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轩坐在黑暗中,一个人独处时,他鲜少开灯,习惯并喜欢坐在暗处,这可以让他静静地审视着自我和内心。
Bingo蜷缩在他脚边打瞌睡,它从来不打扰主人的片刻宁静,只是不时掀开眼皮,见他无恙,再接着小憩。
一手捏着手机,男人伸出手来摸摸Bingo背脊上滑顺的皮毛,一下一下,动作很慢。
“她喝醉了。”
不知道是说给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阿轩看着窗外的夜色,已经十二点了,很静。原来又快到月圆夜了,头顶的月亮显得很圆很亮,周围裹着一层毛毛的黄色晕圈,看来,明天又要下雨。
Bingo抬起头,咕噜了一声,用爪子扯了一下他的脚趾。
“我应该高兴。”
阿轩停住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眼前忽然浮现出来苗佳禾平日里的种种表情,发呆或者微笑,睡眼惺忪地起来揉着眼睛去厨房找吃的,又或者泡一壶茶躺在阳台上一脸专注地看书,又或者吃到他的菜一惊一乍地嚷着好吃,又或者早上起来晚了尖叫着冲入浴室……
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过,原本会以为很抗拒,很排斥,但是奇怪的是,没有。
这是第一个她没有回家的夜晚,他这才发觉,家里安静得吓人。
收到苗佳禾的短信后,阿轩将客厅里的音响,还有书房的电脑全都打开,音量调到最大,放的是他一向喜欢的《风中之烛》。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和一个既没有梦露那般性|感动人,也没有戴妃那般高贵大方的女人,同居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段时间,他为她洗衣煲汤,甚至用心研究每日菜谱,因为觉得她太瘦,起码还可以再胖上二十斤,那样或许抱起来才觉得肉肉的很舒服。
他做了这一切,为的不就是今晚吗,可为什么,他没有成功的喜悦呢。
*****
一手将房卡插|入,一手抱着已经醉到浑身瘫软如泥的女人,邓沐已经满身大汗,吃力地将苗佳禾抱入房中,他用脚勾上房门,顺手锁上。
“别骗我,你……不舍得的,你要是舍得,早就舍得了……”
舌头有些僵硬地说着朦胧不明的话语,苗佳禾双手捶打着面前的男人,她刚吐了,吐完后脸色惨白,极为骇人,但酒劲儿上头,丝毫不见清醒。
邓沐生怕她是酒精中毒,捏着她眼皮仔细看了看瞳孔,见并无大碍终于放下心来,他想了想,终于开了间套房,将她抱了上来。
将苗佳禾的鞋子脱下来,盖好被子,见她似乎安静了许多,邓沐扯开衬衫领带,走入浴室冲凉。
他很快出来,果然,苗佳禾的半个身子几乎都探到床外了,这么多年来,她睡觉不老实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
邓沐擦干身体上的水,俯身去拽她,刚一动,苗佳禾就细细地哼了一声,因为难受,她皱着眉,嘴唇微张,一脸痛苦忍耐的表情。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瞬间觉得喉头有些干渴,他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在床上,因为疼痛,她便是这种神态,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让他心疼,也让他想要狠狠占有。
“对,我早说过,你把我看得太透,我是舍不得,我舍不得……”
邓沐闭上眼,他知道此刻苗佳禾其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他还是忍不住亲口承认。
身为豪门的私生子,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在他幼年时,根本得不到父亲一家的认可,而心理极度不平衡的母亲只得将逼迫他成才当做出头的唯一途径。等他毕业后再次回到广州,父亲的暗示让他明白,如果他能够得到任何一个香港本地大家族女孩的喜爱,与之结婚,他便可以终于有理由得到邓家的接纳。
在爱情和现实之间,他选择了低头,甚至可耻地没有给苗佳禾一个通透干脆的交代。
一开始她也曾费尽心思想要找他,只是时间长了,日子久了,聪明敏感如苗佳禾,也终于懂了。
今晚的相见,完全是意料之外,邓沐没有想到,他刚回广州,在短短时间内,就见了苗佳禾三次。
这一次,他想要她,哪怕是在她醉酒的时候,带着一些他趁人之危的色彩,可他真的不想再忍。
他迟疑了一秒,就将手抚上她的左心房,她的心跳又急又快,体温很高,他的掌心顺着她的衣料游走,终于从领口探进去,感受到她滚烫滑腻的肌肤。
邓沐低叹了一声,将身体放低,轻轻压住她,啃咬着苗佳禾的颈子,唇齿稍稍用力,便留下一个浅浅的绯红色印记。
她呼痛,微微皱眉,想推开他,但邓沐用腿压着她的腿,她无法大幅度挣扎,只能在他身下扭动,很快,就让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他咬得微微狠了一些,牙印在昏黄的床头灯照映下依稀可见,苗佳禾动了几下,发出淡淡的低叫,像是一只受伤的猫,身上低胸的裙已经被邓沐揉得皱巴巴裹在身上,领口处撕开了一些,布料堆在胸口,春|光若隐若现。
“苗苗,我想要你,我知道我要不起,可我还是想要……”
邓沐一口含住苗佳禾的耳垂,伸手去剥她身上的衣服,他额头的汗滴下来好几滴,全都溅到她脸颊上。
苗佳禾一哆嗦,忍着剧烈的头疼睁开眼,对上了邓沐泛红的眼,猛地抬起手来甩了他一个耳光,嘶哑着嗓子用尽全力尖叫道:“不要!”
12、谈荤
这个耳光扇得又快又准,声音响亮清脆,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极为刺耳和突兀。
邓沐弓着的身体立即陷入僵硬,他没有想到,多年前温顺乖巧如小猫儿般的苗佳禾如今对自己居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这巨大的震惊令他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起来。”
苗佳禾声音颤抖,伸手摸索到身上脱了大半的衣服,扯过来遮住胸口,见邓沐一动不动,只是皱眉看着自己,不禁出声,伸手欲推开他。
邓沐闷哼一声,顺势握住她的手,借力起身,离开苗佳禾的身体。
他坐起来,背对着她在床沿上摸到自己的西裤,从里面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上一根烟,徐徐喷出烟雾来,许久才低语道:“苗苗,你变了。”
正捂着前胸的苗佳禾一愣,等听清他的话,面色几乎是霎时就变了。
“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我变了,我不觉得我哪里变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不那么软弱和愚蠢了。”
她把头抬起来,嘴角尝到一丝湿润,不知道是刚才醉酒时不经意间流了泪,还是险些被他强要感到屈辱涌出了泪,头顶微黄的灯光晃得苗佳禾眼睛异常的疼。
茫然间,似乎看到当年的自己,一个人孤身站在陌生的城市街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更不敢打电话家人诉苦,看着银行卡上不断锐减的数字,算计着接下来的花销。
这些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他全都不知道。
一个人,没有经历过为金钱四处奔波,没有遭遇过经济上的捉襟见肘,就不配说自己真正生活过。苗佳禾切实体验过了,从丝毫不曾为柴米油盐浪费过丁点儿心思,到每晚绞尽脑汁算计着衣食住行直到昏昏睡去的人生阶段。
邓沐呼吸一滞,他虽是私生子,但无论是从北京到广州,还是从广州到香港,几乎从未在钱的问题上操过心,此刻毕竟不能真正明白苗佳禾话语中的含义,但那份伤痛和坚韧,他却是的的确确听出来了。
“我……对不起,”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面部线条很是刚硬,鼻梁和人中,以及嘴唇,形成一道完美的男性弧线来,“是我不好,我当时还是太年轻。”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说这番话时,邓沐还是有些不敢直视苗佳禾的眼睛,似乎是烟雾熏得他眼神看起来颇为缥缈。
这话若是三年前听见,苗佳禾怀疑自己都会忍不住扑过去抱紧邓沐,原谅他,疼爱他,甚至会在情感和道德上来回摇摆,天平一旦倾斜,说不定叫她做他的地下情|人,她也会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的苗佳禾,听了只想笑,不,连扯动嘴角,她都已经懒得。
一手拉着衣服,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下了床,走几步,面前的墙上是一面巨大的穿衣镜,苗佳禾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从前什么都有,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她不会容许自己犯错误。
“年轻真是再好不过的理由。”
苗佳禾缓缓微笑,但脸上已经明显地显露出了讥讽的神色,邓沐看了出来,狠狠掐灭了烟,站起来,抓了几下头发,似乎有些暴躁,半晌才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她微微一颔首,客气而疏远道:“多谢了,邓总。”
*****
趁着苗佳禾不在家,阿轩偷偷让Bingo睡在书房里他床的床脚边。已经是凌晨了,一人一狗终于全都躺下,只是阿轩毫无睡意,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圆形的污渍,整个人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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