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经常在许多重大新闻上见到你的名字,很荣幸再次见面,以后我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安小姐不计前嫌,照顾下陆某才好。陆某不胜感激,先干为敬。”陆沉雁也着重咬重了不计前嫌四个字的音,没受伤的手拿过水晶茶几上的酒,咕咚一口吞下肚。
“你随意。”杯子轻轻落在在茶几上,他仍旧淡漠地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厢。
安阳看着面前空了的酒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刚刚也不过是在气头上。凭心而问,陆沉雁不是那种花天酒地,在外面胡怍非为的人。相反,他很专一,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
犹记得,那是那时候学校流言蜚语最严重的时候。自己当时在BLuES驻唱的事情被有心人发现,上报给学校。那时候不像现在,酒吧歌手满天飞,学生唱歌挣点钱稀松平常。屋漏偏逢连夜雨,学校闹得纷纷扬扬不说,好几次晚上,陆沉雁在酒吧玩,碰巧见安阳时间赶,便开车送她回学校,却被学生撞见。陆沉雁当时可是学校风云的年轻教授,在学生中的关注度不可谓不高。自然,师生恋,被包养,又是一番众说纷纭。
安阳成绩好,又没有晚归的现象,纵然是驻唱,学校也没办法,只是她跟陆沉雁,却尴尬得多,当然,后来,安阳才知道,陆沉雁是故意设的圈套,将自己一步步的逼入他的怀抱。
一切的转折点,都在那个寒冷而又美好的冬天。
安阳还记得,那是05的平安夜,湘中北某座小镇,从一清早就开始落雪,到了下午,雪已经足足有了十多厘米深,屋顶上随处都是晶莹的冰柱。
陆沉雁长亭玉立,拉着自己站在屋檐下,她还记得,当时他穿一件白色的立领休闲衬衣,外面罩了一件灰黑的羊绒衫,下身也是黑色的裤子,尖头皮鞋因为在雪地里走过,还沾染了许多的雪花。可是,怎样都无法耽搁他成为雪地上最耀眼的光芒。
他双手托着她的肩头,一双深黑的眸子,眨也不眨,脉脉含情的望着她,他说,“安阳,我很喜欢你,虽然不知道这份喜欢究竟有多深刻,但我想试试。我现在暂时没有女朋友,有过来往的女伴今日之后也不会再联系,这样,可以吗?”
陆沉雁的声音很好听,温柔,清晰,带着微熏的醉人味道。不过,安阳觉得,那一次,是他说话最迷人的一次。
原本是因为太多人置喙,才借着圣诞匆匆回了家,不曾想,他却千里迢迢的跟了过去。后来很久,安阳都对陆沉雁那句坑爹的告白念念不忘,她总觉得自己犯了傻,才会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的欢畅。
盘算了好久的再遇,盘算了很久的第一句话,她说,雁子,你尽兴。
他说,我先干为敬。
……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本以为是顾月白为我的案子获得成功才开的庆功宴,却不想是你们的私人聚会。留在这里也刺你们的眼,我也没这份闲情逸致让自己不开心,走了。”
先前,陆沉雁刻意在她眼前晃动的手忽然出现在安阳面前,原本坚硬的心化开了一道口子,汩汩的流着暗黑的血。终究没有做好转杯,安阳简单作别,拿过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走。
“安阳……”落落扔了手里的牌扑腾一声起来抓住她,眼神坚定的望着她。
“落落,你放心,我再也不会逃了,既然回来了我就要好好面对。我爸爸有罪,不代表我有罪。我爸爸该死,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让他死!”
“安阳……”
“嗯,”安阳扬起一个十足标准的笑脸,“走了,再找你。”
“嗯。”
许落点了点头,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房门轻轻开了,又轻轻合上。
暗色沉重的走廊里,安阳一边走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还是淡漠的神色,摁短信的速度,却慢得不能再慢。
“一川,第一次作战,失败。我狠不下心。”
他说,即使只剩半条命,也爬了回来。他手背流着猩红的血,却面色不改,故意拿给她看。她做不到那么狠心,利用他伤害他,来夺取一个留在她身边,接近真相的机会。
“宝贝,我说了吧,是好是坏,决定权在你。”那边很迅速的回了短信。
“要不,和好?”
安阳还在摁着短信,那边又有了一条信息过来。
看着短信内容,安阳苦笑了下,“这不是我决定回来的目的。好了,不打扰你跟某位美女妹妹滚床单了,晚安……”发到最后,安阳嘴角的苦笑终于变成了柔和的浅笑。
合了手机扔进包包里,回头再看了一眼刚才的那间连空气都让人窒息的房间,涂了裸色蔻丹的手指,轻扣进掌心,一条一天的纹印起了来,深邃的刺痛感提醒她,不要忘了那些恨。
☆、005 弄巧成拙
005弄巧成拙
走廊的灯光很暗,加上过道又长,一眼望过去,什么都看不真切,安阳又是边发着MSN离开的,自然看不见走廊深处,正一口一口深吸着香烟,背靠着玻璃窗,挡住了窗外一片琐碎星光的陆沉雁。
说是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伤口,其实,不过是在强烈压抑住自己,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就这么一狠心,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死死地掐住她细嫩的脖子,一字一句逼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是不是真的像靴子所言,她就是见不得他好过!
手腕处,手背上的血还未干涸,猩红的血一点一点的滴到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异常熟悉,就像那些年,一次次跟着帮.派火拼,一次次受了伤,一个人窝在角落里,任鲜血肆无忌惮的流,好像这样,心口的痛就会减少一些。好像,被遗弃的痛就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从二十一岁,一个毛头小伙子到现在,已过而立之年,十年时间过去,他以为,有些东西,受得多了,应该是可以习惯的。可是,却偏偏弄不懂,为何看到她推门而入的那一秒,心口还是会疼,真搞不懂,这颗缺了一块的心,为什么这么犯贱。
猛地深吸了一口烟,层层叠叠的烟圈自鼻腔缓缓的晕出,一缕一缕逐渐腾空涌上去,将他如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脸弥漫在烟雾里,眼角的忧伤随着烟雾的逐渐消散而渐渐被深藏至眼底,捏着烟蒂的食指和拇指微微一动,指轻轻一弹,带着点火星的烟飞了出去,狠狠打在钉了红色装饰板的墙上,微微一些响动之后,烟蒂落到了地上,火星子散了一地,就像回忆,散乱错落在人简短的一生。陆沉雁长腿一迈,鞋子稳稳的落在上面,刚才还灿烂的火星子,瞬间全部湮灭。眼里的翻云覆雨通通转化成了风平浪静。
刚转过身。
长廊拐角的那头,隐隐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悠长声音。脚步声时而重时而轻,习惯作祟,作为曾经军区最出色的侦察兵,陆沉雁早已经竖起了耳朵,一双锐利的鹰眸,也很自然的落到了前面的安全出口。
灯光有些暗,陆沉雁看不大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她一身的装扮。
一头乌发倾泻而下,随着步子的走动,一晃一晃,是个有女人味的女人。
女人越走越近,陆沉雁渐渐能看清楚她纯白的衬衫只露出个蕾丝的领子。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休闲套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子,将女子整个人的气质都托上去了好几个档次。看来是因为发信息耽搁走路,所以才使得她的步子轻重不一。
陆沉雁见状,终于放了心,也放松了警惕。都回了头了,忽然,那张脸就飘进了他脑海里。陆沉雁俊美如远山的眉黛深深蹙起。
想也没想,立马就躲进了旁边的包厢里,微微合着门,落进来一点点光线和声响。
安阳脑子里乱乱的,各种声音在叹息在哀怨,在吼叫,压根不知道陆沉雁已经暗暗在观察她。
“黑子哥,不好意思,下午拜托您的事情取消了吧,佣金我明天会按时打在您发的账户上。”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沉雁见安阳默了默。
“嗯,对,不用来了。”安阳又重复了句。
“嗯,谢谢。”
然后,她便挂了电话,神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步子也比刚才轻快,一转眼就出了长廊,只留下个影子,留在陆沉雁的心尖。
她刚回来,能有什么事情要拜托别人?黑子哥,她在B市有认识这么一号人物?陆沉雁越想越不对劲,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脚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离开的影子,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片刻后,从BLUESCLUB的停车场里划出来一辆白色的现代,离白色现代不远的地方,一辆白色的路虎,一直在缓缓跟着。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走过南京路,从这条夜色中最是繁华的街道当街穿过,在曾经无数次走过的熟悉街道上,车轮狠狠碾过。
车子停下来时,已经到了一个有些年月的小区门口。安阳将车开往左侧的停车场,陆沉雁便远远将车放到了路边,只身跟着她。
然,刚进了小区,见到她的车子开了进去,陆沉雁便瞧见停车场外头的灌木丛里,出来了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跟了安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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