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天空 (暖东)

　　全部说完之后的许暖觉得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像是等待一个多年没有回答出来的问题。听阿爸没有开口，她又补了一句。
　　“那个人叫张蓉，还让我喊她张姨或者蓉姨。她是谁啊？”
　　许岩顿了一下，“这个事情，一下子讲不清，我……”
　　“可是，阿爸，我明天还要去他们公司，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又是一阵静默，许暖渐渐地失望了，阿爸还是这么的排斥，他当初还很排斥燕城，是不是就是因为妈妈在这边？
　　“我明天早上的课结束了就去你那边，再请一天假，后天再回去。明天我亲自跟你说，好不好？”
　　听着阿爸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似乎心情很不好，许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巴巴地说了声好，却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这么多年自己怎么都探究不到的故事明天就能知道了吗？
　　心情一好起来，许暖发现太阳真的很温暖，阳光下漂浮的细小尘微看上去也可爱的不得了，虽然阿爸被勾起了往事会心情不好，可是自己还是迟早也知道的，能早点解开心结，阿爸也会快乐很多。
　　“哎呀，真饿！”许暖揉着咕嘀咕嘀叫的肚子，把东西收拾收拾出去吃饭，恩，吃完饭顺便去医院看看楼析去。
　　许暖吃完饭，去超市买了两瓶蜂蜜，带了个大果篮，给楼析打电话。
　　“你好，我是许暖。”
　　“恩。”
　　“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
　　许暖被这样简短的对话弄得有点晕，另外，明明知道对方在住院，这几天都没怎么联系或者关心一下，许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我现在过来看你。你乖乖在病房待着不要乱跑！”
　　许暖说完就挂了电话，姑奶奶心情好，还给我拿乔，真是不想好了。唔，心情好的许暖原来有时候会这样不讲理啊。那红红的小脸确定不是发飙之后害羞的？
　　被吼完还被挂了电话的楼析愣在病房上，多少年没被人吼过了？好奇怪的感觉。想想自己也没地方去，手术的伤口还没好呢，自己去哪啊？就在病床上老老实实呆着吧。不过小丫头似乎今天心情不错唉。难道这厮喜欢被人吼？
　　方平是乘着今天没课过来看他的，正在沙发上削苹果皮。看见楼析少见的呆样，得，我也不在这碍眼了，你老慢慢享受待会美人来了之后的服侍吧。
　　楼析跟着方平打了个招呼就随他走了。心里还很奇怪，纪要不是说很忙吗？还有纪要的那个好朋友Jerome，忙的说来看他说了几次了时间还在不停地往后推，怎么这个丫头这么空，不是还是Jerome的什么私人助理嘛？
　　当初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楼析可是好好的削了纪要一顿。
　　许暖拎着东西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幸好，许暖中午出来的不是很晚。
　　两个人干巴巴地把之前电话的那几个问答重复了一遍之后，许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拿起沙发上的刀就开始接着削苹果。
　　楼析想了想先发问“你今天上班不忙么？”
　　“还好啊，Jerome让我给昌盛送文件，我送过去，那边让我明天再去讨论修改的问题，Jerome……”又不让我回去。只是后面的几个字被许暖自己掐掉了，说不让我回去指不定以为我工作没用或者得罪上司了呢，许暖改了下口：“……让我自己在家改改资料，学习一下文件。”
　　“昌盛？”楼析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看样子纪要他们那边又要有新的动作了呢，似乎，楼析看向许暖，还跟着个小姑娘有关系。
　　许暖拿着苹果，不知道怎么滴有些话就自动涌到嘴边了。
　　“今天早上我去昌盛送文件了，昌盛那边的人提示我说好像我妈妈找到我了。”许暖说到这，看向楼析。楼析很认真的看着她，许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你说那是我妈妈吗？”
　　楼析没有跟着许暖的问题走，他其实有帮许暖查过这个问题，而且查出了一些线索。可是他查的时候发现同时还有两条线再查这个问题，为了不暴露帮他做事的人的身份，楼析才暂停了这个任务。谁知道就直接听到人家妈妈直接找上门了。
　　“为什么说好像？”
　　许暖一听好像，又絮絮叨叨把事情的经过重申了一遍，楼析的眼睛又闪了几下。按照许暖这样的说法，那他查的方向就是对的，那么她家可就这是富贵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那个时候还能不能保存现在这样的纯净。


☆、第三十三章 揭秘前夕

　　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焦虑不安，一夜无眠的许暖，这一夜，一个梦也没有做，睡的非常好。第二日一早准点醒过来的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十几年的疑惑就要被揭开了，怎么会连一个梦都没有做呢？就是去年生日后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是坐了很久的噩梦，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是因为宋阳的背叛而噩梦连连，却从来不曾梦见过他。每每能在梦里见到的，都是那个抛夫弃女的女人。只是看不清她的脸，也听不清她说的话，给了自己一巴掌骂着自己不乖就飘然而去了，自己怎么着也追不上。许暖抿着好看的小嘴唇，拥着被子有些黯然，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所导致的后果，或许不仅仅是许岩的心结，还有她自己的。
　　其实许岩不知道，许暖对于妈妈还是有记忆的。她知道妈妈没有死，不像以前有小朋友嘲笑她是没有妈妈的小孩，不是的，其实她有，只是她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那个时候虽然还小，可是她已经有记忆了，妈妈很漂亮，她记得妈妈喊她宝宝，也记得妈妈带她出去玩，当然，与此同时，她也能记得爸爸与妈妈吵架。但她不记得妈妈叫什么名字，也无从寻找。她依旧想去问问，为什么不要她。
　　想到这里，许暖又想到宋阳，上上次在餐厅碰到不是还听到钱佳洁说什么自家的公司要开到燕城来么？怎么也没有听到消息。想想自己也没关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抛掉乱七八糟的思绪，清晨大好的时光已经被浪费掉七七八八。许暖收拾好自己，看时间并不晚，便优哉游哉的赶到了昌盛。她不想从外人口中知道爸爸妈妈的事情，不管她有多么的心急，多么的想早点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管她跟妈妈的关系有多好。所以今天再见张蓉，自然有很多话是不想让张蓉说出口的，她得想想怎么堵住对方的口。设想了七八种说话的方式，许暖叹了一口气，还是现场的时候再看情况办吧，这样已经混了多年的老江湖，出色的人精，肯定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的，昨天占了临时应变的便宜，今天可就不一定了。
　　并没有出乎许暖的意料，张蓉想见她的目的主要还是想为她妈妈说情。仅指出了设计稿很小的两个地方让许暖修改后再明日送过来，就想拉着许暖重述昨天的问题。
　　许暖手里抱着设计稿，这个是她的心血，却并没有被人重视，甚至被做为工具来要挟自己，想着心里面不自觉地就冒起了一团火。
　　许暖紧了紧，把火压下去。
　　张蓉拉着她的手：“小暖，你妈妈其实很想你的，她……”
　　“这个是我的私事，会有我的父亲来告诉我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如同昨日一样的是，许暖依旧告辞离开，留下颓伤的张蓉，不同的是，昨日的许暖惊讶而纠结，只是不懂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昨日的张蓉也是惊讶于这个孩子的反应一时间没有做出应对。而今日，许暖的愤怒，张蓉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如果对妈妈有感情，听到张蓉的话应该第一反应是“为什么她不来亲自跟我说，而是让你来？”或者是其他诸如此类同一个意思的话语。可是许暖不是，她说的是她有爸爸就够了。
　　想起许暖的愤怒，是不是还是有点希望的？自己自从第一次找借口跟许暖见面后拿到许暖的头发后，就瞒着玉兰给她们母女做了DNA的检测，在确定了是99%的吻合后，她做为资深闺蜜，想先一步帮玉兰探探底，这一步，她是不是走错了？
　　张蓉又坐了一会，深吸口气，还是去找玉兰坦白吧，早一步就多一点从宽的机会。
　　不提这边怎么样，但说许暖离开昌盛后，内心的怒火就一步一步平息下来。其实是自己做的案子还不够好，她们也并不是看中所谓的灵气，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所以才会无所谓。当然不会。许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沮丧。人情原来这般重要，这次也是看在张蓉或者是更重要的谁的面子上的吧？可是，如果自己是像Jerome那样的大师，哦，不，是比Jerome还要牛气的大师，她们还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作品吗？沮丧之后的傲气又重新回到心间。
　　想到阿爸上午要过来，许暖把这些雄心壮志暂且撇下，先赶回了家。事情要一件一件做，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后顾无忧了自己才能专心于自己这份敬爱的职业。
　　许岩到达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上午还有一节课，跟别的老师调了课，上完第一节就赶过来了。因为许岩的轻车熟路，他也不让许暖去接。许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小区门口等着，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