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病,终究还是把一口气压下去:“好了,我也不是来过问你们夫妻生活;总之,事情你要给我做好。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她说完又写了一张支票:“五万,给你。”
凤大勇连忙接过支票来,他没有想到十万元这么容易就到了手,兴奋的心尖都有点打颤了;但是,他同样也没有想到杨国英居然如此难应付,话说到现在硬是不肯给他一句主意。
“您不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做到,您想那可不是一盒烟一瓶酒,那可是肾啊。”凤大勇看着杨国英:“您说要紫姗一个肾的时候,我当时真得吓到了,那是活生生的东西啊;事情您又着急,您给出个主意,我去给您跑腿半点错漏也不会有的。”
杨国英看了看凤大勇:“你这一辈子的作为也大不了了,有那个贼心却没有那个贼胆,给你天大的机遇也会因为你的胆小而错失。不就是不想担最大的责任嘛,她终是我女儿,法律上是、血脉上也是!此事,到时候当然要有她自愿的签名,真得不知道你怕得什么。”
她冷冷的笑了几声:“如果你想用这个以后来要胁我的话,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我是李紫姗的生母,她救我都算不得什么义举;但是你或是她如果再因为那个肾而贪得无厌,纠缠我来要钱的话,到时候媒体就会让世人看看什么叫做黑心的亲人。”
凤大勇听得心头一颤:“不会,绝不会,我绝没有那个心思;只是想着能帮您一把,也让您和紫姗有个和解的机会……”看到杨国英的脸沉了下来,他连忙道:“十万元我收下了,省城医院的事情好办,只是怎么才能让紫姗去医院呢?又如何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签字?”
杨国英想了想站起来身:“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的。要知道,事成之后还有十万元呢,有钱在有什么办法是你想不出来的。”她不想出主意,怎么说她也是个人,为救自己而谋算曾丢弃女儿的一个肾已经让她心里极为不舒服,怎么可能再去想法子呢?
她还真得不做不到。就算历经生意场,就算心肠已经很硬,她依然还是个人,还有着她无法做到的事情。不过,她知道凤大勇想出来的主意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她也只能是掩耳盗铃,欺骗自己:至少那些不是她想出来得,不是她要让凤大勇那么做得。
凤大勇自然不肯这么放过杨国英,连忙起身去拦杨国英,手伸出去却张大嘴巴愣在了当场,一脸白日见鬼的样子。
他的这副鬼模样自然不会讨杨国英喜欢,使得她皱起眉头来:“想要钱就去做事,天下没有白吃……”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可是有女儿的人却可以平白得到一个肾,是不是?”紫姗看着凤大勇的脸对杨国英说:“世界有时候真小啊,有人约我来喝杯咖啡,就遇上你们在谈交易;啧啧,是老天看不过眼呢,还是你们所谋恶心到了诸天的菩萨?交易是吧,不知道我这个‘货源’能不能知道的更加详细点?”
紫姗在看到杨国英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但是再一次听到她亲口和凤大勇谈交易,依然让她痛不欲生: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近三十年不曾见过一面啊,近三十年来不闻不问啊,来了就是为要她的一枚肾脏。
还记得上一世时,她被杨国英所谓的母爱所迷惑而把肾捐了给她,后来得知实情质问时,杨国英看着她的眼睛答她:“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现在,你不再欠我的了。”
她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说得那么天经地义;就好像是来讨一笔欠了很久的债一样,就好像那枚肾脏予紫姗来说微不足道一般。
母女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血淋淋,让紫姗痛得几乎要把杨国英掐死;当然,她掐不死杨国英,因为她是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力的人,身边当然有人保护,岂能是她一个平常人能伤到的?
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在她看透了许多的人面目后,她再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也绝不会再给杨国英机会把那句伤得她遍体鳞伤的话再说一次。
杨国英猛得转身,看到紫姗脸色大变嘴巴开合几次却连一丝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真得没有想到紫姗会在这里:她知道紫姗知道她来的目的,可是现在她的所为却不仅仅是为了救自己,要说卑鄙的话无人可以出其右!
紫姗的话虽然平静,可是那脸上的神色却出卖了她,看到的人都知道紫姗在伤心。
凤大勇忽然冲过来:“紫姗,你听我说,你听我们说……”
“我在听,你说、或是她说都可以。”紫姗打断了凤大勇的话,走过去在凤大勇原来位子上坐下来,看着立着的两个人:“你们想站着说,还是想坐下来说?我想一时半会儿的,你们也说不清楚吧?”
凤大勇更加的手足无措,看着年青了、也漂亮了的妻子,他心中慌乱的无以复加:“紫姗,你的母亲她病得很重,非常重,只是需要一个肾;可是她不好意思对你说,你知道,你们已经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紫姗双掌一合,过去把凤大勇手中捏着的支票抽过来:“我听说是先付十万?这里是五万吧,另外五万呢?”
凤大勇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紫姗手中的支票上,他很舍不得那五万元钱;按说紫姗只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原来被他瞧不起的、呼来喝去的女子,如果真要抢夺的话很容易,可是他就是没有那个勇气。
淡定的立在他面前,说话声音一直不高、语速也不快的紫姗,硬是让他不敢胡乱动一动。
“凤大勇,我说得话你没有听到?我问你,另外的五万呢?”紫姗又问了一遍,用手中的五万元支票拍了拍自己的掌心。
37 老天有眼
紫姗看也不看杨国英,虽然面对的就是她的生母,虽然只要稍移动眼珠就能看到杨国英,可是她没有理睬杨国英:在杨国英把目光移开不敢看她开始,紫姗就没有再多瞧她一眼,只是盯着凤大勇追问个不停。
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追债的大地主,尤其是气势上非常的贴近:倒是凤大勇怎么瞧都有些像是杨白劳,低着头、搓着手,看紫姗的勇气都没有。
“一共二十万嘛。我听得清清楚楚。说实话,你要得实在是太少了些,怪不得人家说你没有出息你啊,真是没有见过太大的天,二十万?啧,人家一根汗毛也比二十万粗上几倍好不好。行了,还有五万的订金呢,她给得痛快你接得顺溜,现在拿出来让我这个货源瞧瞧都不肯?那我看接下来的事情不太好谈了呢。”
紫姗又逼了凤大勇几句,那五子的支票拍在手掌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落在杨国英和凤大勇的耳中,感觉好像支票是扇在他们的脸上一般:脸,火辣辣的。
凤大勇听清楚了紫姗的话,不过他的目光飘向了其它地方:因为实在羞愧不知道怎么面对紫姗: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此时他没有勇气说谎可是又不想把到手的钱平白便宜了紫姗,便想来个默不作声。
能保住多少是多少,五万元钱可不是小数目了:说实话,他谈成一单生意纯利润有多少?也就是这个数上下吧,但那要他用多少心思、流多少汗水才能赚到手啊。因此,让他把到嘴里的肉吐出来,那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他,绝不会主动把钱交出来得,就算紫姗把他打个头破血流,他也不会把鼻五万交出来。钱,就是他的命。
紫姗见凤大勇动也不动,当下不客气的上前一把夺过他的公文包来,把东西“哗啦”倒在桌子上,伸手翻找了几下就找到了那张五万的支票:“在这里,我瞧瞧,一样的签名啊。”凤大勇心疼的脸上的肉都抖了,可是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好意思说什么:他再爱钱,也知道此时如果和紫姗争这十万元钱,铁定没有好结果的。
化低下头只是不停的想着法子,例不是如何对紫姗交待,而是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让紫姗把那十万元的支票还给他:嗯,说不定还可以再让杨国英再掏出十万元来。
想到紫姗这么多年的好哄骗,化的心猛得一热:要把钱哄骗到手不是不可能得,而让杨国英再掏钱也不是那么难,因为她现在更不可能顺利得到紫姗的肾了:就如紫姗所说,一个肾怎么只要二十万呢?
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起来,仿佛看到了几十万元已经堆放在他的面前。
紫姗看一眼凤大勇,拿起了他的钱包把现金全拿了出来收好,趁着这个时候,把早已经收到衣袋里的录音笔关上了:“宝宝快要交学费了,再说也需要给她添几件衣服,女孩子家嘛,品味要从现在开始培养:这些钱,就算是你给宝宝的生活费吧,虽然少了点,不过看在我们目前还是夫妻的名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太多了。”“嗯,这几天带宝宝出去旅游,要让孩子多见识见识嘛,你说对吧?老人们都说,孩子见过多大的天儿就有多大的见识,你也想女儿以后有出息的,对不对:明天记得给我一两万——瞪什么眼,出去玩当然要玩得痛快,难不成还要算计着花钱吗?那干嘛还要出去玩儿,说好了,明天两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