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
姜蓁蓁立在树下闻声回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谢亦,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谢亦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的那件事,让向来注重仪态的谢亦这段时间过好像起来颓废了不少,明明这样了她却觉得好像依旧好看。
“我找……”本来是想要和谢亦解释,是找当年和裴君玉挂的姻缘牌,然后取下来烧了。
话还没有讲完,就看见眼前的谢亦突然转红了眼眶,第一次那样凶的看着她。
谢亦的眼底还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滚,好像她多说几个字谢亦就能哭出来一样,她莫名有些哑声了。
“姜蓁蓁你没事翻这棵树干嘛!你不知道这棵树是我的吗?”谢亦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眉眼动人,一颦一笑他临摹描绘了数千遍。
可他只能一直看她远去的背影,那双明眸善睐的眼中从来没有他,如今连他唯一的念想都要剥夺吗?
他自然知道她喜欢裴君玉,当年不过是上门被提亲,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和他拉开关系,至此之后他便知道只有藏着不让她知道,她才不会远离他。
这些感情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不想要给她任何的负担,有的时候他就在想凭什么要喜欢她。
可每次见到姜蓁蓁后就是觉得她很好,好到他自小就喜欢,就算她讨厌他,他也还是觉得好喜欢她。
姜蓁蓁不明白谢亦为什么情绪这样激动,从未见过,可能之前的那件事确实给他很大的打击,想了想有些歉意,呐呐的解释了一下:“我想找有我名字的姻缘牌。”
当年和裴君玉挂的,她想取下来烧了,但是不想提到裴君玉的名字,她以为谢亦能听懂。
谢亦眨了一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讲出来的话带着细微的颤意:“找到之后呢?”
他还抱着一丝期盼,哪怕是有对他半分可怜都可以,结果眼前这个人就两字,他便缴械投降了。
“烧了。”
姜蓁蓁垂下头语气平淡说出来,有关于她和裴君玉的她都想要烧了,还有将军府的那一池荷花。
可惜的是将军府的荷花她做不了主。
“烧了?”谢亦眼中的光暗淡下去,跟着重复说了一遍,随后勾起一抹笑,又道:“烧了就烧了吧,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成真。
后面的话没有讲完,他也没有等姜蓁蓁抬头转身离开,徒留姜蓁蓁茫然的立在姻缘树下,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一个念头袭来,姜蓁蓁心微动涌上不知名的感受,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谢亦的背影。
姜蓁蓁看不见背着她的谢亦兀自扯着笑着,抬手抹了一下眼,湿温的。
佛说的求不得,怨憎会,他想,他这个不信神佛的人也要参透了吧。
“小姐?”身后传来下人的带着疑惑的声音。
姜蓁蓁回头看着那些人面前的几堆姻缘牌,所有的红线缠绕在一起,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这些都有您的名字,都烧了吗?”
姜蓁蓁闻言一愣,上前随手捡起来牌子,上面些的是姜蓁蓁的名字还有……
目光往下移,她名字下面很小的两个字,歪歪斜斜的,像是完全没有没有经验的初学者一样,亦字上面的那一个点刻成了一横。
是先刻自己的名字再刻她的吗?
手指微动,翻了一下,底下的那些全部都是一样的,有的是工整有的歪斜,唯有‘姜蓁蓁’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异常的工整。
姜蓁蓁觉得她的心被震撼了一下,猛的抬头看着谢亦离开的地方,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谢亦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
是以为她明明知道这一树都是写的‘谢亦’和‘姜蓁蓁’,而她知道之后全部都要烧掉,只知道谢亦喜欢她,但未想到亲眼见到后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最终姜蓁蓁没有让人烧掉。
姜蓁蓁去找谢亦的时候,谢亦果然没有走,只是在姜蓁蓁路过他的房门时,啪的一下将窗户关上。
不见她。
她无措的立在窗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前去解释什么,转身离开了。
听着脚步知道人离开了,谢亦还是忍不住掀开窗户一角,看着渐行渐远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荷花。
他在自己院子里面也养了一池的荷花,只是不是他想要的花,他想要的花种在旁人的池塘里,为旁人开放,而他只敢在路过的时候偷偷露出羡慕的眼神。
刮风了,将窗户吹得紧闭。
翌日直接下起了大雨,古寺烟雨朦胧,湿天水多出不了门。
姜蓁蓁无聊的趴在窗前,伸出手接着雨水冰冰凉凉的,感觉夏季快要过去了,突然想到这么大的雨,那隔壁也应该回不去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夏云乔带着灿烂笑意的脸撞进她的视线,看上去很高兴一样。
这里的禅房是像四合院一样的院落,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大棵的千年梧桐树,开着前窗门口场景便一目了然。
夏云乔刚从外面回来,模样打扮得精致,连带着平凡的那张脸都有了几分颜色,笑颜如花的捧着一大束的荷花,正垂头摆弄。
察觉到视线,她抬头就看见姜蓁蓁,心一跳,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荷花放在身后,目光往门口看去,好在没有人影了。
夏云乔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乖巧的笑,走到姜蓁蓁窗前:“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蓁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投向她的身后,随口问道:“寺中的花不可一随意采摘的,你这是那里摘的?”
佛寺种的花是有灵性的,一般只供观赏不能采摘。
夏云乔以为姜蓁蓁在批评自己随意采摘,表情一瘪将花藏得严实,替自己辩解:“不是我摘的。”
“嗯,只是提醒一下。”姜蓁蓁也并非是要关心是不是她摘的,反正惹事的不是她,不过是碍于侯府出言提醒一句。
见姜蓁蓁一脸冷漠,夏云乔却急了,急忙又澄清自己,支支吾吾的说着:“是、是刚才在外面,有人送的,瞧着好看便接了,真不是我摘的。”
送的?
姜蓁蓁这下目光落在在了夏云乔身上,到底还是忍不住偏头看着另外被隔开的禅房,里面应该还住着一个人。
表面像是生气了,但还是有意无意的挑了一个距离她这样近的房间,她并非不动容,可以后他注定和夏云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收回视线,姜蓁蓁没有想要探讨的欲望了,抬手搭在窗前将夏云乔打发走。
夏云乔刚走一会儿,姜蓁蓁果然就见外面走进来个身着玄色的男子,虽又憔悴却依旧面容昳丽,也捧着一大捧的荷花。
姜蓁蓁一瞧见猛的伸手关上窗户,将人隔绝在外面,独自在房间里面抽出一本经书翻看,却半响没有翻动一页。
谢亦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姜蓁蓁,只是关窗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脸。
原本尚好的心情突然坠崖似的往下落,眼前的花都失了娇艳的颜色,一切都显得暗淡无光。
抬手推开自己的禅房,将他昨日命人从相府摘来的花插在花瓶中,面无表情的拨弄着花瓣。
他去看了,他挂在树上的姻缘牌都还在,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也没有什么,过几天自己的气就该消了。
等在花败之前找她。
这样想着他精致的眉眼终于松懈了下来,这段时间的烦闷好像都消散了,一双本是多情的眼闪过温柔。
至少她会可怜他。
外面下着大雨,姜蓁蓁的心情一点也没有随着雨变潮,这几天一直翻着经书,反而心平气和了不少。
最重要让她心情微好的是乌谷牲没有来,她打算要这里等到质子府修好了再回去。
姜蓁蓁这边专心礼佛,另外一边说要跟着一起来礼佛的夏云乔,却整日不在寺中,一连下多日的大雨都不见她停息,日日往外跑,不知道在做什么。
除了第一次看见夏云乔和谢亦一前一后的出现过,后面好似也没有见到了。
不过想也是,谢亦如今官居高位,哪有那么多时间整日往外面跑,之前说不定是误会他了,姜蓁蓁好像更加惭愧了。
她有留意这几日隔壁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不见出门也不见声音,倒是有不少的公文被送进来。
还有夏云乔每次看见姜蓁蓁都感觉她好像很怕一样,每次都畏首畏尾的叫了她一声,然后溜得飞快,生怕姜蓁蓁多问她几句。
“你以后私底下也不用叫我姐姐。”姜蓁蓁还是没有忍住出声。
夏云乔打算溜的脚步停下,回头无辜的看着姜蓁蓁,表情微带着委屈想要说什么,姜蓁蓁先一步打断。
“说开了你也不是我妹妹,不是吗。”姜蓁蓁平静的说着。
那天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爹爹不审下去了,但后来姜蓁蓁想了一下,确实,他高调的将人移入族谱,已经是昭告众人了。
况且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裴君玉,就算是假的,她爹也得要夏云乔是真的。
最主要的是夏云乔没有改名,虽然是夏云乔对外宣称为了祭奠亡母不愿意改,长信侯也没有坚持,但这里本就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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