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啊,”纪悠侧头笑了,“江学长!”
江念离愣了一愣,明白过来她是在胡说,好笑地摇头:“在寺庙圣地这样说, 你都不怕给我招报应……”
纪悠则得意地踱步走下台阶:“我全心全意,虔诚无比……”
逗留到下午两三点左右,他们赶在人流高峰之前,乘缆车下了山。
回到旅馆,纪悠就瘫倒在了大床上,感叹道:“真好,还可以跟你在一起住一晚。”
江念离看着她勾起了唇角,昨晚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里熟睡,这丫头还真信任他的自制能力。
他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多少带了点叹息:“是啊,还有一晚。”
三天的行程很快结束,在回去的火车上,纪悠不再像来时那么害羞,甚至还主动靠在了他肩膀上。
无所事事,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看着窗外无限延伸的铁轨,她迷迷糊糊地 说:“等我考上大学,我就告诉爸爸妈妈,你是我男朋友。”说着,唇边挑起憧憬的微笑,“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出来玩了,光明正大地!”
江念离手里还拿着那本他从来时就在看的书,纪悠也许没发现,那书页从开始到现在,几乎都没有翻过。
他笑着应和:“好。”
没人会在此刻就能预知一年后的事情,也就更加不能预知到好几年之后,他们究竟会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所以他们都暂且安稳又愜意地享受着当下的温暖时光。
一天又一天,当时只道是寻常。
番外二 大家的幸福生活
罗昊辰&宋心悦
由于罗昊辰先生和宋心悦小姐的故事,正文中涉及不多,所以有必要从他们相识的时候开始讲起。
罗昊辰认识宋心悦,是在一次非常普通的画廊义卖活动中。
当红画家贡献出自己的画作,请一大批社会名流,主要是一些企业老板前来观赏,然后老板们付钱买下画,卖画收益则通过专业的慈善机构,捐献给山区贫困儿童。
真的是非常普通的活动,类似的义卖会拍卖会,罗昊辰一年不去上十次,也有八九次。
那次他还是收拾得英气勃发,端了一杯马提尼,含着微笑跟各色人等应酬,并抽空看一看那些他并不感兴趣的画作,准备着待会儿挑一张不太讨厌,价格又适中的买下。
身为画家之一,宋心悦则穿了一身银白晚礼服,在自己的画作附近站着。
这圈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又知道她相当厌恶应酬,所以差不多都刻意避开了,只留她一个人站在熙熙攘禳的展厅内,多少有点遗世独立的意味。
罗昊辰就是这么发现她的,很不幸,他刚从美国过来,兴趣也仅限于研究对手资料,并不是挖掘八卦,所以他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他只是觉得她身上的气质让他相当好奇,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微低下头向她示意,并微笑着开口: “小姐,您一个人?”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向她搭话的英俊男人,宋心悦只用下眼角瞥了那么一下, 就淡淡地说:“不然?”
罗昊辰被噎得好像吞下了自己酒杯里的整个橄榄^他从来没被异性这么鄙视过,真的!
而且这个女人,明明比他要矮上十几公分,却十分明显地用俯视的目光在看他,好像他不过是她脚下的一粒灰尘!
自尊心备受打击后,热爱挑战的罗昊辰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战斗火焰,勾了下薄唇,笑得更加温柔迷人:“您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士,竟然没有人陪伴,真是太神奇了。”
他说着,用自以为最善解人意又温文儒雅的声音继续说:“我只是看到您一个人站着,有那么点孤单,所以才忍不住上来搭话,希望您不要误会。”
被鄙视了,还诚恳地解释道歉,并且态度彬彬有礼,内容温柔动人,只要对方不是铁石心肠,绝对会被打动,进而后悔自己刚才对他那么冷酷,罗昊辰这么想着。
岂料宋心悦小姐还真就是铁石心肠,只不过这次不用下眼角瞥了,整个眼睛抬起来,轻蔑地将他从头看到脚。
罗昊辰不得不承认,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外貌相当对他胃口。那一双眼睛虽然 冰冷,形状却极其优美,一眼看过去,如同看到雪山上晶莹的冰湖,让他差点打了 冷战——激动的,不是冻的。
眼前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冷冷地开口,充满讽刺的味道:“原本就不是温柔的人,就别假惺惺来冒充。”她略顿一下,说出了更加狠的第二句,“原本也不是懂画的人,偏偏爱来凑热闹。画到了你们手里,还不如挂在养猪场好一些。”
罗昊辰再次被噎了,噎到他忘记假装风度翩翩,抽着唇角反驳:“没有我们这些不懂艺术的俗人,小姐您的画卖给谁?”
宋心悦还是那副冷冷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嘲笑:“我自己买。”
她说完,似乎彻底丧失了和他交谈的兴趣,转身走向了另一侧,还是那么 一站。
罗昊辰呆立当地,直到一个在旁看了一阵好戏的人走过来,清咳了几声,对他提醒道:“罗总,那位是宋心悦画家,宋心恒宋董的胞妹,她一直都这样。”
原来是宋家的大小姐,罗昊辰觉得自己总算懂了:出身豪门又自负才华,能不眼高于顶才怪!
怪不得所有人都绕着她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没事送出脸来给宋家大小姐抽?
清髙成这样,画作能画成什么样?
罗昊辰带着一丝玩味地转身,他还真不是不懂画。
他的家族在美国当地也不是无名之辈,几代熏陶下来多多少少都有点见识,加上他又早在欧洲看过了无数场画展,国内这些作品,早就引不起他的兴趣。
然而看到身后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画,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仔细去看。
相比满屋子自诩后现代风格,其实是狂野的胡乱泼墨,宋心悦的画作,竟然是偏向古典的写实派油画。
技巧当然没到大师的水平,构图却极清丽,色彩也赏心悦目,透着五月繁花的味道。
如果说画如其人,那么宋心悦的内心,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冰山,而是一座开满鲜花的庄园。
罗昊辰不得不承认,他很想进入其中。
连标价都没看,他就指着自己面前的这幅静物油画说:“我想要这幅。”
旁边当然有随时待命的工作人员上来,热情地帮他介绍这幅画的创作意图和艺术价值等等,并询问了他邮寄地址。
罗昊辰以为照刚才冲突的激烈程度,宋心悦一定会冲过来,抢在他前头把这幅画买下来,以免落到他这个猪都不如的大俗人手里。
但她还是那么笔直地站在人群之中,仪态无可挑剔,神情却像早就不在这世俗里。
最终,那幅画就这么被罗昊辰买走,并珍而重之地挂在了他卧室的墙上。
他也郑重地开始了追求宋心悦的漫漫道路。
当辗转通过别人,得知宋心悦竟然是江念离的童年玩伴和婚约对象,他就在高尔夫球场里,对着这位大学同学举起了手中的球杆:“我说怎么温柔攻势对她不管用!我再怎么装,怎么可能装得过你! ”
江念离很平和地微笑:“我这是与生俱来,不是装的,谢谢。”
不管怎么说,罗昊辰先生回去后就改变了策略,那就是:装个头,直接迅猛扑倒!
于是他真的就扑倒了,并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后某一天,闯进宋心悦和江念离的订婚现场,直接拽着人将之抢走。
B市权威赫赫,能够呼风唤雨的宋心恒宋家大哥,在本性霸道、横行无忌的罗先生眼里,只不过是将来过节时需要应付的亲戚之一。
卓言及不知名的留学生小姐
他绝对不是在利用这个姑娘治疗情伤——卓言不知道第几遍地告诫自己。
那个被他惦记着的姑娘叫颜琳,不是那么起眼,却又有个味道独特的名字,很像纪悠。
但颜琳本人却一点也不像纪悠,她梳着短短的黑发,衣着中性,还会骑着哈雷摩托,在苏黎世美丽典雅的大街上风驰电掣,然后收到一堆罚单。
卓言和她认识,缘于卓公子不小心在苏黎世的大街上迷了路。
他懒得去看地图,更加懒得找警察,索性拽住路边摩托车上的短发女孩子问:“我要去阅兵场,该怎么走?”
虽然对方是黄种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亚洲其他国家的,所以他用的是英文,对方却上下扫了他几眼后,就用中文回答说:“这条路走到尽头左转,再沿着Bzhnhof大街走,就到了。”
意外找到同胞,卓言注意到她的德文发音相当标准,立刻热情地说:“小姐,你是中国人吧,我也是!我想找个可爱的女孩子做向导,你有时间吗?”
颜琳冲他伸出手:“有纸笔吗? ”
卓言心说有戏,立刻摸出纸笔来递给她,再一次强调:“你好可爱啊,这个摩托车也很可爱 ”
颜琳抬头瞥了他一眼,在纸上刷刷写下一行电话号码,然后是自己的名字:颜琳。
卓言仍旧不知死活地感慨:“原来是琳琳,我可以叫你琳琳吗? ”
他这种公然调戏的行为,要放在别人身上,可能立刻会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