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奴 (摘一朵影子)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摘一朵影子
- 入库:04.11
若非遇上辛鞘,他也要以为江炽是当今少年郎里最出挑拔尖的那个了。如今别说江炽心里急,他也急。一是急江炽不如人,二是急辛鞘空有一身功夫不想着报效家国实在可惜。急辛鞘志向不高的同时,他又有些庆幸,辛鞘若真志向高远,以后哪里还有江炽发展的余地……
他对辛鞘可谓是又惊叹又可惜又看不太起。
江炽还是得多练练,绝不能偷半点的懒。这才到京城多久,他身上的筋骨似都松散了。
“噌——”
底下马蹄声略停,刀剑碰擦激烈,余采晟站起了身,眉头微锁。
楚言枝看不太懂他们的打斗,方才顾着喝茶、吃茶点,没怎么注意,见余采晟起身了,才投去目光。
狼奴坐下的黑马竟有只前蹄弯伏于地,抖颤再难直立了。
“可惜,辛鞘大哥,你的马倒比你先认输了。”
狼奴翻身而下,迅速查看了马儿的前蹄后,抬手包握住了马腿关节处,感觉到藏在其中的绵针后,眸光深寒地盯向江炽:“你就这么怕输吗?”
江炽悠悠扯动缰绳,踱到他身边看了眼:“辛鞘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座下骏马老而无力致使你输了,还怪得到我身上吗?”
余采晟拖着条瘸腿下去了,楚言枝虽听不清狼奴和江炽在说什么,看他们二人的神情也能猜出几分,抿唇看了眼江霖后,提裙于宫婢的簇拥下往马场而去。
狼奴将马儿牵到一旁的马槽前,蹲跪下来以掌催发内力将那根银针逼了出来。
马儿惨鸣不已,狼奴抚着它的鬃毛安抚,熟练地撕下里衣袖子,倒上金疮药给它敷上包扎好。
见到狼奴掌心上的那根带血银针,江炽面上的表情终于起了几分变化。
余采晟看了眼江炽,沉默几息,从狼奴手里拿过缰绳,帮他给马儿疗伤、喂草料去了。
楚言枝紧跟着过来,看到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狼奴投来目光前,她脚步慢下来,等江炽脸上笑意渐失后,直接侧身看向后面的江霖,面上虽还带笑,语气里的讥讽已完全不加掩饰了:“江元帅,我家小狼或许确实孩子脾气、顽皮爱野了些,没看明白情势,比试时,虽给了江公子余地,却没给他留多少面子,这便算他不识趣、不懂事吧。可江公子何至于为了赢这场比试而背地里使阴招伤他的马?您说,既然这般怕输,他今日到底为何还要巴巴地跑来我公主府找小狼比试呢?我可真弄不懂你们武人的规矩了。”
“七殿下,我想你是有所误会了,这完全是个意外,何以证明那针就是……”
“江炽!”
江霖已用目光将江炽狠狠剜了一遍,他怒目圆睁,咬牙攥拳忍了又忍,面对小公主毫不客气更毫不留面的指责,既愤怒又羞惭,对江炽厉喝道:“你的意思是辛鞘为栽赃你而故意损毁自己的马不成?你竟,你竟……”
江霖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手指重重点了又点,才咬牙切齿地恨声道:“还不快向七殿下和你辛鞘大哥赔罪!”
“不必了。”楚言枝握了狼奴的手腕,拿着帕子垂眸给他擦手上沾的血,“江公子这般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向我们赔罪,我们哪里承受得起。若江公子实在想表现自己所谓的诚意和歉意的话,我们也不要别的,”
楚言枝再度直视向江霖,“江元帅,小狼挺傻的,他连个木偶都当人看待,给他做衣裳、穿衣裳,时时带在身边,何况是陪伴他这些年的小马呢?江公子既伤了马儿的前蹄,我们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让他自断一臂聊表歉意,如何?”
江霖愣了一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明媚娇憨不知世事的小公主嘴会这么毒。经她这么一说,不论江炽做什么,都是虚伪做作的。且若真让江炽自断手臂,养伤十天半月的事小,可这不就是将他与辛鞘坐下的马来类比了吗?
……也实在太不留面子了些!
见他不语,楚言枝忽然又笑了:“江元帅心里是在为江公子鸣不平,觉得这让他太没面子吗?我年纪小,在深宫长大,没什么见识,您应该比我清楚,在武场上使这种手段,他早先就已经把自己作为将军的面子丢尽了,而不是我要刻意为难他。但既然江元帅和江公子实在觉得为难,我们也退一步,江公子亲自给小狼的马儿赔礼道歉,只要马儿能恢复如初,我们既往不咎,也绝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外人知道。包括我带来的人,今日都会一个个把嘴封得紧紧的,保证江公子出了马场后,再不会有人知道他出的阴损招数,他还是那个光明磊落赫赫威名的江小将军,如何?”
楚言枝心里清楚,虽然江炽手段卑鄙、行事阴狠令她无比厌恶,但江霖与江家军是大周朝的功臣,若没有他们守边多年,皇室绝没有这么多年的安稳日子过,她表达愤怒不能再让他们以后肆意轻辱可以,但绝不能真让他们把脸丢尽。
江霖的表情果然缓和不少,给一匹马赔礼道歉虽听起来荒谬了些,但总比自断胳膊来得好,且确实如楚言枝所言,江炽理亏在先,他做的事要是传出去,丢的可不止是他一人的脸。
“谢七殿下宽恕!”江霖欲要跪下行礼,楚言枝忙抬手拦下,真挚道,“您那些年上阵杀敌、卫国卫土,所受艰辛哪里是我一个不懂事的公主能体会的,这般大礼便是父皇在此也难安受,何况是我,您请起。”
愤怒压下一半后,江霖经她这般说更觉羞愧,再度厉声斥责了江炽。
江炽面沉如墨,抬眸见狼奴一直站在楚言枝身侧,眼眸晶亮地只盯着他的小公主看,察觉他的目光时又换作了森寒目光投来,不由冷笑。躲在女人身边算什么本事?
他又看向楚言枝,牙尖嘴利的小公主还面带微笑无比宽恕似的地等着他过去给那匹马行礼道歉。
“还不快去!”江霖没忍住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
江炽过去了,楚言枝带着狼奴和其余人一起过去,亲眼看着江炽对那还无法直起蹄子的马儿再三行礼过后,才当众命所有人不得透露今天发生的事,吩咐红裳和绣杏都一一去强调清楚。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人都散去了,楚言枝才松了狼奴的手腕问道。
狼奴望着她轻轻摇头:“小狼没受伤,好好的。”
“刚才怎么没拦下他的针?”
以他的功力,楚言枝相信他是能察觉到的。
狼奴摸了摸还被她搂在怀里的木奴,皱眉道:“他实在太坏了,胜了那局后我想三局二胜,没必要再和他比第三场,转身想找殿下回家,他就朝我背后射针,不止一根,我挡了往我脸上、背上的两根,没料到他还要伤我的小马。好在我还是反应过来了,振了一掌劲风过去,没让那根针扎到它关节上。要是从那里扎过,或者卡在那里取不出,它以后都不能再跑了。江炽用了十成力道,那针本能从马儿骨头里穿过而不留丝毫痕迹的。”
楚言枝心里直犯恶寒。要是真让他得逞了,狼奴会输得不明不白的。他大概是没料到狼奴还能察觉到第三根针并及时使掌风过去,也不知道这么惯熟的手段,他从前是不是常用。
三姐姐说得一点没错,绝不能和这种人多接触。可辛家和江家的关系非同一般,狼奴怕是很难避免和他见面……
话又说回来,如果今天她没跟过来,江霖会如何处理此事?辛大人一家不在,狼奴无亲无靠,看江霖的态度,定会维护江炽在先,而让狼奴咽苦水。她以后还是多看着狼奴一点吧。
“殿下,你对小狼好好。”狼奴克制地攥了她的袖子,在外面还不敢对她过分亲近,只用黑亮的眼睛凝睇着她,“奴好幸福。”
楚言枝笑他:“你是我的小奴隶,在外维护你就是维护我自己。”
“那也好好,殿下唤奴小狼,奴都听到了。”狼奴还是没忍住去捉她的手了,藏在袖子里与她五指相扣,“奴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殿下了……”
观楼上的空阁内,挥退所有下人包括余采晟后,江霖回过身来,鹰眸锐利地盯向江炽,江炽垂眸不语,目光却紧盯窗外。
江霖缓步走到他面前,话在肚中几转,将要出口时,拳头却难受控地先挥到了他脸上。
江炽被打得偏过脸去,唇角溢出血丝。
江霖还欲再挥两拳,江炽却已经双眸闭上,等待般直立不动了。
从小要是挨打,他便是这般模样。见他白净的脸上已肿起了一块,颧骨还擦破了皮,江霖克制地收了拳,打在一边的桌上,桌子两歪两扭,竟断了一条木腿。
“你从哪学来的阴招!为赢一场比试,竟给背后下人绊子,伤了人家的马!你,你,你真丢尽了我们江家军的脸面!”
江炽缓缓睁眸,依旧不语。
江霖满腹怒火又因他这般态度彻底燃起了,一脚踢在他胸膛上:“你六岁那年和人比箭术故意弄折人家羽箭的时候,我就教训过你,那三个月没下得来床的滋味你忘了是不是?回去给我领二十军鞭,长长记性!要是再敢做出这样的事……”
江霖抽了剑,一脚踢开剑鞘,把剑刃重重打去,临末了时又轻了举动,紧贴在他脖颈上:“我就取了你这条命!我江家,断容不得品行卑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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