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回家的戴之看见眼前的一幕,心沉入谷底,为什么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爸!”戴之凄厉惨叫一声,被眼前所见吓坏了,沈峰那混蛋不知道在跟老爸抢什么,她一回来,就刚好看见老爸被沈峰给推到地上的那一幕!
戴方元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躺在地上起不来,手不甘心的指着沈峰,怒骂道,“你……你这个混……混蛋!”
戴之连忙扑过去把老爸扶起来,可是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承受不住老爸的重量,只能帮他顺着气,眼泪流下来,心疼得像是被一刀一刀锯开,“爸,您别激动,你有心脏病……不能生气的……”
他仍是执拗的指着沈峰,“还……还给我!”
戴之这才看见,沈峰从老爸手里把什么东西抢过来以后,梅姨也连忙扑上去抢,“给我!给我!那是我的!”
“什么你的,老子抢过来的肯定就是老子的了。”
“你这没良心的混蛋,要不是老娘告诉你这玉值钱你怎么会知道,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块儿分了的!”
“分你老母啊,滚!”
两人厮打在一起,戴之看清楚了,那东西,正是老爸是若珍宝从未离身的玉佩。
“沈峰!”戴之怒吼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爸,他可是你师父!”
沈峰用力把梅姨甩在一边,梅姨肥硕的身子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骂着沈峰,沈峰一点也不顾两人的曾经的肌肤之亲,唾了一口痰,将那块玉宝贝的收好,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师父个屁!这段时间以来,根本就把我当做免费苦力,让我给他摆摊,还得把赚的钱都给他,这个老不死的,老子忍到今天,还不是指望着能学会他的雕刻刀法,到时候老子就是大师级的雕工,随便一件玉器就能拿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工费,到时候就发达了……老子牺牲这么大,本来打算娶了你把那刀法学会以后再一脚把你们给踹了,谁知道,这老不死的,好死不死撞见了我跟他媳妇偷情,没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说他根本就不会什么八刀分浪刀法,骗了老子这么久,总要有点补偿吧,这玉看起来也值两个钱,他霸着不放,我稍微拉扯一下,他就那样了,跟我没关系,死了别来找我。”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梅姨当然不罢休,跟着追了出去。
戴方元气得更加呼吸急促,眼看着那爽眼睛越瞪越大,指着沈峰离开的方向想喊却喊不出来,戴之的心疼得无法呼吸,哭喊着,“爸!来人啊……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爸,求你们了,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小之……”戴方元扯着女儿的手,苍老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如何说出口,最终只是喃喃道,“爸对不起你……”
戴之哭得肝肠寸断,不停的摇着头,“爸,别说了别说了,我送您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
“小之,老爸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我不想让你进入这一行,所以才不把我毕生所学……教给你……”
“爸,别说了,别说了……”戴之的心仿佛在忍受着凌迟之苦,心里有种要失去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的恐惧,那种巨大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
“你要记住,那套剑术千万不要荒废,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记住,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抬起头做人,你要努力,你要功成名就,要做的比所有人都好,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我戴方元最骄傲的女儿,并不比男儿差……”
戴之再也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长这么大,爸爸从来没有夸奖过她,而她最想要的,就是这么一句所有父亲都会对自己子女说的赞美,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在这个时候……
戴方元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抓着戴之的手,两只眼睛狠狠的剜住她,艰难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双鱼庆丰玉佩,是我戴家传世之宝,一定、一定要拿……拿回……来。”
“爸……爸!爸……不要啊……”戴之歇斯底里的哀嚎,却再没喊醒那个陪伴了自己二十一年有些古怪不够慈爱却是她唯一亲人的父亲。
———
那个手工精湛脾气古怪带着传奇色彩传说的老戴死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条古玩街。丧礼是几十年的邻里凑起来帮戴之一起办的。
戴之觉得天都塌了,一夜之间成为孤儿,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亲人,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看不到任何一点未来。
没想到第三天,失去了那块宝贝玉佩的梅姨就带人过来将还沉浸在悲伤里的戴之给赶出了那个老房子,说是她跟这老家伙这么久,玉佩没捞着,破房子她怎么也要拿回来补偿点损失。
戴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面对几个野蛮的地痞流氓,愣是被生生的赶出了那个她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
邻居们见了,纷纷叹气,心里同情,却敢怒不敢言,都是过小日子的老百姓,不敢跟地痞流氓斗。
戴之一个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吃力的抬头看天,夕阳的余晖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老长,像是一朵凋零的狗尾巴草,低贱而卑微。她现在身无分文,还走投无路,连今晚的住处都没着落,没有任何后路,仿佛人生已经走到尽头,再没有任何活在世上的理由。
整个世界,一片灰暗。
有些人,是不是注定得不到幸福?
☆、第四章 火药味十足的交锋
“小之!小之……你等等……”
马大婶赶过来,偷偷的塞给她一些钱,叹了口气,“小之,马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可惜帮不了多少,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戴之感激的扯出一个真心却无力的笑容,如今落魄潦倒,连矜持拒绝都没有资本。
“马婶……谢谢您……”
马大婶又说了珍重的话,便回去了。戴之握着手里那雪中送炭的两百块钱,哭得悲切而隐忍。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发达,要将那些现在踩在她头上让她无路可走卑微的活在尘埃里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她会功成名就,完成老爸最后的心愿,她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
用那全身上下唯一也是最后的两百块钱花了两块钱吃了最便宜的晚饭——两个馒头,戴之又找了一家又小又旧的旅馆,开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
躺在充满阴湿潮气的房间里,戴之只觉得前面的路看不到任何希望。
剩下一百来块钱,撑不了几天,必须要找到工作养活自己,可是她只有高中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可以做什么呢?要是洗碗端盘子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啊……
不过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老爸临时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拿回他们家的传家之宝双鱼庆丰玉佩,时间紧迫,那个混蛋肯定会最快的时间将玉佩脱手套现,等那时候想再找玉佩就晚了,可是她现在一个人去找他要,怎么可能要得到,只会换来他更加变本加厉的羞辱。
想到那个混蛋,戴之就恨得牙齿咯嗞作响,要不是自己太傻被他骗,也就不会把这头白眼狼引进家门,传家宝也就不会被抢,老爸也就不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拿回玉佩,可是怎么拿呢,她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了,连个可以帮自己的人都没有……
等一下!
戴之脑袋里突然闪现一个人的模样,那个惊鸿一瞥却让她失神的好看男人,他曾经说,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
虽然他的意向是聘请老爸这个人才,不过既然是爱才之人,应该是个好人,不管怎么样,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她连忙将裤兜儿翻了个底朝天,那天随手将名片扔进兜里,后来老爸拒绝以后她也没管,幸好还在,她将那张已经有些皱了的名片捏在手上,像是捏着自己全部的希望。
赫连东。
正在参加一个小型拍卖会的赫连东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子,身边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伴立刻凑过来关心的问道,
“亲爱的,怎么了?”
赫连东递过去一个没关系的眼神,亲昵的揪了一下那个妆容精致惹人怜爱的娇俏女伴的玲珑鼻,厚着羞红了脸,妩媚一笑,撩人心魄。
拍卖会上正在拍卖据说是伊利莎白二世曾经带过的一款钻石项链,高贵大方,金光闪耀,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宝贝,赫连东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举了一下牌子,每举一次牌子,都代表着加十万,如今这本身并不名贵却贵在它的背景的钻石已经被炒到两百万的天价。
那女伴立刻眉开眼笑,很亲昵的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的轻啄一下,聪明的女人自然懂得怎样把握尺度,收放自如,适当的矜持之后也要要放血的男人尝一点甜头,才能让男人对自己更加欲罢不能,也能在外面给足男人面子。
赫连东自然知道身边这个在整个拍卖现场都拿得出手的女伴之所以来陪自己参加这么枯燥的拍卖会的原因,在他的心里,自然有一把度量尺,衡量每个女人的标准,也就是价值,身边这个,差不多值这个价钱,再多就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