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希,你还会记得我吗?那一行行黑漆漆的字,把那半幅画写的满满的,却不舍得划花到上边一点,她静静的抚摸着他的痕迹,他那最后一句早已让她泪流满面,浅希,即使我的脑海里全是你,但我好想你。
“对不起……”白浅希良久对着桌上那幅画喃喃的说着。
“手帕给你,唉,我是这里的保姆,张嫂。谦敬少爷眼睛开始不好的时候他就叫人把画贴的到处都是。我就问过谦敬少爷,为什么这么做,他当时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我看着却知道他心里是很难受的。他说他怕有一天会忘记那张脸,他不想忘记。我便想着谦敬少爷定是很爱这画里的女子,想着有一天如果这个女子来了,便要好好说说这事情。”
白浅希接过张嫂手中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你应该告诉他,那个女人配不上他……”
张嫂摇了摇头,“姑娘你又怎么能妄自菲薄呢,既然少爷这么爱你,你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就算但看长相,那也是张嫂看过最漂亮的人儿呢。我开始看谦敬少爷画的画还以为这画的是哪个书中的仙子呢。”
白浅希咬着唇,她很想和他说一句对不起,但是……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时间不能倒退,他们的结局也不能改写,她也不再能牵起他的手义无反顾的说爱了。有些事似乎过去了就只能过去了,纵使再后悔,再难过,也回不到那个时候,再对他笑靥如花了……
他把她从过去中救赎,而他却被她推入深渊,得不到救赎……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她冷笑了一下,这是缘吗?明明是孽缘吧……终是她误了他的一生……
45、洗牌 ...
白浅希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本来是想要一个真相,但如今,似乎一切都明了了。她的心却并没有因此而解脱。相反的,更加沉重了不少。
她转过身,“张嫂,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张嫂有些疑惑,“姑娘你不是来找谦敬少爷的吗?”
白浅希嘴角扬起,笑容却异常苦涩,“我本来是找他来的,不过现在我发现,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最好不见面,如此便可不挂念。尽然是已经断了的前缘,如今再见只是徒增了伤感和无谓吧。
张嫂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姑娘,少爷的病不能再拖了,本来我不想跟你说的,但是……很多人劝少爷出国去治病,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间屋子。我想也许姑娘你劝劝他,或许他会听的。”
“我劝?”以什么身份呢?前女友?还是一个背叛约定的女人?无论是什么,都是尴尬的存在。
“是啊,谦敬少爷的眼睛在国内已经无法治疗,如果出国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啊。谦敬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唉,就偏偏坏了眼睛……”
“嗯……我回去会考虑的,至于今天我来这儿的事,还是……不要跟他说了。”
“这……”张嫂有些为难,毕竟是谦敬少爷这么久一直挂念的人,好不容易来了,却不告诉他,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白浅希看出了张嫂的为难,“我们毕竟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吧。”
张嫂最终答应了白浅希,不告诉钟谦敬的要求。
白浅希走出了别墅的大门,下午的阳光分外刺眼,白浅希叹了口气,却难以抑制心中的感觉。
“啊!”不小心撞上了人,白浅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最终刹住了脚步。抬头看去,一身白色衬衫,栗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少了几分飘逸多了些许憔悴的消瘦。
那双清澈的眼睛少了些光泽。是他……钟谦敬。
白浅希刚想着有些措手不及,沉默着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的时候。
他的手向前探了探,似乎是想确定自己面前的人的位置,“对不起,撞到你了,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清雅。
白浅希咬着下唇,终究是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我没事,你……也没事吧?”她看到他那一身衬衫虽然很整洁,却掩饰不住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的狼狈。大概是还不是很习惯看不见的世界,所以才会磕磕绊绊的弄的到处都是伤痕吧。
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事。”其实在白浅希的记忆里钟谦敬并不是个爱笑的人,更多的时候,他似乎是摆出一副不食烟火的似笑非笑的样子。如今的他,似乎也学会了微笑,只是在白浅希眼中,那笑容却苦涩了许多。
在没有她在他身边的日子里,他是如何度过的呢?她纵使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却没有一个借口可以弃他不顾。那么黑暗的世界,那么孤独的世界,对于一个喜欢用眼睛,用笔刻画世界的他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呢?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自始至终,残忍的都是她呢……
钟谦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道,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就忍心让我来做这场戏里的坏女人吗?
“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花草树木,你一定很难过吧?”白浅希对上钟谦敬那双失了神采的眸子,试图想在那没了光彩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却最终只能无奈的将视线移至别处。
他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下,“是有些难过,漆黑的世界,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分不清黑天还是白天,就如同思念一般,连绵不绝……”
白浅希忍不住留下了泪,忍住口中的哽咽声,看着那面上浮着淡淡笑意的钟谦敬,只觉得心如刀绞。
刚想要擦泪,眼前却递过来一方洁白的手帕,白浅希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他的头微微低下,有些自嘲的笑了,“眼睛不好使的时候,耳朵就灵敏了许多。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呵呵。”
白浅希咬着下唇,低头看着手中擦过泪的手帕,只觉得有些眼熟,摊开来看,才发现那是前年情人节,她送给他的礼物。那天下着雪,他和她站在高楼里看雪景,她把这一方手帕送给了他,他当时有些疑惑,周围的情侣有送围巾的,有送手套的,偏偏她这么不应景的送手帕。她却得意洋洋的说,这手帕用处大着呢,哪天我哭了,你就用这块手帕给我擦泪!他沉默了良久,却把手帕还给了她。
她有些生气,却在下一秒被他的话弄得生不起气来。他淡淡的说,如果它只有在你流泪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那么我倒觉的我不会让它派上用场。
那方手帕,其实只是她一时不愿多动脑筋才想的怪招,在手帕下方写着白浅希的字样,想着好歹也算与众不同的心意了,要是他敢不要,那就大刑伺候。结果到最后,白浅希才发现他拒绝的话竟然该死的让人感动,叫她一时之间,准备的大刑也排不上用场了。
最后,白浅希耍着赖应是让钟谦敬收下了,只是换了个用来擦汗的用法。
分手的时候,他把这方手帕还给过她,她只是冷笑着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如今想来这几脚却是踩在他的心上吧……
他还是把它捡了回去。他珍惜她的一切,包括这廉价的手帕,而她却连着他的真心一起践踏……
她仔细的看着手帕的下边,发现了那不怎么好看的白浅希三个字旁边又添了几个字,钟谦敬爱……白浅希。
那手帕的背面还画着两个Q版的小人,一男一女牵着手,他们的身后是一颗很大的心,上面写着永远。
她恍若想起,那时候她跟他一起看电视剧,看到电视剧里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会永远爱你,她漫不经心的问他,“你会永远爱我吗?”他摇摇头,“永远有点短。”她不怎么满意继续问他的回答,“短?那你说永远有多远?”
他没有沉默也没有犹豫,而是难得笑着搂住她的腰,“比我爱你要少一天。”
如今呢……他却宁愿那么短了,宁愿只有永远……
“可以把手帕还给我了吗?”在白浅希看着那一方手帕感到口中已经有些腥甜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白浅希把手帕递到了他的手里,她和他指尖的接触,她终于还是感觉到了他那久违的微凉的体温。他是个怕冷的人,夏天的时候,她总是戏笑说他是个大冰块,可以解暑。也因为他本是体寒的关系,他冬天也很畏冷,几乎不怎么出门。但是,她却经常很恶劣的专挑冷天出去,看着他本来一个浊世佳公子一下子变成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狗熊的样子,她就乐不可支。他总是无奈的看着那样任性的她,一直都在包容着。
“这方手帕对你很重要吗?”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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