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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迟到了许多年 (金陵雪)



丈夫们都在另外一桌喝酒猜拳。云泽作为一座通过稀土开采暴富的城市,毕竟还未开化,一对敬酒的新人艰难地从一桌跋涉到另一桌,各种刁难层出不穷。

钟有初这一桌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看缪盛夏,挡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呀。”

“你心疼呀。心疼去替他喝!”

“看新娘子喂。心疼啦,让新郎也喝点哩。”

“等下转到我们这桌,就别劝酒啦。”

暧昧的笑声四下响起。因为身体曾经属于这个男人,所以连灵魂也不再属于自己。和缪盛夏的后宫坐在一起,真是充满了各种无力。

喜宴结束后,伴娘帮新娘清点头饰和服装还给化妆师,新郎则拉着伴郎说起了感谢的话。

“谢谢你,兄弟。今天拼命帮我挡酒。”

“不客气。洞房的时候多努力,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新娘关切地看着缪盛夏泛红的眼睛:“盛夏,你今天喝了不少,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缪盛夏揉了揉眉心,“我心里有数。让我歇一会。”

随着宾客三三两两地离开,宴客厅的灯也一盏盏地熄灭了。钟有初正要回家,听见身后有个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喊她。

“喂!”

钟有初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钟有初!!那个穿绿裙子的!!叫你呢!!这就是你的家教?”

这下她不能当做没听见了。钟有初一步一步地朝缪盛夏走过去,一对不对称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似乎要将他卑劣的灵魂击溃。

“干什么。”

缪盛夏的西装已经脱下了,像堆抹布似地揉成一团堆在桌上,熨烫得很平整的白衬衫在他身上绷得很紧,显出充满力量肌肉线条。他撑着额头,坐在刚才主家那一桌旁,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幽暗中。

钟有初在离他还有三米处停下了,不想走近那团幽暗中。缪盛夏按了按眉心,不耐烦地将左胸口袋里插着的嫩黄玫瑰一把扯下,扔开:“过来。给我倒杯水。”

钟有初正要喊服务员过来,缪盛夏一拳砸在桌上:“我叫你给我倒!其他人站着!”

她猛地一颤——不是不怕,而是很怕。她这个小人物原来也怕这有钱有势的云泽一霸,怕他雷霆一怒。

于是没种地提了水瓶来,给他倒了杯开水:“请用。”

缪盛夏喝了一口水,又从药瓶里倒出两颗保肝药来吃:“我不能开车。给你爸打电话。叫他来接我们两个。”

钟有初平心静气,也不试图和醉徒讲道理:“我叫你家的司机来接你。”

“我要你爸来接。”

“缪盛夏,我爸不是你家的工人。”

缪盛夏突然笑出声:“真佩服你,只会东拉西扯。”

钟有初拔腿就逃。缪盛夏一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我就是想听听。”

她惊恐得连连挣扎,多少不堪的回忆一时都涌上心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他醉了,又很较真:“喜宴开始前你说的那句话。说话不能说半截儿。”

“我已经忘了!”

缪盛夏冷笑一声,将水杯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怎么?不敢说?哼,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怕我。也是,为了一份工作就能卑躬屈膝的人,身上哪里还有一块硬骨头。”

完全忘记自己还受制于人,钟有初气得几乎是咆哮了:“想听真话是吧?!确实没什么。只是你就像一方领主,享有领地内所有新娘的初夜权——无耻而且下作!”

缪盛夏一扬手就把桌上的杯杯碟碟扫落在地。钟有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冲起来的缪盛夏摁倒在桌上,他的力气毕竟比她大多了,真激怒了他,她简直不堪一击。

他永远闪闪发亮的眼里燃着两小簇狂怒的火焰:“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是谁在造谣!”

“四面八方!每次同学聚会,都会有人哭诉被你玩弄!而你,就会在婚礼上写一张支票作为补偿!缪盛夏,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只手遮天,随意侮辱女性?你就是变态!迟早有一天……”

嘶哑的诅咒还没完成,缪盛夏已经痛吻了上来,用他的轻佻和浅薄肆意地践踏着她的自尊。

他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从心底开始战栗,也知道如何激起一个女人全部的羞耻心。他仍钳着她的手腕,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以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粗暴地疯狂地吮吸碾磨她的唇瓣。疼痛与灼热之余,钟有初咬紧了牙关,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绝望。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占着绝对优势的力量和权势,而其他人即使再不甘,再怨恨,一旦被击倒之后,一辈子就只能匍匐地活着。

缪家的司机来接缪盛夏,看到这一幕惊慌得赶紧上来干涉:“大倌,现在是云泽稀土私有化关键时期,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情呢!大倌!大倌!”

缪盛夏停止了动作。他的嘴唇仍然停在她鼻尖上方,喑哑地说:“好。那你给我记牢——那也包括你。”

他摔开她的手,直起身来。司机早已帮他把西装抖开,穿上,眼睛望也不望如同死人般无力躺着的钟有初:“大倌,这边。”

缪盛夏没有动。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同学从桌上滑下来,双膝一软摊倒在地。约过了十多秒,才伸出颤抖的手臂扶着椅背慢慢地站起来,垂着头,摇摇晃晃走出酒店。

还没有走出二十米,钟有初突然冲向绿化带,弯下腰吐个不停。晚上吃过的东西不停涌出喉咙,她一霎间想起所有学过的脏口,句句都骂得畅快。

缪家的车驶过,车窗里扔出她的包,包里的东西甩了一地。她颤抖着弯下双膝一样样捡起来,钱包,镜子,手机。

“有初,我是永贞啊。我在等,等,等,等你理我一下。”

钟有初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擦越多,打湿了手机屏幕。

躺在床上看《万报拾萃》的利永贞听见短信响了,赶紧拿起来看。

“我现在正在回家。”

利永贞回覆:“喜宴散场了?吃了什么好吃的?”

“龙虾。”

利永贞想了一想,又回覆:“什么时候回格陵?格陵也有龙虾吃嘿!我请你去大富贵!快回来吧!快回来吧!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一直到睡觉,利永贞再没有等到钟有初的短信。

番外四

那一年刚刚流行起行动电话,机型单调,24色屏幕,只得短信和电话两种功能,资费又高。钟有初十分新鲜,缠着闻柏桢拿到他的行动电话号码,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时时刻刻发短信给他,字里行间都是小女儿情态,看得闻柏桢一阵阵寒栗。

那时收件箱空间有限,她还会提醒闻柏桢别忘了删掉早前的短信,免得收不到最新的——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发的都是废话。

待到了十月份的一天,钟晴发了好几个短信,又打了电话过来:“闻柏桢,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和影迷见过面后,我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等你。你要来呀!”

他就知道这一天她毕竟要耍些什么花样,也早就决定要断然拒绝。钟有初耍起无赖来真是令人忍了又忍,忍无可忍:“钟晴!求你放过我。”

他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却比强硬态度更让人伤心。

“闻柏桢!别以为我要求着你!”

她誓要在气势上压过他一头,啪一声抢先把电话挂了。

他想都没有想过要去赴约。家教中心被一家中介机构看中,开出了一个好价钱来收购。对方很有诚意,将三年计划做得很好,但闻柏桢并不想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事业明明已经失去挑战性。

对方一直没有放弃与他对话,喋喋不休让闻柏桢的心思陷入困境。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他心里好像有百爪在挠,周身好像有火在烤,脚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焦躁,和毒瘾戒断症状一模一样。

他关了行动电话,但不能切断家教中心的热线。

“闻,有学员打电话来骂人。”有接线员向他投诉,“好没有家教,实在招架不了。”

“转给我。”他按下二号接听键,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心里确实有一份隐隐约约的期盼。

电话那头的女孩子满嘴粗鄙字眼,因为老师没有满足她种种无理的要求,所以中心必须退钱。除了用词不雅,声音高亢之外,跋扈态度真是和钟有初如出一辙。闻柏桢沉默地听着,心情越来越平静,平静到接近空灵。

“明天上午带上发票,我们会为您办理退款。”

不是钟有初。他不知道是空虚还是什么感觉填满了他的胸腔。

闻柏桢拿起桌上的电话:“替我接通——叶月宾女士。”

这一天,钟有初再没有打来。这以后,钟有初再没有打来。

三个月后,闻柏桢将家教中心卖掉,离开了格陵。

钟晴把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头。

她戴着墨镜,穿着深V字领的T恤和低腰牛仔裙,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的大堂里安静地坐着。

这时格陵国际俱乐部只是小部分有钱人的聚会场所,常来消费的演艺明星倒是不少,但坐在大堂里等人,还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的就十分罕见了。早有服务员认出钟晴来,结伴装作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不时偷偷瞄她,再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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