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男才女貌的,看上去真般配。”老板娘和蔼地笑,恭维了几句。
关心慕最受不了恭维了,心里乐得开出了花。
比这更开心的是谷曦冉的病情逐渐控制住了,脑中的淤血退去,视力恢复了正常,血压控制得很稳定,血液检查结果也没什么大问题,费钧逐渐减少了去看谷曦冉的次数,偶尔去的时候也是带着关心慕的。每一次看见费钧来了,谷淑英真是会会心一笑,眼眸里充满着庆幸和喜悦,但当看见了关心慕,她就会很适时地控制好情绪,很有礼貌地和关心慕打招呼。
时间长了,关心慕也逐渐理解了谷淑英,毕竟为人父母心,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女儿而已,因此也会不亲不疏地叫她一声谷阿姨。
费钧的绿色工程陷入瘫痪,费氏高层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变动,局势云诡波谲,让人议论纷纷,外界人猜测这是一次彻底的变革,费钧的实权或许会被他的大伯费茂轩剥夺,此后变成一个空架子,一个被费茂轩掌控的傀儡而已,自古以来,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伯侄一直是貌合神离,只差没有在台面上剑拔弩张了,此后费钧在费氏的一切作为都会受到费茂轩一派的掣肘。
两个月后,费氏和蒋氏共同合资的海湾工程项目正式启动,蒋氏持有49%的股份,这意味着项目顺利投产后,蒋氏将按出资比例分得一亿元利润。
舆论哗然。
关心慕接到了沈婉的电话,沈婉在电话里难得的态度和蔼,说:“心慕,我有事和你说,找一天到家里来。”
关心慕有些狐疑沈婉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态度和以往不一样?
正巧周三下午有聚餐,关心慕找了个借口逃遁,打车去了沈婉家,想着空手前去不太懂事,她还特地让司机在沈婉居住的半山别墅附近的一条新建的商业街停下,她特地去商业街上买了点水果和食品,拎着两大袋子,再走了十五分钟的路才到了沈婉家。
一进门便闻到了茶点的香气,沈婉坐在沙发上,见关心慕来了,立刻笑说:“买东西了?”
“一些吃的。”关心慕将两袋子递给阿姨。
阿姨接过便妥善地放好,退去忙了。
客厅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茶点,有些还是热的,升腾起袅袅香气,看上去很惹人食欲。
“心慕,你吃过中饭了吗?”沈婉问。
“吃过了。”关心慕笑说,“吃了一个便当。”
“那就陪我吃些点心吧。”沈婉说着亲自为关心慕倒了热茶,“祁门红茶,钧钧说你不排斥这个茶。”
关心慕双手捂在暖暖的紫砂杯上,顿时神经松弛了下去,虽然不知道沈婉找她要说什么事,但至少此刻的气氛很是愉悦,她看着满几的小点心也有些饿了,沈婉说:“先吃点心吧,事情待会再说。”
关心慕也不客气了,陪着沈婉吃了几个小点心,沈婉有搭没搭地和她说话,问她母亲身体如何,最近有没有见过父亲,关心慕都一一回答了。
点心吃得差不多了,关心慕喝了口茶,好奇道:“妈,您找我来是谈什么事?”
沈婉笑了笑,从身后的拿出了一封东西,打开给关心慕看:“前段日子,我找人帮你和钧钧算了算八字,其实这东西应该是婚前算的,那时候太忙了被耽搁了。”
关心慕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什么“男水女火,水火夫妻不相配,原因二命相克害,半世姻缘半世愁。”
……
“妈,这是什么意思啊?”关心慕不解。
“这个意思就是你和钧钧的婚姻是不合适的。”沈婉淡淡地说。
心顿时漏了一拍,关心慕看着沈婉平静的神色,一时间有了一种紧张和空茫,片刻后说:“妈,这种东西怎么能信呢?合不合适只有我和费钧才知道。”
“对,这东西不能全信,但是有时候也是准的要命。”沈婉的神色变得认真,慢慢地说,“心慕,说实话我很早就不看好你和钧钧这段婚姻,无奈钧钧一定要娶你,我才勉强答应的,那时候茂林刚走,我心绪很乱,拿不准什么主意,看钧钧态度那么坚持,我也就犹豫了。”
沈婉的面色平常,但说话很有条理,眼眸里的认真和不容抗拒让关心慕意识到今天她要说的话是经过她的深思熟虑的,她坐在对面,显然是准备好的,而自己,完全是没有防备的。
“钧钧他很优秀,很小就会背唐诗宋词,做算术题,大家都夸他是个小神童,他一直是我的骄傲,我和茂林给他最好的物质最好的教育,为的就是给他更好的前程和未来,为人父母心,我想这些你应该能理解。而一个男人,他的事业和婚姻是一样重要的,好的婚姻可以带给他更好的平台,而不好的婚姻却会拖累他,我很早就明白这点,于是在他择偶问题上尤为谨慎。”沈婉边说边看着关心慕,“恕我直言,你并不适合他,我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爱情自由,每个人想法不同,所以我不能断言你配不上他,但是有点是明确的,你不适合他。”
“心慕,爱情自由不代表婚姻自由。”沈婉叹息,“你明白吗?”
关心慕目光冷冷的,自嘲地笑了:“妈,您有话就直说吧。”
沈婉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有条不紊地说道:“费氏最大的股东是钧钧的大伯,因为一些原因,他大伯和茂林已经明争暗斗了几十年了,茂林去世之前也在担忧这个问题,费氏到底谁会是最后的主掌人,这点很重要。费氏是茂林的一切,也是钧钧的一切,作为一个男人,他所有的尊严,未来和价值都在上面,他不能输的。”
“现在的海湾工程就是他大伯和蒋氏合作的项目,这个项目如果成功,费氏的局势就定下了。”沈婉说。
“你知道蒋博渊的能耐吗?他有个二儿子蒋骏武,性格叛逆,一直和他不合,二十九岁的时候宣布和他脱离父子关系,自己出去搞了一个公司,结果在金融海啸中亏损厉害,差点破产了,你猜后来怎么样了?蒋博渊在关键时候拉了他一把,和他去吃了一顿饭,被记者拍到了,隔天蒋骏武公司的股票就直升了,如果不是蒋博渊最后顾念那点父子情,蒋骏武就会卷着铺盖滚出S市了。”
“您的意思是,费钧需要蒋博渊的帮忙?”关心慕倒吸一口气,“您未免太小看费钧了。”
“这不是小看不小看的问题。”沈婉说,“心慕,我陪着茂林走过了风风雨雨近三十年,见得多了,商场上最重要的是权益的平衡,还有时运和机遇,靠自己的本事可以成,但也要看老天给不给你这个机会和时间,钧钧是个优秀的商人,但是他有时候过于孤勇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费钧?!”关心慕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婉,“你要说的是这个?”
“我只是一个建议,你不用这么激动。”沈婉说,“情爱什么的对费钧来说永远是排在后面的,他最重要的价值体现在费氏上,他的未来,他的一切都和费氏紧密相连,如果输掉了费氏,我不会甘心,而他也会遭到人生中最大的失败和否定,你懂吗?”
“我不懂。”关心慕摇头,目光逐渐空茫,“妈,您真的那么讨厌我吗?我哪里做错了?”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是你不合适而已。”沈婉也起身了,拉了拉肩膀上的披肩,“私心说我的确不喜欢你,因为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儿媳妇,钧钧疼你照顾你,可是你又能为他带来什么呢?这是很现实的东西,婚姻不是爱情,不是自由的,婚姻需要更多东西的满足情爱之外的需求,我问你,你为钧钧做过些什么?钧钧他不是一般过日子的男人,可以每天在家给你做饭,哄你开心的,他有困难的时候你能帮上他什么?你甚至都不能为他……生个孩子。”
“谁说我不能生孩子?”关心慕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都很健康,时间到了就会有了。”
“庄大夫和我说过了,你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给过你们时间了,你看这段时间我有提起这事吗?”沈婉说,“可是事实证明,你还是不行。”
“你能带给钧钧什么?除了情爱之外,你能给予他什么东西?我完全看不见。”沈婉摇头。
“婚姻就是利益的交换吗?您眼里除了切实可得的利益之外,就没有别的吗?”关心慕反驳,“我说我能给他我的爱,您信吗?”
沈婉苦笑,继续说:“我说过了,他最需要的是什么,你的爱说实话并不值钱。”
……
“所以您是要我离开费钧,让他和蒋博渊的女儿在一起?!”关心慕冷笑,“您要说的是这个吗?”
沈婉的脸上出现一抹局促,随即说:“我没有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关心慕说,“我替你说了吧,因为她是蒋博渊的女儿,她身价千金,费钧和她在一起对目前的您来说是最合算的买卖,最大的利益,我呢?我帮不了费钧任何忙,你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