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怔了怔,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接起来了。
“嘉仪。”从善唤道。
“从善,中午你有空吗?我想和你吃个饭。”路嘉仪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无异,但从善却觉得透着一股冷漠。
“中午啊,我可能。”从善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那头又说道。
“我快到你警局门口了,到了给你电话。”路嘉仪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兀自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从善看着手机,眉头轻轻皱在了一起,嘉仪这么急着来找她是不是为了韩熠昊的事?
然而该来的躲不掉,从善收拾了下就下楼了。
中午随便找了间咖啡馆,两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路嘉仪终于问出了:“从善,你和韩熠昊是不是在一起了?”
从善思索了下该怎么回答她,最终还是只能点点头,承认道:“是的。”
路嘉仪的脸色果然变了,她放在桌下的手捏紧了衣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询问道:“为什么?”
“嘉仪,其实我想跟你解释的。”见她生气了,从善赶紧想解释。
“跟我解释?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真心要跟我解释会等到今天?”路嘉仪冷声问道。
从善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你不用管。沈从善,枉我当你是朋友,你受伤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结果你却抢我最爱的男人?”路嘉仪情绪有些激动地指责道。
“嘉仪,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请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韩熠昊他并不爱你,你又何必痴恋一个给不了你幸福的男人?”从善劝道。
“你说得倒轻巧。”路嘉仪怨恨地盯着她,语气生冷如冰,“我喜欢他整整八年了,从第一次在军区大院见到他,我就明白我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你知道真正的爱情吗?我可以默默地守在他身边,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只偷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很快乐。为了多见他几面,我千金小姐不做,去当又苦又累的军医,还跟着他跑去战乱中的国家维和。他记不得我,没关系,对我总是冷冰冰,没关系,有很多女人也没关心,我一直以为只要这么等待着,总有一天他会注意到我的存在。可你,却把我所有的希冀都打碎了,在萨莫斯,你口口声声说不会接受他,结果呢?你一回国就抛弃了梁司翰,抢走了他!”
“嘉仪,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承认,我曾经答应过你不会和韩熠昊在一起,但中间发生了太多事,都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我选择和韩熠昊在一起,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嘉仪,因为你和梁司翰,我一次次拒绝他,伤害他,难道你觉得这样就公平吗?况且,梁司翰也不是被我抛弃,我和他之间早就没了感情。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也许你不会感到痛苦,但你绝对不会快乐,你又何必非要往一条死路上钻?”从善极力解释道。
“如果没有你的横插一脚,你又知道他不会爱上我?而且,以你的家庭背景,你觉得韩家人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吗?”路嘉仪冷笑嘲讽道。
从善脸色白了白,路嘉仪说中了她的顾虑,顿了顿,她又说道:“不管还有多少磨难,我都会和他一起渡过。”
路嘉仪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啊,望着从善,脸色尽是阴厉之气,“那我就等着看你们如何善始善终!”
扔下这一句话,路嘉仪没有多看从善一眼,转身就走,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作响,足以见证她有多生气。
从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窝火也有些难过,为什么她就这么执迷不悟,连解释都不好好听,非要把所有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可一想起在萨莫斯路嘉仪悉心照料她的日子,从善又觉得很内疚,她和韩熠昊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猜测过路嘉仪的反应,但她以为只要好好说,嘉仪一定会听进去,没想到却闹了个不欢而散的局面,嘉仪真的这么爱韩熠昊吗?
由于中午发生的事,从善一天情绪都不好,到了晚上,她决定去酒吧问线索,而且一个人去,不让其余组员跟着她。
这是个高级酒吧,舞池里没有群魔乱舞的人群,也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从善听着悠扬的英文歌曲,喝着调好的果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酒保说话。
“听说前段时间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是么?”从善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别提了,就是那件事,害得酒吧里的生意一落千丈,现在好多客人都不来光顾了。”酒保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回答道。
从善打量了下四周,难怪这里环境不错,客人却很少。
“等这个案子告破了,生意就会好转了吧。”从善说道。
“希望吧。”酒保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们私底下有没有讨论哪个客人有嫌疑?”从善一副“八卦”的模样,想套话。
“这倒没有留意,到我们这里来消费的客人,一般都是本地的有钱人或者国外归来的华侨,还有一些白领聚会也选这里,层次都比较高,应该不会有谁会做这种事。”酒保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从善想了想,还想继续问,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熟悉却讨厌的女声:“沈从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善转过头,看见一身低胸裸腿夜店服的安芮正站在身后,脸色带着一贯的冷漠和盛气凌人,她冷声答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安芮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走到吧台,看了一眼从善喝的果汁,说道:“没钱还来这种地方消费?便宜货!”
从善从高凳上站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火花,“那请问安小姐你又是什么货色?莫不是高级应招女郎?”
酒保听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赶紧劝架,安芮却因为从善的话气极,出手极快地就想扇从善一巴掌。
从善冷睨着她,精准无比地捏住她的手腕,却没防到她另一个动作。
“噗!”红色的果汁沿着从善的头发滴落到脸颊,再到衣领,留下一条如血色般的污渍。
“你给本小姐记住这张脸,以后不准她再来这里,听清楚了吗!”安芮转头对着酒保厉声吩咐道。
“是,安小姐!”酒保有些恐慌地答应道,安芮是这里的熟客,出手大方,又是安氏国际的大小姐,他自然不敢得罪。
从善眼一眯,正想一巴掌甩过去,只听一道慵懒玩味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不准谁来啊?”
两个女人转头望去,只见勾子铭正缓缓走了过来。
安芮心中一喜,勾子铭是今晚她才勾搭上的,两人都说好了等会去哪里玩,她自以为他一定是来帮她的。
从善不说话了,因为她看懂了勾子铭让她放手的眼神。
勾子铭走到两人面前,看着从善脸上的污痕,忽然扬唇一笑,绅士地问着旁边一位女士要了她点的血红玛丽,忽然二话不说,对着安芮兜头泼下。
“勾少爷,你!”安芮大惊,摸了摸一头的酒水,大惊失色地怒吼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泼人酒吗?我不过是让你也感受下这种滋味。”勾子铭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反常态,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你帮这穷女人?”安芮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穷吗?”勾子铭邪肆的眸在从善略显“寒酸”的穿着打扮上扫了一眼,调侃道,“看来真该批评批评熠昊,竟然让女朋友‘寒酸’得遭人嘲笑。”
安芮一听,顿时明白了韩熠昊一定当着一众朋友的面,承认了沈从善的地位,所以勾子铭现在才会替这个女人出头。
思到此,安芮越发恨得牙痒痒,这个该死的穷女人,现在不仅韩熠昊保护她,连勾子铭这个全市最富有的继承人也帮她,她究竟施了什么妖术!
“你们给我记住!”安芮怒气冲冲地扔下一句话,就大步走出了酒吧。
“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你可以尽情查案了。”勾子铭对从善笑笑,同时也是说给酒保听。
他的目光微微瞥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酒保一眼,后者立马赔笑道:“勾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从善道谢道,又觉得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查案。”
“你会无缘无故来夜场玩吗?”勾子铭叫了一杯longislandicetea,递给从善,说道,“况且某个怨男在我们面前抱怨你因为查案冷落了他,所以一看见你,我就猜到你不是单纯来玩的。”
韩熠昊的朋友果然都不简单,从善也不否认,又一次道谢道:“谢谢你帮我解围。”
“我要是不帮你解围,熠昊才会杀了我,我可打不过他。”勾子铭夸张地说道,站起身来,扫了一眼周围为数不多的美女,说道,“看来我得去别的地方重新找女伴了,沈小姐,你请自便吧。”
“好。”从善点点头,见他离开后,又问起了酒保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