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他斩钉截铁。
“不看也得看!”她蛮起来像头横冲直撞的小牛,右脚踩上椅面,将短裙掀至大腿根,外侧赫然多了一大片纹青,清清楚楚是一支左轮手枪的图案。这纹身师傅手艺真是出神入化,乍一看,好像绑着一支真枪。
他只觉触目惊心,心跳得极厉害,将视线移开:“钟有初,你没救了。”
她不以为然地笑着,好像要将这一生的快乐,好运,得意都透支掉。她作出拔枪的手势,朝着他扣动扳机:“小心我爱的子弹!砰!砰!砰!”
一击即中。
……我是分割线……
番外二《誓言症候群》
他发誓春节过后再不去帮钟有初补习。
为何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因为人总免不了要有开疆扩土的欲望。已有的成绩满足不了野心,就会想要走的更远。
不错,给钟有初补习的报酬,比市价高三倍,而且补习环境舒适,学生聪明,家长体贴——但一手创办出格陵第一家高校联合家教中心的他来给钟有初补习本来就是权宜之计,现在还要长久做下去,完全不符合市场经济。
大年初三,叶月宾打电话来问新学期的补习安排。
“钟太太,我们见面再谈。”
春节前后钟有初照例忙的要死。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接见他,不是平时补课的格陵国际俱乐部,而是晶颐广场三楼的贵宾厅。
叶月宾拿一封红包给他,不能免俗地祝他鸿运当头。钟有初一见到他,即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春节快乐!喂,快看,我长高了!”
他冷眼看着她献媚。她上身裹着一件纯白兔毛短镂,雪球一样鼓鼓囊囊,露出的脖颈和手腕都是晶莹剔透,如玉雕成。下身穿着一条仅到大腿根的短裙,羊皮长靴又一直护到膝盖弯,质地柔软,将她腿部曲线完全凸显出来。
中间一段大腿毫不知羞耻地□着。
他想起某知名电台主持人在节目中大肆抨击现在着衣怪状:“……裙不过膝,靴都过膝。现在城中掀起亮大腿的□,无分春夏秋冬。”
“你穿成这样,将来老了会得关节炎,走都走不动。”
她若无其事,弯起一边嘴角来笑:“你咒我不要紧,罚你将来老了帮我推轮椅。”
他气得一股火冲上脑门,真是小儿无赖!但和她一般计较,自己岂不是也变成孩子?只好铁青着脸生硬回应:“这种事,不要拿来开玩笑。”
她哼一声,兴致不减,找些见闻来充话题。对一个小姑娘来讲,在现场看晶颐广场放起三层楼高的烟火不知多新鲜。她思想跳脱,又绕回她“长高了”这件事情上来。
“其实这双鞋里面垫了五公分高。哎呀,这种内增高鞋将来一定大受欢迎哒!有些男孩子那么矮!”
他不想回应魔音灌脑。
“爸爸一米八三,妈妈一米六八。我怎么样也能长到一米七……”
他冷漠地预测:快十七岁,眼皮底下总有黑眼圈。不够睡眠,经期紊乱,大脑不能分泌足够的生长激素,恐怕很难再长高。
他懒得提醒她。善意的提醒对她来讲,统统是恶毒的诅咒,要反弹到自己身上去。
全世界宠着她,看她诠释何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讲累,拿起冰柠檬水来喝:“喂,你假期都在做什么呀?”
他说:“钟有初,今年中心会给你另外配一名全职私人家教。”
终于讲出这句话,他心里无比畅快!走出晶颐广场之前还特意买了块伯爵表犒赏自己忍了这么长时间。
摆脱魔爪,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业,又和一个柔软的舞蹈系女孩子渐入佳境,这人生多么得意!
还不够两个月,叶月宾一个电话飚过来,投诉新家教猥亵未成年少女钟有初,被她抓个正着,上警察局前知会他一声。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飞奔至格陵国际俱乐部,一把拎起裙不过膝靴又过膝的小妖女,怒喝:“钟有初,你这次太过分了!”
本来哭得鼻涕乱流的钟有初,用手背擦了擦,不在乎地剥了颗糖丢进嘴里:“你先过分的。”
他愈发觉得她野性难驯,一不如意,就要天翻地覆:“你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谎言,都在透支你的信用!”
“那你把我抓起来,抓起来呀!”她像条蛇似地吐着舌头,滋滋地喷着毒汁,“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换谁来都一样,我不要别人帮我补习!要是找女老师——想想你上个女朋友的下场。”
他终于还是签下了那丧权辱国的条约。
其实替她补习很轻松。她的工作已经安排至十八岁,每个星期也就那么两三个钟头可以用来补习。见面的时候记住不要去回应她拿他解闷逗趣儿,其实好过得很。
但这份工作,真是做的他万念俱灰。
“你又找了个女朋友是不是?”一日钟有初突然竖起眉毛诘问他,“我看你最近很得意!你对着我从来不笑的,现在天天笑容满面!”
其实他和柔软的舞蹈家分手了。之所以得意,是因为中心实现了全电脑化操作,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之余,也增加了他和买家谈判的筹码。
“是。”
她立刻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货真价实。
他震惊。从小到大受的教育是不可打女人。没人告诉他被女人赏了巴掌怎么反应。或者应该不反应?那怎么甘心!
“我第一次就说过我喜欢你!”她的理直气壮,源于深度的人格缺失,“我还没有说结束就不准结束!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也要我说了算!”
后来他一直很感谢这一巴掌。他慧眼独具,赤手空拳打一片江山下来,难免锋芒尽露;周遭人都非议他脾气暴躁,眼高于顶,他反而觉得这些人不是愚蠢,就是嚣张,或者既愚蠢且嚣张,实在难以忍受。
但今天之后一切都不同。他竟也有被一个小姑娘一巴掌甩到脸上的时候。若这能忍,还有什么忍不得?
于是他客客气气地说:“钟小姐,今天的课什么时候结束?怎么样结束?是我拿一张试卷给你做,还是将你上次写的作文拿出来点评,或者带你读一篇英文呢?”
下次课之前叶月宾打电话来商量可否将补习计划改一改,因为钟有初要出国一趟。
“随便。”
叶月宾终于说了公道话:“闻先生,我知道有初很任性,一定很不听话。她要是对你不尊敬,你告诉我,我教训她。”
“不必。她思维新奇,也教会我很多。”
“还要请你多多体谅我做家长的心情——只有你教她还肯学一点。别人来教,她就群魔乱舞,玩出许多花样。闻先生,她将来总是要考大学,找一份工作,长长久久做下去。我只能拜托你了。”
她诱他做一个保证。但闻柏桢已经学乖了,不再保证任何事:“我尽力。”
他后来再不发誓,也不保证。他不再发誓一旦将中心卖出去就离开她远远地。
一名成年男子,要脆弱到什么地步,才需要发誓来坚定自己的心智?他尝过那滋味。
狼来也·第二日(上)
狼来了的第二天上午,雷再晖和销售主管视察仓库货柜去也。百家信同仁趁机好好八卦了一顿。
看来大家昨天下班后都突击研究了劳动合同法,许多术语在齿间翻动,想要找到雷再晖的破绽。讨论来讨论去,徒劳无功。
“你听说过有人和雷再晖打官司么?省点力气吧,他裁掉的人凑一凑也够开个大公司了。”
“我们老大说,和他开会好像坐在冰箱里,头脑清醒,四肢发抖。”
“这种人,没人性,没体温。”
“下班路上伏击他,拿麻袋一装,敲个脑袋开花,沉到月轮湖里。反正他在格陵无亲无故。”
“听说保安说他昨天十点半才离开公司。你等不等?”
“……算了。”
又聚在一起对答案。
离了考场多年,个个大叹宝刀已老。
何蓉问:“有初姐,‘企业产品定位所存在的不足’这题你怎么答的?”
钟有初昨天晚上又是噩梦连连,梦到无脸人锲而不舍,举一块巨大提词板,上书一个电话号码。
“给我打电话。”
那个号码她在雷再晖收藏的糖纸上见过。
因为送西服干洗,照例要将口袋掏空,就这么掏啊掏的,掏出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糖纸来。雷再晖那种冷酷菁英男怎么可能有吃棒棒糖还收集糖纸这种癖好。事出无常必有妖。更何况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是人生大忌。
她把糖纸放回原处,装干洗店没开门。可惜曾练就一身过目不忘的绝学尚未生疏,区号加八位数字肯定是座机号码,清清楚楚,醒过来还能背的出。
钟有初说:“我的卷子上没有这道题。”
立刻引起共鸣:“就是!不一样的题目,想借鉴都难。一样的题目,答案偏偏又该是五花八门。”
“技术部的卷子全英文。啧啧啧。”
“席老大的卷子上还有一题问他土家菜系的特点。你们该去看看他的脸色,哭笑不得。”
“席老大是土家人?只知道他做菜有一手。”
“原来是土家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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