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中衣外衣后,钱若兮最后拿起了腰带,手臂伸到荀少琛腰后时,她不小心蹭到了他,心口轻轻地贴在了他身上。
可荀少琛仿佛没察觉一般,脸色如常,只有她在面红耳赤。
钱若兮平日习惯了其他人对她惊艳的眼光,看多了男人们对她渴求的目光,唯一碰壁的便只有眼前这定国大将军了。
可他明明不也是喜欢她的么?
她心中有些不服气,咬了咬唇,借着围腰带的动作,又前倾了一点。
荀少琛沉沉一笑,手臂横在她腰后,大掌贴在她腰侧,用力往上一提,在她的娇呼声中,将她整个人带离了地,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
钱若兮双手酥软地攀在他肩上,一抬眼就落在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几乎要溺死在那雾雾朦朦的无边温柔中。
钱若兮从前见过的,见过那讨厌的昭华公主一直占着这男人,使着性子,一口一句少琛哥哥,让他花尽心思去哄她。
哼,谢锦依也配?以后就该轮到她钱若兮了!
钱若兮咬了咬唇,眼中含羞带怯地看着荀少琛:“少、少琛哥哥……”
话音未落,她就感到了男人的手忽然一紧,看到了他眼中稍纵即逝的动荡,心中有些得意。
看,她一声撒娇就能诱得他这样!
钱若兮恰到好处地别开眼,一副小女儿姿态,荀少琛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揉了揉,目光幽深:“若兮还会什么?”
这话别有深意,她脸色飞红,眼神含春:“少琛哥哥说什么,若兮不懂。”
她当然懂,只是不能直接说,因为这不是一个未出阁的贵女应该懂的。嬷嬷教了她很多东西,眼神,语态,走姿,还有能让男人为她臣服的榻上之术。
她是钱家用来拴住权臣的杀手锏。
荀少琛笑意愈深,将她放在自己榻上,摸索着那繁复的裙摆,拉了拉那纤细的脚踝。
钱若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眼底不安,有些抗拒地推了推他,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抚道:“若兮别怕,荀大哥只是在教若兮。”
她有些懵,但看着那双雾雾朦朦的双眼,她不知为何就使不上力了。
男人的手平日拉弓握剑,她从没想过能如此灵巧。
恍惚间一股酥麻窜过脊背,她倏然绷紧,眼前一阵模糊,几乎要喊出声,随即又瞬间失了力气。
她软着身子,眼睁睁看着男人收回手,她看着那湿润的指尖,混沌的脑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几乎羞得要滴出血来。
荀少琛低笑着在她耳边问道:“好好学,荀大哥要进宫去求婚旨了。”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钱若兮被这消息砸得晕头转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真、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他的手指压在她唇上,缓缓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先不要告诉钱府里的人,我不想出任何变故,好不好?”
我们。
他说的是我们。
钱若兮默默念道,心中一片柔软,一脸顺从地点了点头:“嗯,都听少琛哥哥的。”
“钱相的计划里漏了一件事,我得马上去一趟燕国。”钱若兮一听,眼中尽是不舍,荀少琛又道,“荀大哥想若兮想得紧,若兮陪荀大哥一起去,好不好?”
钱若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甜的,晕乎乎地答应了。
荀少琛笑了笑,又随口说了几句温存的话,便急匆匆地往宫里去了。
昏迷多日的定国大将军突然出现,宫人们一脸惊讶,纷纷跪下行礼,可这年轻权臣却一言不发,一路直走到御书房。
御书房是天家重地,门前都有侍卫把守,但荀少琛毫无阻拦地就进去了,甚至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侍卫们早就习惯了,毕竟他们的陛下才五岁,昭华殿下摄政,平时在这里批折奏的时候,也是定国大将军从旁协助,甚至是坐在上面代批。
荀少琛的目光落到摞在一边的折奏,随手拿起一本打开,看到上面那字迹熟悉的“准”,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是她……是星儿的字迹。
他双眼猩红,眼底带着若隐若现的疯狂,俯身在谢锦依的字上亲了一下。
半晌后,荀少琛恢复冷静,执笔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华长公主谢锦依品貌出众,与定国大将军荀少琛两情相悦,堪称天设地造,朕躬闻之甚悦。为成佳人之美,特为二人指婚,布告朝内,咸使闻之。钦此。
作者有话说:
嘀!荀狗行为心理分析时间开始!
这狗男人利用了什么心理?
这狗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狗男人到底准备搞什么事情?
让我康康名侦探小天使的答案【搓小手.jpg
————————————————
最近经常不在家,尽量固定隔日更,但是当天更新时间不定,因为是晚上才能摸到电脑,什么时候写完得看状态,一般都是晚上。
第24章 护短
“殿下!”
暗夜银月,海面无际,那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往水中走去。
听到后面的呼唤声,殿下回过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全是笑意,却又带了点疑惑,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落在了后头。
夏时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却又不尽相同。
四周渐渐起了雾,隔在他与殿下之间。
他一边朝她跑去,一边焦急地喊了起来:“殿下,危险!快回来!”
六岁的小殿下仍是一脸高兴,朝他扬了扬嫩藕般的小手,手里攥着特意给他带来的花生糖:“我不怕,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海水渐渐上涨,没过了小殿下的半身,可她却毫无察觉,小小的身影被渐浓的雾气湮没。
风里传来风浪的声音,恐惧漫上夏时的心头。他奋力往前跑,听着那稚嫩的童音渐渐变成少女的婉转轻泣。
“夏时……”
白茫茫中那模糊的身形在抽高,变得娉婷婀娜。
“还是说……”
夏时冲破迷雾,看到的却是一身深红宫装的少女。
少女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上落满暧昧的红痕,漆黑的瞳仁缓缓流下血泪:“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那些红梅般的痕迹也开始渗血,夏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不顾一切地扑入水中,朝少女那边去:“殿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过是咫尺之间,他却怎么也到不了她的身边。
“那里好高,跳下来的时候我好害怕……”
夏时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棍,猛地回过头,看到了巍峨的滨州行宫。
他忽然想起来了。
殿下换了一身白衣,放走了重锐,然后在行宫上跳下断崖。
他僵硬地转了回来,看到少女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身上那衣裳原来是被血染红的……
……
“啧!这小子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不,连做梦都想着人家昭华公主呢!”
夏时喘.息着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儿后,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是了,他重生了。
这一世他从头开始,没像上一世那样进楚宫,而是在儿时就一路混到了燕国,被一对夫妇收养,十四岁时进了千机营,等待着殿下被送到千机营的那天。
他上一世也进过千机营——在殿下自尽之后,他离开了楚国,转而跟随了殿下用性命相保的重锐,仿佛那样就能减轻一点身上的负罪。
因为重生,夏时本以为有了赎罪的机会,本以为可以借着千机营的便利,成为殿下的侍卫。
他有些消沉,跟他一个营帐的人还在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
他们都是同批升为小都统的人,其中夏时年纪最小,平时沉默寡言不合群,却也最得秦副将赏识,因此便招来了其他人的不待见。
前几天主帅给昭华公主选近卫,虽然众人不知道帅帐中发生了什么事,但秦副将和夏时被罚五十鞭,却是有目共睹的。
这两人已经各自在床上躺了三天,夏时甚至还起了热,半死不活的也没人管。
此时其中一人见他醒了,走过来大剌剌地蹲在他席边,拍了拍他的脸:“小子,收起你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别连累你爷爷我。”
军中早前就已经下令了,见昭华公主如同见王爷。除了这小子,候选近卫的人都跟上昭华公主了,这小子那天肯定是得罪公主了。
谁知道公主会不会看这小子不顺眼,就连带着迁怒跟他一个营帐的人呢?
夏时以为别人说的是他争抢做近卫,不想与他们争辩,只翻了个身。
那人见他这样,心中不爽,板着他的肩膀又将人掰了回来,恶声道:“你小子什么意思?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公主能看得上你吗?”
夏时这时才知道,这些人竟是以为他在肖想殿下。他眼神一冷,哑声道:“我从未对殿下心有不敬,军中也禁说这等浑话,劝你慎言。”
那人平日就觉得夏时在装正经,分明就是个乳臭未干小子,在这儿教他做事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口一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