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却好像无从谈起。
女人总是好奇心最重的动物。静媛犯了个大错,她忍了又忍,没忍住,问:“有一天,我在美容院里,看到你送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谁?你看见谁了?”朱凯文闭着眼睛,没有足够清醒地意识到静媛在说谁。这让静媛错误地以为他在抵赖,她“腾”地坐起来:“你少揣着明白半夜糊涂,秦冰蕾,你敢说你没送她去美容院?我看关系不一般呢!”
凯文睁开眼,“哦,她啊,回来有些日子了!”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次顺路吧!”
再无话做交代。
静媛不知怎么就流了泪。凯文伸过手来拉她,被她推了回去,她面朝天花板,目光放空,说:“凯文,我们之前还有爱情吗?”
凯文没回答,爱情是什么呢?年轻时,爱情是一切,是最干净,最纯洁,最无杂质的东西。走进了婚姻,才发现,爱情根本就不是爱情本身,爱情是男人和女人共同编造的一个谎言,一半美好,一半悲伤。大多的悲伤淹没了美好,太多的琐事淹没了交流,爱情还是爱情吗?
迟迟没等到凯文的回答,静媛的眼泪开了闸。怎么一个人会有那么多眼泪呢?
小石头大概是睡了一觉醒,“哇”的一声涕哭打破了夜的宁静。小石头一出生,静媛的奶就很不旺。柳一萍说:“你倒也不瘦,就是不给孩子福气。”亲妈还能克扣他不成。只是,在柳一萍面前,向来是没理可讲的。她说是就是金科玉律,红头文件。你听着就好了,别妄图反驳。反驳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这点静媛是悟透了。
小石头还在哭,静媛的眼泪哭得肿,她怕出去被老妈看到,只好说:“凯文,你去给孩子冲瓶奶!他饿了!”
凯文本来回来心里的气就没顺,静媛是什么意思啊,自己的事还没解释清楚,同旧情人借钱,求前姐夫帮自己,她想过自己的感受吗?自己低声下气回来,她来兴师问罪上了,他烦,不起身,“不是有姥姥吗?”
静媛坐起来,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她说:“凯文,你从前没钱时,你会说这话吗?你如果没变心,你会说这话吗?”
声音像一把刀尖划过玻璃,凯文的脸沉了下来,他说:“许静媛,我回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这跟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谁变心了?别贼喊捉贼了!”
“朱凯文,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静媛的声音撕云裂帛。小石头的哭声倒戛然而止了。左淑娴敲了下门,站在门外说:“静媛,凯文,这大半夜的吵架,让人笑话不笑话!”
凯文倒来了劲:“我还怕让人笑话?我的后脊梁都被人指破了,我从进你们许家门那天起,我哪天抬起过头来?没钱时,我是长工,包身工,让干啥干啥,就这,还得看主子的脸色,稍不高兴,就说我白吃白喝。我他妈的每月挣的几千块钱让大风刮跑了吗?嫌我个矮,嫌我挣钱挣得少,我活得窝囊啊,这些我都忍了。可是许静媛,你欺人太甚了,城市这么大,你找不碰上工作我养你,用得着你去老情人那投怀送抱吗?”
“你个王八蛋,你说的是人话吗?我那是投怀送抱,要不是他发慈悲借钱给我,你会有一家公司,屁!”静媛索性都抖出来。朱凯文被惨烈的事实惊住了。
半晌,他鼓着掌说:“还真是了不起,借你五十万,这得什么交情啊!静媛,你没看错人,当二妈给这些钱就算是仗义的主儿!”
静媛狮子一样冲过来,连踢带打,凯文往后闪,静媛往前扑,一下子撞到床头。床头的铁艺擦破了静媛的头。
左淑娴拉开门,厉声道:“你们有完没完?”一眼看到静媛头上的血,心脏绞得难受,她指着朱凯文的鼻子骂:“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张亦是,你也是!朱凯文,我们家让你受了那么多罪,我们不留你。哪好,你哪待着去!”说完,赶紧看静媛头上的伤,静媛早哭成一团。
朱凯文起身穿上衣服,离开家。
左淑娴帮静媛把头上的伤口处理好,坐下来训斥女儿:“你那钱到底是跟谁借的?怎么一会一个样呢?”
“跟杨健借了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是从……我爸那拿的!”左淑娴把杯子摞到静媛的床头柜上,“能请神就得能送神,现在这样,你想怎么样?”
“爱怎么样怎么样,大不了就离婚。这年头,离婚又不是新鲜事!”静媛嘴硬。
那晚正刮着大风。朱凯文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废,被这对母女扫地出门。静媛太过分了,怎么能跟杨健借钱呢?她的心里真的没有自己啊?她是什么做的,这些年,自己对她的好,她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越想越难过,索性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流起子目录上。
为着凯文的再次离家,左淑娴跟柳一萍再次紧急见面磋商。柳一萍的脸很臭:“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凯文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一个大男人,低下头进你们家门,静媛想什么呢,哄哄他啊,男人不都靠哄哄的吗?我们夫妇俩都骂他骂得够可怜了,这可倒好,到你们家,三言两语,又伤了他!你看他瘦的,一把骨头棒子了。我就这一个儿子,遇着你们家静媛,就没一天好日子过的……”
左淑娴倒不急着跟柳一萍掰扯,她有撒手锏。柳一萍说完,左淑娴幽幽地说:“凯文前面的女朋友回来了,你知道吗?”
一句话把柳一萍问蒙了。男人都是最爱吃回头草的动物。越是伤过他,踹过他的人,回头再给他几分好脸,他就不知道南北了。儿子心软,最是扛不住这样的关系吧。
秦冰蕾那小丫头左淑娴见过,当初为出国,跟凯文分手时,凯文死的人心都有了。
不行,柳一萍一刻也坐不住了。为了孙子有个幸福完整的家,她一定要会会秦冰蕾。
秦冰蕾淡然地坐在柳一萍对面,她说:“阿姨,你想错了。我承认我这次回来是想跟凯文重修旧好的。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也处过男朋友,但是,还就是这段情难忘。但是,我跟凯文也并没做什么,我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当然,如果哪一天越了线,也并不是说我就做了小三。爱情里没有第三者,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柳一萍一杯水泼到秦冰蕾的脸上,她说:“想进我们朱家的门,我还就告诉你,没门!”
秦冰蕾连脸上的水擦也没擦,微笑着说:“有门没门,你说得不算,这要凯文说!”
柳一萍气得浑身发抖。自己多亏就这一个儿子,这要有几个,还让不让人活了?儿子肉肉的,慢吞吞的性子,招来的女孩倒一个比一个辣,一个比一个呛。
柳一萍给静媛打了个电话,她说:“静媛,我能跟你说的是,凯文没有背叛你们的婚姻,现在是哏节儿了,你拉他一把,他就能回来,你推他一把,也许就分了。你好好合计合计吧。”
04
静好跟小翡翠聊天时,小翡翠问:“妈妈,爸爸可以的换吗?”静好问为什么要这么问。小翡翠噘着嘴说:“我想换纪叔叔当爸爸,反正爸爸已经有弟弟了!”
静好把小翡翠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爸爸有了弟弟,也还是爱你的!”
“那纪叔叔呢?他也会当别人的爸爸,不当我的爸爸吗?”小翡翠委屈得要哭出来。
静好说:“他很喜欢你,等他来了,我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当小翡翠的爸爸好不好?”
小翡翠眼泪还没干,就笑了,“他肯定答应的,咱们两个大美女,他又不太帅?”
静好哈哈大笑。
小翡翠抱着趴趴熊看少儿节目。静好想起这段日子净陪着女儿了,有些忽略了纪雨川,开始他每天来,这有……三四天没来了呢?电话还是打,不过大多是静好打过去的,他也说几句就挂掉,静好心里犯嘀咕,自己忽略他了,他不高兴了吗?
静好走到阳台,打电话给纪雨川,说:“明天有空吗,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明天要开一天的会……”电话那端纪雨川吞吞吐吐的。
“明天……”静好瞟了一眼电脑桌面上的日历,明明是星期六,他会开一天会?
静好一向不是强人所难的女子,她说:“那好吧,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小翡翠特想你!要不……我带她去你那吧,我做好饭菜等你回来!”这已是静好能够放下的最大尺度的身段。可是,她没想到纪雨川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了,有时间再说吧!”
静好放下电话,心里打起了锣鼓: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冷淡自己?不想跟自己结婚了吗?这才几天,就变卦了?
男人的心啊,这真是七八月的雷阵雨,说变就变。
静好想到张亦说过的话,自己这样的年纪,又带个孩子,纪雨川虽然离过婚,但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没上床时,或者还哄着宠着,上过床,不过如此,还是新鲜得水蜜桃一样的小姑娘更吸引人……张亦还不就是个例子。许静好啊许静好,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豆腥呢?
请静好胡思乱想着,心里落了冰碴儿,结了冻。
她六神无主,打电话给了静媛。静媛盘腿坐在姐姐家的沙发上时,发现静好的脸上竟然有泪痕,“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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