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火锅后，娉阳去店里，然后把女儿带去商场的顶楼游乐场，让她一个人在那玩。
回到办公室的秦墨寒，坐下来还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住的给万腾去电话，“让你拍的照片呢，打印好了马上送过来给我。”
在办公室门口的万腾很是无奈，他要不要矫情一点，再等会儿进去呢。算了，那样的代价太大了。
“秦总，你要的照片。”万腾很聪明的把旁边的人都切掉了，另外还有几张晓凡的单人照。
“不错，你可以去摄影了。”秦墨寒由衷的感叹，照片确实是拍的很符合自己的心意的。
“您夸奖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万腾连忙说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要自己放下手里的工作专门去给他拍照啊，他最近忽然发现他这老板好像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
秦墨寒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眼睛自从看到自己和女儿合照的那张照片就再也移不开了。
09
初冬的C市，虽然很寒冷，但道路两旁的树叶依旧是一片生机勃勃。正在课间休息的实验小学的教学楼到处是欢声笑语，晓凡有些困顿的爬在桌子上，天气一冷她就不喜欢往外面跑，已经拒绝好几个小朋友的邀请了。
“啊~~！有蝙蝠，有蝙蝠。”随着一声尖叫，原本散在四处玩闹的学生顿时吓的往教室里跑。在走廊徘徊的蝙蝠便也受惊的一头撞进了三年级一班的教室。这下躲进教室的学生，有胆小的已经下哭了。
晓凡因为个子比同班同学都要小好多，所以便坐在第一排，而那只蝙蝠正巧就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其他的孩子早就躲到了角落
。
晓凡很是无奈的看着那些被吓哭的同学，站起来走到了蝙蝠面前，在一堆的尖叫声中，伸手牵着蝙蝠的两边翅膀就那样提溜了起来，顺便还拉了两下看了看这只蝙蝠的大小，而那几个平时欺负晓凡的男生直接也吓哭了。
“蝙蝠在白天是没有攻击性的，你们不要怕。”晓凡向前走了一路，试着向他们解释。
“不要过来，老师，老师，哇哇~~，我要妈妈，我要回家。”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就开始嚎了。
而办公室就在不远处的范钰老师听见自己班上的声音不对，连忙跑到教室里来看是怎么回事。
见晓凡手里拿着一只蝙蝠的时候，范钰也吓了一跳，她才刚刚毕业两年，家里花关系把她调到试验小学做班主任，要说这个班的孩子确实是乖巧，成绩好不说，就连平常的矛盾小小年纪的班干部都能帮她调解的很好，而这其中就有付语凡同学。
她敢肯定她从来没有遇见过有学生敢去抓蝙蝠的，范钰看着后面哭成一团的学生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付语凡，你在干吗？”。
“老师这个蝙蝠不小心掉到我们教室里来了。”说完晓凡把蝙蝠往她面前一送。
范钰强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颤抖着声音道：“你先把它拿出来。”
晓凡看着老师的脸色不对，连围巾也没有带，就那样离着老师远远的走出了教室。
“在门口站着。”范钰说完就把教室门给关上了。
一直站了半个小时，晓凡看了眼蝙蝠，憋着嘴道：“小蝙蝠，我好像救不了你了，天气这么冷你会不会冻死啊！”晓凡捏着蝙蝠的头喃喃自语，她要怎么说服妈妈把它养了呢。
范钰从教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姑娘怎么那么让人头疼啊。“嗯哼~！”。
晓凡立刻把蝙蝠藏到身后去，然后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老师。
“付语凡同学，你知不知道今天把班上的同学都给吓坏了。还有这蝙蝠是会咬人的啊，马上把它给丢了。”范钰往日的温柔早就不见了，不管是哪个老师遇上这样的同学都会发飚吧。
“老师，它会冻死的。”晓凡往后退了两步，想了想又道，“而且您说过的，要爱护小动物啊！”。
范钰无奈，“老师是说过，可是这不是一般的动物，老师不是和你们讲过东郭先生的故事吗，它会伤害你的。”
“可是，到现在它都没有伤害我啊！”晓凡犟脾气上来了。
范钰这下彻底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付语凡同学，不许和老师顶嘴，老师还会害你吗？现在就把这只蝙蝠丢掉去，然后明天上午让你妈妈来一趟。”
晓凡看了看手上的蝙蝠，没办法她不能让老师责怪妈妈。“对不起老师，我现在就把它丢了，你可不可以不让我妈妈明天来学校啊！”
“好吧，不过以后不许把任何小动物带进教室。”范钰显然已经忘记了这只蝙蝠是自己飞进教室的。
晓凡不在辩解，“那老师我把它丢掉。”
“嗯，我和你一起去。”范钰到底还是不放心，没办法现在的小孩子都太聪明了。
在老师的陪同下，晓凡把蝙蝠丢到学校旁边的围墙，那里基本不会有学生过去，其实晓凡也是有小心思的，待会放学后说不定还能看见它呢。
放学后，三年级一班的同学集体留下。因为晓凡要向大家做检讨，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其实小孩子多半是好奇心里，知道蝙蝠已经不在了之后，对敢徒手抓起蝙蝠的晓凡同学好奇的不的了，很快检讨会，就变成了问答会。
只是事后范钰还是对晓凡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并且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晓凡学习成绩一向好，也是老师的得力助手，什么时候被这样批评过，只不过是一直强忍着。等到班上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晓凡才低着头走出校门。
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也就没有留心眼前的石头。
秦墨寒今天一天都很忙，中途起身休息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往下面看时，不经意的看见几个小学生背着书包走过，这才想起好像有几天没有看到女儿来。
到实验小学时，还有几分钟下课，门外有很多接孩子的家长。当看到那些孩子跟着父母走在一起，仰起头说各种教室里发生的趣事时，秦墨寒由心底里升起一股羡慕，何时自己的女儿也会这样。
学校的学生走的差不多了，秦墨寒也没见女儿出来。想了想便下车去，等在她回家的那条路上。
小姑娘低着头从自己面前走过，秦墨寒抬起手正准备叫住她，哪只她就这样走过了。眼看着又要摔倒，秦墨寒连忙上前拉住她。“小心！”。
晓凡泪眼汪汪的抬头，见是秦墨寒拉住了自己，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谢谢伯伯！”
秦墨寒见女儿这样，当即就拉住她沉声问：“是不是谁欺负了你？”。
晓凡摇头，“老师批评我了。”说完，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
把秦墨寒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细细的帮她把眼泪擦干，这么冷的天，小姑娘脸上一流眼泪，待会脸上肯定会被风吹的很疼。
“因为什么事情欺负你啊？”唯一一丝仅存的理智，让秦墨寒好歹问出了一句话，其实他想把女儿抱进怀里的，但更怕吓着她。
晓凡絮絮叨叨的把整件事情讲完，末了还加上一句：“明明就是老师说的要爱护小动物啊！”
秦墨寒听完，只想把那个不尽职的老师拎过来问问，小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干嘛非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啊，不知道小姑娘的脸皮薄么。教育部的那帮子人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样的人都能当老师。
只是这番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只是让秦墨寒想不通的是，闺女你既然连蝙蝠都不怕，干嘛就怕老师说你两句呢。
“其实呢，老师是有错的。”秦墨寒好不容易组织出这一句话，晓凡听到这句话时，期望的看着他，这伯伯真是她的知音啊。
“但是呢，晓凡你也有错。”小姑娘脸立刻垮了下来，好吧，她就知道不能期待。
“很多事情，你认为对的，别人不一定会认为对。你说把蝙蝠带回家，你妈妈也会害怕的？”秦墨寒显然在女儿面前已经忘记遮掩了，全然是一位教育女儿的好父亲。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多敏感，立刻就抓住了这句话中她认为的重点。“您认识我妈妈？”
秦墨寒顿住，他要怎么说呢，告诉她，其实我是你爸爸。只是眼前才哭过的女儿对这个消息是平静的接受，还是和他立刻翻脸。
算了，“没有几个人会不怕蝙蝠的。“还是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吧。
“那你怕吗？”显然小姑娘已经忘记了。
秦墨寒摇头，其实他小的时候也抓过蝙蝠，老鼠，蛇之类的东西。只是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的胆大，不愧是他秦墨寒的女儿。
“哈哈，伯伯你好伟大啊，我们班上今天有好几个调皮的男生都被吓哭了呢。”晓凡笑着说，只是红肿的眼睛让人看起来稍稍有些别扭。
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不为女儿的一声夸奖而欣喜的呢，大概没有吧。秦墨寒笑着看着女儿，正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女儿朝身后喊了声：“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