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不免有些气馁,可是心里却矛盾的泛上暖意,她知道在一夜之间把昨天她被打的闹剧压下去的人一定是天珩,也只有他才会身陷囹圄仍处处为她着想,也只有他那么傻,明明知道这一切很可能是她故意为之,还不肯放手,执着的要拥有。
电视里刚刚播报完域天传媒发布声明的新闻,转而就提到了因为项天珩涉嫌走私毒品一事对域天传媒集团股价的影响,可人紧紧的盯着电视画面,听着主持人说的话,心头一阵阵紧缩。原来这几日域天的股价一直在不断下跌,爆出天珩在拘押室的消息当天,股价还跌至紧急停盘,投资者对域天开始不甚乐观,纷纷观望或是倒手,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顶在了域天的头上。
“真是个傻瓜,有那份心思发什么声明,却不去拯救一下公司的股价……”可人的眼眶中含着泪,呢喃着唾斥项天珩,域天传媒是他的事业他的心血,可是他却为了守住她而不去理会他最看重的事业,要知道她拜托阡陌帮忙散出她要离婚的消息,更是对域天的股价雪上加霜的……这个时候一个利坏的消息的出现会把十个利好消息的挽救都拖垮。
电视上的画面换成了下一则新闻,可人愣愣的盯着好半天,没有动作,忽的,她似惊醒一般,抬手抹掉眼眶中的泪水,从沙发上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从床头的枕头下翻出了一个蓝色的锦盒。
‘啪’的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条项天珩之前送给可人的银锁坠链,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银锁,嘴角蜿蜒起浅浅的满足,其实这条坠链她没有带过几次,一开始是不愿戴,后来则是不舍得戴,而现在她会有种戴上便亵渎了坠链的感觉,可是这条坠链就像天珩一样,可以每晚陪在她的枕边,伴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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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可人!”
可人在公寓里闷了好几天,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混混沌沌的度日,这一天她刚提起点精神想出门走一走,才刚走出大楼,就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
慢慢的转回身,可人疑惑的看着身后的女人,“母亲?你怎么会来?”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孝的女儿,竟然撺掇自己的丈夫来害亲人……”乔卢惠桩三两步走到可人的面前,一双狠厉的眼睛瞪着她,恨恨的斥责道。
“母亲,我……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可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平时就算母亲对她再冷淡,再不管不顾,也从没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过话,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种语气和眼神让她感觉出很深很深的恨意,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还在这里装什么糊涂?不是你让项天珩收购并且毁了乔峻的公司吗?不是你让项天珩暗中下令,任何上流社会的宴会和聚会都不欢迎我和美妮吗?你怎么有脸做没脸认,我真是后悔生了你这种心肠狠毒的女儿,还有你那个老公,活该现在被关在监狱,早晚要被枪毙!”
“够了!”可人听到自己亲生母亲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她,诅咒天珩,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崩溃了,她大喊着,眼眶喷涌出泪水,“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为了外人这样说我,到底我欠了你什么啊?”13544926
“你欠我的东西多了,我若是想讨回来,你凭什么偿还给我?”乔卢惠桩看到泪水滑落满面的可人,竟然没有一丝的动容,只是用依旧冷冽的眸光看着可人。
“我欠你,我欠你什么?我以为我唯一亏欠你的就是,不应该从你的肚子里生出来,这样我们两个就谁都不相欠,两讫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乔峻和乔美妮,为什么当初不把我和可伶掐死,这样也不会有之后的那些不愉快了,而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活在亲生母亲不喜欢自己的阴影下,那么痛苦那么悲伤!”可人拳头握紧,脸蛋绷的通红的怒吼,身子微微晃动,似乎随时会倒下似的。
“如果可以掐死你们,我倒真希望从来没有过你们这种女儿,你活在我的阴影下,真是可笑,我看你活得那么有滋有味,有了可以依靠的摇钱树,就来破坏乔峻和美妮,我真是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
羞耻……乔卢惠桩的话不断的在可人的耳中回荡着,原来母亲不只是对自己没有感情,她更觉得是羞耻,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期盼过某一天母亲肯回过头看看她,对她好一点,她一直以为是少不更事时那句话惹怒了母亲恨她那么久,可原来至始至终她就不曾被看入母亲的眼中过……
“你干什么,放手!”角落里,阡陌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颤抖,急忙上前想把可人救出这种伤人的境地,她怎么也没想到,在现在这种纷乱的环境中,她的母亲居然还跑来为无关的人对可人落井下石。
“你不要冲动,轮不到你去!”蔺冬辰一把扯住阡陌的手臂,低沉的喝阻她,同时目光森冷的盯着远处的乔卢惠桩,另一只手慢慢的握成拳。
“我是可人最好的朋友,我不去谁去……”阡陌回头怒斥,可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从刚才他们走进公寓区就一直停在那里的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是久未谋面的霍东耀!
“是他,他怎么在?”语气中飘出一丝疑惑,她真是有足够长的时间没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了,尤其是在可人那里,不过随即阡陌想到了上一次蔺冬辰给她看的手机里那张许之欢和孟允泰在一起的照片,也了然了可人这辈子怕是很难摆脱这个霍东耀的,他不出现不代表就没做事,他想要得到可人的决心一向很明确。
项天珩出差回来就被海关查处走私毒品关押在拘留室,想必这件事和背景强大的霍东耀脱不了干系的!
“我们走吧!剩下的事贝可人自己可以处理,就算处理不了也还有霍东耀在。”蔺冬辰不动声色的敛下眼睫,一把搂过阡陌的肩膀,带着她往小区外走去。
“喂……蔺冬辰,就这么把可人跟豺狼虎豹放一起,你放心?”阡陌敌不过蔺冬辰的力气,只好随着她的脚步被动的走,可是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喊着。
“如果你想说霍东耀是虎豹,那么虎豹的目的应该不是和豺狼狼狈为奸,而是为了要保护可人,至于那只豺狼,自然会有人找她讨回她抢走的一切的……”那个人就是他!只走也心。
“什么啊……”阡陌被说的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扯着塞进了车子里,蔺冬辰坐上车直接呼啸而去。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撑住可人,让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了依靠,一阵难得的安全感来袭,可人的指尖缩了缩,扭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一时间目光中翻涌过很多深意。
霍东耀的手臂抬起,握住可人两侧的肩膀,稍微用力紧了紧,似是在给她增添些力量,但是却并没对她说一句话,反而是抬起头,下巴桀骜的微微仰起,眼神中是一贯对人的冷漠和疏离,开口道:“乔夫人若是不开口,我会以为你是可人的仇人而非母亲!”
“你,你又是谁?”乔卢惠桩自是没想到她来教训可人,突然会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眼中有很浓的戾气和杀气,她没办法忽略男人身上可以让周围空气气温骤降的气质,他不过是淡然的说了一句话,乔卢惠桩已经有些磕巴,刚才辱骂可人的那些流利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人是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不允许有人意图伤害她,即使是她的亲人,在我的眼里,除了可人别人都不重要,我想如何便能如何,哪怕是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消失!”不甚在意的一笑,下颌的弧度勾勒出一个完美的俊魅侧颜,霍东耀虽然嘴里在说着能够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但是周身散发的魅力却不容忽视。
乔卢惠桩猛的打了个寒颤,眉心深深的皱起来,嘴巴颤抖着,“疯子,你是个疯子,贝可人,你都是认识些什么人……”
说完,乔卢惠桩转身掉头快步跑掉,倘若是换一个人说出霍东耀这番话,她也许会以为是在恐吓她,开玩笑而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连这个男人究竟是谁都不清楚,但是却隐约相信,他的话是真的,他真的能够让一个人死,而且死得一干二净!
可人淡漠的看着母亲落跑的背影,身上的力气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蓦的一软,整个身体都摊在了霍东耀的怀抱里,小脑袋紧靠着他的胸膛,似乎都能听见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声。
“可人,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霍东耀一把箍住可人,不让她就势滑下去,口气是难得的焦急。
“我,我没事,不必去医院!”可人艰难的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叹息回应。
“那我扶你去车里休息一下。”说着,霍东耀带着可人走向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帮她坐进去后绕到另一边上车。
“谢谢你的突然出现,阿耀。”半晌,看着距离很近,正对着自己的霍东耀,可人出声道谢。
“好些了?来,喝点水。”霍东耀并没回答可人的道谢,只是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可人。
拧开瓶盖就着喝了一口,胸口那股闷顺了下去,她感觉好了很多,复又拧上瓶盖,随手将矿泉水放下,向后倚靠在车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