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奴 (摘一朵影子)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摘一朵影子
- 入库:04.11
“为什么这么说?”
狼奴喉结微动,指尖贪凉似的触上她的手腕,状似无意地揉着:“……奴就喜欢一个人洗澡,他非要拉奴和他们一起。奴不愿意,还故意开奴的门。”
“他偷看你洗澡?”
“嗯,非要笑奴羞得不像男孩儿。”狼奴眨眼道,“奴不管男孩儿女孩儿的事,奴比他们爱干净。”
楚言枝越听越讨厌这些不爱干净不知道羞的男人了。自从搬来长春宫,她和娘亲与各宫都有了来往,便发觉有些皇子格外讨人厌。特别是宁妃宫里的六皇子楚琥,原本只缠着三皇子楚玳还好,前两年楚玳被封为瑞王出宫建府了,他就无法无天起来,常要欺负几位姐姐和她。只有宣王和三姐姐能治一治。
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治得住。有几回他想对三姐姐身边一个专给黄豆洗澡的宫婢动手脚,三姐姐知道了,直接把他提到了陛下面前。然而陛下只是笑笑,竟没说什么,过后还想让三姐姐把那位宫婢送到宁妃身边伺候。三姐姐有气发不出,又去找了太子殿下,好在太子殿下一向严苛,厉声斥责了他。
才老实下来没两天,听说前些日子宫里几只野猫儿发.春情,他故意让人去逮,闹得夜里都是乱糟糟的猫叫声,也不晓得他这一天到晚哪来这么许多无聊的精力。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晚间,狼奴见室内渐渐黑了,正要起身点灯,楚言枝掩唇打了个呵欠,扶着迎枕侧躺下来,云鬓松散堆落颈侧肩头,懒懒道:“不用点了,我困了,你也回去睡吧。”
夜色淡如水墨,逐渐湮进天际尽头的金乌只散着一点微白的光。月色渐浮,楚言枝随手从里搭下薄纱帐子,伏在枕上阖眸吐息。
狼奴落在灯罩上的手微顿,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帐,朦胧间看到殿下软白的脸,颈下随呼吸微动的锁骨,以及锦被下时凹时伏的腰腿线条。
狼奴的心尖浮上一层异样的酥痒。殿下不一样了……不仅仅是长高了。
她这样静静地、毫无防备地睡着,让他格外想贴近她。
从她身后后将手臂落在她的腰间环住,下巴抵上她的肩膀,脸埋进她的颈窝……殿下整个都在他一人的怀里。
狼奴的心脏突然飞速搏动起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渴求感自踩不到实地的虚空处往上升起,他放下了手里的灯罩,指尖转而往那层薄纱上触碰。
身后脚步声近了,宫婢轻声问:“殿下睡了?”
狼奴长指一蜷,克制地落于身侧,点了点头。
两个宫婢把外头那两层纱幔也放下了,殿下被这重重厚重的云层遮蔽着,狼奴再难看清她。
但鼻尖仍能嗅到一抹奇异的气息。独属于殿下的温软气息,以及新添的那缕淡薄的血气。
宫婢们将香几上残留的茶水茶点收下去,换了新的上来备用,狼奴的手按在木奴的脑袋上,心绪纷乱地离开了兰心阁。
得知狼奴下午又回来了,年嬷嬷这边见疏萤领着宫婢服侍姚窕歇下后,拎着食盒来看狼奴,怕他晚上只知道陪殿下,不知道吃饭会饿肚子。
狼奴回了后院主屋,拾起桌上已凉透的茶喝了整整两大盏。他仍觉不够,正要再去添些,嬷嬷便来了。
嬷嬷给他带了几个菜,狼奴却并无胃口吃。他浑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干燥感,很想把自己泡在一汪水里,甚至是将口鼻也一并淹进去。
但狼奴知道满心期待做的饭菜若被对方拒绝会有难受,他乖乖拾了筷子,在嬷嬷愈发慈祥和蔼的目光下都吃尽了。
送走年嬷嬷,狼奴去打了水来,刻意把水温放凉些了才泡进去。
那股奇异的燥热感并未因此褪散,反而因为这水温凉,让他想起了方才兰心阁薄纱帐后的一幕。
经昏沉沉的天光一照,殿下的脸看起来很软凉,乌浓的发下,那白皙的颈部也凉。还有她裸在袖口外的腕子、未能完全贴合着薄被的腰线……
应当同此刻的水温一样,凉得让他渴望,渴望得想触碰。
狼奴让水线淹没自己的口唇下巴,让浑身每一处肌理都浸在这温凉里。这让他感受到最接近于拥住殿下的触感。
直至这水完全凉透,外面静悄悄的了,狼奴从浴桶中出来,囫囵地擦净水,换上干净衣服。将水倒了,狼奴回到屋中,给木奴换衣服,换完将木奴冰凉的脸贴向了自己的脸。
二更时分,狼奴跃进了兰心阁内。
这些年,只要是回到长春宫过夜,狼奴几乎夜夜来此。渐渐娴熟之后,他本不会再那般紧张了,今日的心跳激烈得却几乎要胜过当年第一次撩开殿下床帐的时候。
窗棂外月光如水,他从中穿梭而过,临到掀开纱幔时,又止了步子。
但他指尖的动作只停顿了一刻。狼奴拨开濛濛雾气般的纱帐,沉默着垂眸看躺在床榻之上的殿下。
殿下早换了睡姿,此刻正平躺着,眉心舒展,乌鬓乱散,锁骨下有盈盈起伏,锦被则已斜滑至了她的腰下。
狼奴蹲下身,渴盼地将自己的脸贴向她的脸,并不敢蹭,只维持着这轻柔的姿势不动。
他不满足。
狼奴将她的手握住,茫茫然地贴上自己的心口,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了。
兴许是因为和殿下分离太久后,又乍然太亲近,殿下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说流血……月信……
他的心跳太烈,呼吸也发促。狼奴咬唇忍了忍,松开了殿下微凉的脸颊。
他静静看着她,忽再度贴近,笨拙地用唇去贴她的脸。
唇是他最软的地方,也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只这样轻轻碰一碰,都能让他好满足。
贴了几回,狼奴感觉到自己的心尖血不再那般躁动了。他将殿下的手从自己心口移下,握在掌心里。如今他已能很好地控制力道,即便殿下睡得没那么熟,也不会轻易因他的举止醒来了。
狼奴抬手要为殿下盖好被子,指尖触到被子内侧温热的触感,心念微转。
他的视线落在殿下的腰腹处,又忍不住地想再往别处移。
他想起白天殿下在他耳边的问话。
“你那里会不会流血?”
男孩儿与女孩儿是不同的。
不同在哪?
有那个,没那个。没那个,那会有什么?
北地的狼永远都有好奇心、冒险心,这些在夜间格外强烈。
但狼奴不敢揭开殿下的被子,怕突然一凉,殿下就会醒来……也怕看到不该看的。
他很想看一看。
狼奴忽地屏息,被自己这个无比僭越的想法震住了。
看什么?
狼奴松了手,却也没将被子提上去。
殿下的手指动了动。
狼奴立刻回神,才发觉是自己的胸腔在震,手心在发烫,殿下于睡梦中感知到了。
他将殿下的手放于枕下,殿下不适地翻翻身,背对着他朝里躺了。
狼奴看她乱掩玉颈的发,看她纤薄的背,看她凹陷的腰,起伏的臀胯。
他睫毛乱眨,将脸轻埋在被角上,双唇轻张努力缓解着呼吸。
他将眼闭上,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个画面。
他的手臂从后环上殿下的腰,卧上她的床榻,脸埋在她的颈窝,她整个都被他抱住,他安安心心地嗅着殿下的气息直到睡着……
不对,不对。这样会有小娃娃的。
狼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渴念将他整个人搅进了熔岩里,浑身都烫,呼吸也烫。
殿下抱起来一定是凉的吧。
不行,他不能总想着抱殿下。他怎么可以抱殿下?还是在殿下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
可他已经偷偷亲了殿下……只是抱一抱,只是抱一抱的话……
狼奴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掐完清醒的那刻又有些后悔。这么用力,掐出了印子,他怎么同殿下解释?
他咬住唇,遏制住那些不该有的冲动与想法,提起殿下的被角,想要为她盖好后即刻离开。
他第一回 如此后悔踏进兰心阁,第一回在进来后,分明没有遇上任何一点危险的境地,却被自己不该有的想法震慑得想走。
狼奴牵握住被子往上提,睡梦中的楚言枝察觉到后,无意识地挥动着手,要把这被子再褪下,嘤咛着又变作了平躺的睡姿。
狼奴望着殿下这样子,唇角抿出了一丝笑弧。殿下长大好几岁了,睡觉仍不爱盖被子。殿下的脾性也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她根本没有长大,还像小孩子。
殿下没有变,为何一见到她,他的心思就完全变了?因为他长大了吗?
他发觉自己再不像从前那样只是想要和殿下贴近那么简单了,他想要得更多。可是到底要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不论他想要什么,既然殿下不知道,他就不能全然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肆意取夺。
他早该满足了,能静静看着她、拿她的手触碰自己,甚至贴她的脸、揉她的脸,这怎么能不满足呢?
何况殿下今天本就心情不好,身上一直在流血。殿下说,肚子偶尔还会一抽一抽地发痛。
狼奴愈发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过分了。
他碰了碰殿下平坦柔软的肚子,歪头想了想,催动内力将之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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