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鹏扶起老婆,见她脸白如纸,满脸的粉也掩盖不了,实在是心疼。喊身后的服务员:“去例杯水来。”估计是最近筹备婚礼,昨天又一夜没睡,给累着了。
这时其他服务员也发现新娘累倒了,有人便跑去喊化妆间里的老人。双方父母一听说朱婷婷晕倒,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服务员已经端了水来,孙晓鹏把朱婷婷抱在怀里,正一点点喂着她喝呢。
朱妈妈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大惊小怪地嚷嚷:“这是怎么啦?怎么晕倒了呢?”
几个老人围了上来,摸朱婷婷额头的摸额头,探她鼻息的探鼻息。一下子把那张椅子团团围住了。
孙晓鹏边喂她喝水,边说:“爸爸妈妈,你们先挪开一点,围太紧了没有空气。”
孙爸爸夫妇一听,赶忙退开。孙妈妈悄悄对丈夫说:“她身体不会有问题吧?怎么新婚第一天就晕倒呢?”
孙爸爸轻轻摇了摇头,眼睛朝亲家瞄了一眼,暗示妻子不要乱说话,免得让他们听到。
朱家夫妇却往前一步,朱妈妈抢着也去抱女儿。低声呼唤着:“婷婷,婷婷,你没事吧?快点醒过来。”语音略带呜咽,却是受惊不轻。
朱爸爸侧过头,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他们老俩口只有这一个女儿,万一真出了事,让他们老来依靠何人?一想到这儿,不伤悲都不行了。
朱婷婷只是太累了,身体其实无大碍。晕这么一会其实是睏得睡过去了。躺在孙晓鹏怀里,又让他给喂了半杯水,神志渐渐苏醒。一睁开眼,便见到老公父母关切的眼神。
她虚弱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又朝孙晓鹏咧嘴一笑。
朱爸爸朱妈妈一见她平安无事醒过来,都喜上眉梢。朱爸爸又抹了一下眼角。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了。比起女儿结婚,女儿平安更加重要得多。
孙家二老见新媳妇醒过来,也上前问候。朱妈妈的脸色不知不觉中便有些不自然。新婚第一天便晕过去,别的不说,这彩头得有多坏?
孙晓鹏见朱婷婷醒过来,扶她在椅子上坐了。自己站了开来。他也很累了,抱着她这么一会,手臂酸得不行。
孙爸爸见新媳妇能自己坐了,便问:“能不能走路?要是能走路,我们先回家吧。”家丑不可外扬,他可不想传出新媳妇有病晕倒的消息。
朱婷婷点了点头,说:“我只是太累了,走路其实没问题的。”扶着孙晓鹏的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走。穿着十公分高的尖跟高跟鞋站了一整天,鞋子再是名牌,质量再好,价格高达五万块,她的脚到现在也吃不消。一沾地,脚板钻心地疼。这么一疼,自然而然往后退了一下,想找个支撑。
孙家二老见她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互相看了一眼,孙妈妈到底沉不住气,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朱妈妈眼角一直在看亲家的脸色,活了五十几年,她还没听说谁家的媳妇嫁过来第一天就晕倒的,这要是婆婆不开明,给女儿小鞋穿可咋办?不幸的是,亲家的脸色确实不好。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孙晓鹏上前一步,半扶半拥,搀着她往外面走。朱婷婷有大半的体重挂在他身上。
走出酒楼,到了门口,司机忙赶了过来,预先打开车门。
朱婷婷拖地的婚纱,就这么一小段路,拌了他六七次,让他苦不堪言,终于上车,把婚纱下摆往车里一塞,他吁了一口气。
上了车,朱婷婷靠在车靠背上,闭目养神。双方父母也各自上车。三辆车先后往前开去。
孙妈妈在车里紧锁眉头,对丈夫大发牢骚,说:“早不知道她身体素质这么差,我们就晓鹏这一个儿子。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她这样子怎么生育?”
孙爸爸沉默半晌,语气犹豫地安慰老伴:“也有可能是太累了。实在不行,到我们家,我们多多调养也就成了。”
孙妈妈白了他一眼:“我们过两天就离京了,怎么调养?”
见他们都离开,大厅里的服务员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知道这是一家大有来头的人家,服务员都识趣地站在四周,不敢多话。可这种稀奇事百年难得一遇,服务员们要不当成话题谈论那是不可能的。好容易等到事主离开,马上扩散。
☆、第234章 疑心
过了几天,夏云才听说朱婷婷婚礼当天累病了,原先准备到马尔代夫度蜜月的计划也只好取消,愕然之余,少不得上门问候。
临近年末,事情比较多。因为上市,夏云从隐性富婆变成公众人物,身家一下子暴露在公众面前,各大媒体乐捧,很多人津津乐道的同时,夏云的声望日隆。
这时,一则消息在A国中泱电视台播出了:评选一九九九年十大最具影响力财经人物。对这则消息,夏云一笑置之,确实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身边来往的朋友中,倒是有几个算得上在行业上具有影响力。
夏云和这几个朋友坐谈时,跟他们开玩笑:“你们都是行业翘楚,当选最具影响力公众人物众望所归。”
这几个朋友都是不同行业的NO.1,如门户网站的汪道,地产大鳄黄石、冯古,以及最近兴起的高科技产业杨汉、高文广。杨汉就不用说了,低调行事,又是夏云的正牌老公。可是其他几位,每一个拎出来都是叮当响的人物。
大家聚在一起说笑一会也就算了,没人真当回事。杨汉最近有点忙,卢海强运作上市的经验更老到了,云汉已经过了股改,如果没有意外,两千年有可能登陆纳斯达克了。有了德鑫前几年兵败滑铁炉的经验,杨汉现在是步步为营,每个细节都不敢掉以轻心。也因此,天天泡在公司里,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
温环不知他忙什么,也不懂他在忙什么,老年人睡得早,京城的冬天又寒冷得很,她一般**点就睡了。这么一来,便有很多天没见到儿子。
一忍再忍之后,这一天临睡前,她带着一肚子被冷落的怨气问夏云:“小汉这些天在忙什么?怎么不见人影?他该不会夜不归宿吧?”
自打到四合院住,房多人少。倍显冷清,温环就已经很不习惯了。白天这么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就算老陈过来陪她,两个人可以说说话,也显得空荡。在这种情况下,一连多天见不到儿子,精神需求得不到满足。心不知想到哪去了,说出来的话也没一个好。
听婆婆这么说,夏云汗了一下,才耐心解释:“他最近公司忙。天天得加班,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到家呢。”幸好云汉离四合院不远,要是离得远。像再过十年那样,出个门起码得两小时,他回到家不得一两点?
温环不能理解:“他公司不是有很多员工吗?这些人领着工资不办事吗?什么事都得他办理。”说着眼神露出狐疑:“你们不会是感情出了问题,他才不回家的吧?”在她狭獈的想法里,夏云嫁过来多年。孩子都没生一个,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怎么接受得了呢?要是儿子忍受不住,在外面搞什么动作。弄得半夜三更不归家的也很正常。
夏云不知她想到这一层,哑然失笑说:“我们感情很好呀。哎呀。妈,你不要思乱想了。”拍拍婆婆的肩头,她劝温环:“您还是先去睡吧,我让他明天和你聊天后再去公司上班。”
每天杨汉起床吃早餐的时候,正是温环去晨练的时间,所以早晚都错过了,难怪她焦灼。
温环半信半疑地走向自己房间,儿子,真的没出轨?还是儿媳妇不知情,或者怕自己担心隐瞒来着?带着一肚子疑问,她只好通过电话和老陈倾诉了。老陈听后也觉得她想太多了,年轻人忙事业很正常嘛,杨汉哪有那么多坏心眼呢。
当天夜里,杨汉披着一肩雪花回来,外面又下雪了。一进房门便发现夏云靠在床上看书,现在各自有书房,在房里看书的时间已经很少见了。他脱下羽绒服,问:“还没睡啊。”
夏云嫣然一笑,眼睛从书本上抬起来,说:“你又这么晚才回,妈早睡了。她见不到你有些不安呢。”
车里有暖气,可是天气太冷,零下十几度呢,又下雪,从车里出来走到房里这一段,已经冻得不行。杨汉搓了搓手,爬上了床,说:“外面真的很冷。”双手钻进夏云被窝里,问:“妈说什么了吗?”
夏云躲开他的手,说:“她怀疑你天天不着家,是出轨了。”想了想,说:“大概是这意思吧。”
杨汉一听便笑了,说:“哪有当妈的这样怀疑儿子。真的假的?”双手捉过夏云的手,握在手心。
夏云认真地说:“真的。你明天早上还是先别去公司了,等她验明正身再走吧。再见不到你,谁知道她又想到哪去。”
杨汉反问:“妈想我,你就不想?”说着一张脸贴了上去。
夏云忙避开,说:“赶紧洗澡去,脏兮兮的。”他从早忙到晚,十多个小时下来,能清爽得了吗?
听老婆这么说,杨汉笑了笑,还是强行亲了她脸颊一下,才下了床,拿过羽绒服穿上,说:“我先看看妈去。”
夏云急了,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妈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