 不要拒绝我
不知是不是可以用六月惊雷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反应,那种被雷劈中般的感觉却是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真实感。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带着羞涩的吞吐,像是演练过很多遍一般,每个字的音量都恰到好处,每个字从他嘴里出来的时候都那么自然而然。
他的脸上是一层不变的温柔之色,火光燎动中,那双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在熊熊的篝火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无尽的温柔从他的眼中倾泻而出,直到将我完全地包裹住。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估计早已像是金鱼眼一样,死死地盯住庄南,面无表情,甚至连惊讶这种事情都省了,直接被劈成痴呆。
和周围的人的反应比起来,我似乎是过于夸张特别了一些,可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对于当事人来讲,或许任谁也无法有着除我之外的第二种反应吧。
而对于周围的反应,我唯一知道的便是突然从兴致高涨变成鸦雀无声……
也许有人听到了他的话,但更多的人或许只是看到他走到我面前的动作与身影,还有他在说那句话的同时,双手轻至于我面前的红色小盒而已。
没有精美的包装,甚至连简单的包装纸都省了,只有一个原汁原味的红色盒子。
尽管他的动作和他的话一样突然,可是在视觉和听觉之间,我所承受的震击显然99%来自于我的听觉,剩下的1%甚至是我在雅雀无声后的木讷中,慢慢垂下眼帘时,才注意到的东西。
稍微的回神过后,我有些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看我的周围,又看了看身边的洋子,再对上庄南的目光,如果不是因为他叫了我的名字,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和别人说话。
当庄南再次温柔地于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出“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才终于完全从刚才受到的震击与惊讶中回过神来。
茫然的表情,诧异的目光,满脸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是我给予庄南的第二个反应。
脸上的盈盈浅笑,眼中的微光闪烁,对我的反应显得丝毫没有在意,也没有我以为应该出现的那种迟愣。
“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我的心意……”庄南曾经说过的话,猛地窜出我的脑海,那时的他,有些期待的语气与表情,他说的“她”,难道……就是我吗?
能得到南的表白是所有女生的梦想……这是我对他说的话。
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梦想……这是庄南的话。
有吗?同样的梦想……
有吧……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身边的人群依旧安静,火堆里的炸裂声似乎变得更响了些,偶有点点火星随着火焰窜入空中。
回过神的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过视线能够到达的每个角落,我能感受到周围那道道灼灼的目光,此刻正完完全全地聚集在我和庄南身上。
沉默……
像是之前苏米的动作,庄南的手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没有收回,却也没有再说话,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沉默总是令人尴尬,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终于在过了一会儿后,轻轻启口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可是,在我刚刚才说了一个“我”字的时候,一股偌大的力量突然从我后背袭来,然后整个身体便顺势跌进一个宽厚结实温暖的空间里。
“唔……”被埋进外衣里的脸,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
一个没有丝毫犹疑的动作,只是伸出双臂,双手从我背后稍一用力,便将我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庄南均匀的呼吸正轻轻从我耳垂下的脖子深处扑散开来,痒痒的,却令人迷醉。
这一次,周围不再鸦雀无声,老掉牙的尖叫声,可我知道,那声音里,只有唏嘘与起哄,我不知道麻雀们的目光是不是已如利箭,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坚信,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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