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呼啦啦的,叮叮当当,一桌子的饭菜就这么喂了土地爷爷。
苍唯我转身想要追上去,但上了楼梯又转身出去,驱车直奔如明月的公寓。
如明月刚刚吃过晚饭,正要收拾碗筷,门铃就响了。她心里一喜,急忙跑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黑着脸的苍唯我。
如明月没有问黑脸的缘由,只是问:“要不要吃点饭?”
苍唯我从鼻孔里吐出一个嗯字,一屁股在桌子旁坐下,眉头打了几个死结。
如明月看了他一眼,急忙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菜还是热的,而且量也够。每一顿饭,她都会做两个人的饭菜。“吃吧,趁着饭菜还热乎。”
苍唯我接过筷子,沉默地吃起饭来。
如明月又找到新买的杯子,又清洗一遍,给他到了一杯水。自己也在桌子旁坐下来。她喜欢看他大口大口的吃饭,仿佛她做的饭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兴许是曾经当过军人,苍唯我私下里吃饭速度是很快的。所以一会之后,他已经吃饱喝足了。只是眉头,仍没有松开。
如明月已经打开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
等男人挪到沙发上,她就开始洗漱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说她犯贱也好。她就是喜欢他在一旁看电视或者工作,而她在做家务。这种感觉,很像一对夫妻。
只是每每想到夫妻这个词,她便忍不住苦笑。如果她不能从苍唯我这味毒药里解脱,那么她一辈子也不会有婚姻、孩子和家庭。苍唯我并没有锁住她,是她自己放不下。
还没有收拾好,苍唯我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如明月停下动作,转头问他:“怎么了?是要沐浴吗?”
苍唯我手里夹着烟,吞吐着,不吭声。只是烟雾后的那张脸,始终是紧锁着眉头。
如明月明白了,于是低下头,继续忙乎自己的工作。只是眼角,总忍不住往厨房门口瞟去。
突然,苍唯我大步而来。
如明月吓得浑身一震,愕然地看着他。
苍唯我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颈间。
如明月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们不知道有过多少次的身体交融,但几乎没有这样的静静拥抱。
“动。”脖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如明月怔怔地,一时没办法明白他的意思。过了一会,才接着收拾厨房的工作。只是身后背了个大包袱,还有着滚热的温度,她的动作慢了许多。
然而,如明月突然希望这个厨房大一些,最好无限地大下去,让她可以一直收拾。可惜,她的厨房只有十几平,而且她刚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放下抹布,在水龙头下用洗手液仔细地清洗双手后,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已经结束了。
擦干双手,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着他什么时候看清现实:她是如明月,不是幸若水。
然而,她等到的却是男人突然一口咬在她的肩头,很用力,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然后他像是被嘴里的血腥勾起了暴躁,一把脱掉她的裙子,不,是撕掉。像是一只野兽,狠狠地占有了她。
如明月咬着嘴唇,看着前方的眼睛流下了液体。很疼很疼,但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
而身后的男人却完全不管这些,只管闭着眼狂肆地掠夺。她知道,他幻想他占有的是幸若水,而不是如明月。
如明月,你永远都是替代品,是泄欲的工具!
……
幸若水坐在电脑前,敲打了一整夜。手臂酸了,腰酸了,脖子疼了,眼睛干涩了,她才爬到床上去。
很累,很困,但是睡不着。她开始数羊,数着数着,画面又变成爸爸、妈妈、长空、福安;她就换着数猪,数着数着,又变成了那些画面。翻来覆去,像烙煎饼,却一点睡着的意思也没有。
她像是跟谁生气死的,粗鲁地掀开被子,跑进浴室去泡澡。清晨的水很冷,她冻得发抖,但就是不想用热水。
泡了半个小时出来,冷得牙齿打架。钻进被窝里,却更加地清醒了。她开始默默地流眼泪,流着流着,脑袋就有些晕乎了。迷迷糊糊的,觉得很热,很难受,但是有一些像是要睡着的感觉了。
幸若水放松身体,希望很快就可以睡着。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上帝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意识终于渐渐地迷糊了。
……
苍唯我这是第一次在如明月的床上过夜。以前不管多晚,他都会离开。
如明月缩在他的怀里,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她舍不得睡,这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她希望能够留住多一秒,再多一秒。
可惜,天终究是要亮的。
苍唯我还维持着军人的习惯,生物钟很准时地响起。醒来看到如明月,他怔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去浴室洗漱。
如明月把他掀开的被子又盖好,这才起床跟了进去。
苍唯我直接去公司,他想要丰满翅膀单飞,所以最近事情特别多。昨天又跑B市去,又积累了一堆的事情。从一坐下来起,他就没有喘过气。连中午饭,都是吃外卖。
下午的时候,他正忙得焦头烂额,接到了下人的电话。
幸若水发高烧!
“**!”苍唯我低骂一声,拿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
“总裁,你等下——”秘书想告诉他马上就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了,可是人已经不见了。
苍唯我没有亲自开车,一边心急如焚,一边打电话给秘书交代工作的调整。挂了电话,他就像一头隐忍的暴龙,马上就要爆发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也有些心戚戚,小心地把车开得又稳又快。
苍唯我赶到云天别墅,医生早已经到了。
“39。5度高烧,而且烧的时间不短。如果再不退烧,有可能引发肺炎;更严重的,脑子可能会被烧坏。”言下之意,再不退烧,可能就烧成傻子了。
苍唯我的脸色相当难看。事实上,他很想将床上烧得昏迷的女人揪起来一顿打!
在数次用酒精擦拭全身之后,幸若水的烧终于慢慢地退下去了。窗外,天都已经黑了。
“好了,暂时度过危险了。要注意,千万不能再烧了。”医生吩咐完,嘟嘟囔囔的去吃饭洗澡睡觉了。
苍唯我在床前守了快一夜,确定没有烧起来,他干脆也爬上床去。将她抱在怀里,如果发烧他也能察觉。
幸若水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绵软无力,从内脏到外面都很难受。唯一舒服了的,就是原本干涩的双眼。看到结实的胸膛时,她心里一喜,抬头一看,却对上苍唯我的视线。
她黯然地垂下眼,从他身上挪开。
苍唯我冷眼看着,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裤子,拉住门把说了一句:“想死的话就干脆自杀,别弄一身病痛来折腾他人。”
幸若水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看来她病了一场。看着房门关上,不一会有下人走进来。她突然想,也许苍唯我对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无情。
医生给她扎了一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姑娘,何必这么想不开呢?过日子就是这样,总是有喜有悲,谁都这样。别觉得你是最惨的,那些从一出生就没有得到过关爱,一辈子拼了命也只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难道不比你惨么?”
幸若水很尴尬,她知道放弃生命是可耻的。“我、我不是想死,我只是、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洗了个冷水澡。”
“姑娘,谁告诉你睡不着要洗冷水澡的?要洗,那也是热水澡。”医生把她当傻子看了,直摇头。
幸若水不知道怎么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但她确实连累了别人,是错了。“对不起。”
医生摇摇头,从药箱里给她拿了一片药。“睡不着,就把这个给吃下去吧。”
幸若水知道,那是安眠药。
晚上睡着前她吃了,果然睡着了,虽然还是不停地做恶梦。
在床上躺了几天,幸若水算是恢复了。但是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
苍唯我看着她彻夜彻夜地不睡觉,总是坐在窗前,抱着膝盖看外面。就算把她抱到床上去,她也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这么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枯萎,像是一朵到了春末的花,用再多的精力去照看,也阻止不了它的凋谢。
苍唯我生气地脱着她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啃咬着留下一个个的齿印,都见血了。但身下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无神地睁着眼,视线连焦点都没有。只有身体躺在他的身下,灵魂早已经飞到了天外。
苍唯我很想狠狠地占有她,或许这样就能让她醒过来,但是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只有挫败地一拳砸在床上,低声嘶吼。
“你这样子给谁看?鹰长空他看不到,他永远也看不到!你糟蹋自己有什么用……”
可是不管他怎么吼,她也没有一点反应,仿佛她只是个洋娃娃,本来就不会动不会说。
“啊——”苍唯我大吼一声,甩门出去了。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但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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