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有几分认真。
对此秦冶表示, “都是为国捐躯, 这也一样, 随她们去吧。”
他不介意成为姑娘们找乐子的对象。
但秦冶很奇怪, 他情书繁多那是自然,但是为什么他妹妹一封都没有?
自家妹妹不管是样貌家世, 在秦关没有人能比得上。
但就是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过。
很奇怪, 非常奇怪。
虽然也不是个值得顾虑很重的事情, 眼光挑剔倒是挺好的事。
只是没有追求者,这件事让秦冶想不出为什么。
“你觉得为什么?”秦冶问道。
秦砚写多了情书也不期待那些东西, 甚至也没注意到自己平常除了秦府的人以外也不见什么别的男子。
没有就没有, 乐得清静。
“不懂男人。”秦砚忙得很,埋头于自己的账簿,也不在乎。
秦冶不信, 这世界上不懂女人的男子很多, 但女人懂不懂男人都不妨碍享受追求。
这种未解之谜困扰了秦冶很长时间,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抽出空陪秦砚去游湖。
船上秦关男男女女凑了不少, 秦冶很少来这种场合, 一下成为众人焦点,都争先恐后与他攀谈。
然而他的关注点都落在了自家亲妹妹身上。
你看那年轻的姑娘与自己的手帕交有说有笑,相谈甚欢,话音从不落。
然而。
一有男子跟她说话,立刻脸就冷了下来,得体又礼貌的笑容让人挑不出错,但是就觉得像拒人十万八千里。
过一会身边的姑娘跟她说话,转过脸又是热情似火的笑容。
秦冶好似发现了矛盾点。
秦冶决定跟她好好聊聊,“你也知道家里就剩你我了,长兄如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你怎么还给自己涨辈分呢?”秦砚白了亲哥一眼,绝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
“这就是个比喻。”秦冶磨蹭着给自己铺垫开场白,家里没个女子,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托给奶娘去说。
“就是说,咱家就剩咱俩了,也没什么传宗接代的负担。你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就跟哥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秦冶自己都觉得活不了多久了,一切都想开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什么别的想法?”秦砚不解。
“就比如……”秦冶想着那两极分化的笑容,心中倍觉有异,“要是喜欢女子……”
秦砚瞪大了眼睛,耳朵里回响着亲哥诡异的猜测,“噗”一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停不下来。
“你从哪……从哪听来的!”秦砚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打量着亲哥诡异的眼神。
“别笑,认真的。”秦冶一开始就很认真,“我看你对那些人都没什么兴趣,反而……”
与姑娘们玩得很愉快。
秦砚一听竟是因为这个?头一扬,眼睛看向天际,挤出几个字,“庸脂俗粉。”
“……”秦冶说不出话来。
“怎么?形容男子不行?满口之乎者也卖弄墨水?以为谁没学过?”
“说他们庸脂俗粉都是抬举他们。”
秦冶没敢说话,那都是今年乡试头名的考生们,准备进京赶考的。
秦砚不屑一顾,不管学问多少,满口都是些俗套的挑逗女孩子的话,盲目自信仿佛中个乡试就能只手遮天、位及人臣一样。
这种人有什么好的。
“你说你不喜欢武将,又嫌文人酸臭,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秦冶咂舌。
“……”秦砚想了想,“正常人。”
“正常的、男人。”
秦砚觉得自己这要求不高,父兄都是这样的人,她以为这样的人也不会少。
不过还是她天真,这年头正常的男人并不太多。
秦冶忽然明白了,怪不得没有情书。
秦砚这是是在人前表现太过于清高,绝对不给男子幻想的机会,没人敢来丢脸。
“那请你坚守信念,如果遇到正常男人,一定别绷着个端庄面庞跟他说话。”秦冶叮嘱道。
那他也就放心了,这是眼光高,那挺好。
只是他没想到秦砚的眼光能那么高。
秦冶看见那从漠北来的信就知道是漠北的三皇子写来的。
原因很简单,长安出来的人写信制式不一样。
皇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秦冶并不讨厌被赶去漠北的三皇子。
但不过这人若是说正常……
还是有些牵强。
秦砚起初也觉得怪异,甚至代人写过那么多表明心意的情书之后,轮到自己写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琢磨。
没有繁多的话语点缀,也没有露骨的情话。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若非心悦,何必与无关的人说这么多?”
她与信件中的人谈天说地,看起来十分契合。
但最初的萌动盖过了一切瑕疵,她忘却了广晖隐藏的身份,也忽略了一切她本应该察觉的蛛丝马迹。
直到她发现广晖利用她的信件来传信,才明白这一切。
她坚信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与她完美契合的人,认同她的所想所念,甚至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与她无话不谈。
但终究是空想。
“没有人会完美符合你预想,只有为爱的妥协和退让,变成你最爱的模样。”秦冶看了些别国话本,得出了一些酸味的感慨。
只是秦砚在等待中丢失了她应该得到的解释。
终究她忍受不了欺瞒,不想再等待,她也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
能被称之为情书的东西被她封存在了秦关,本以为会是她收到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
但没想到今日在广华殿收到了——出自沈旷之手的情书。
她手中那封繁复的情书,她读出来的部分还都是含蓄一些的,甚至有更为放纵的话她没好意思读出来。
沈旷淡然的说出一些惊人的话,她早已习惯,但写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那古板的情诗之间,填进去放纵本欲的描述,就像那缠绵之间的低吟浅唱,让人面红耳赤。
邀请着人前来荡送欲念,却又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可是皇帝的信件,成何体统!
不过秦砚更为在意的是沈旷的那句话。
“若不是心悦,何必与无关的人说这么多?”沈旷淡然的重复着秦砚曾经在信件之中与他说过的话。
只是听在秦砚耳中,这是只是第二次偶然。
留在秦关的事情本应该就封存在记忆之中,但最近总是想起,就是因为这一次一次的偶然。
但沈旷又不可能是那个人,她眼中的字迹与记忆中更是对不上半分。
但这又总困扰着她。
不过她非常一定以及十分确信这一点,而且就算沈旷是,他没有道理要瞒她三年。
那这信又是作何,在去青州之前更进一步?
沈旷继续说道:“面对心悦之人应当有说不尽的话,也许这些只是些浅表心意,往后……”
浅表心意,还有往后……?!
秦砚盯着手中厚厚一叠应当纳入西盉限制流通书籍的信件,不禁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谁给了沈旷这种错觉。
沈旷垂眸沉思片刻,“这是一位故人教给我的。”
他想,秦砚聪慧,应当能够猜得出。
攥着情书的姑娘眼中不断颤动,像是在理解着这一切。
沈旷觉得自己也许铺垫的还算顺畅,抿了抿嘴唇,“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其实我们……”
他觉得这应当是最好的时机。
首先,他们坠入爱河,就如那信件中写得那般火热。
其次,因为那封集西盉最高文学素养之大成的情书似乎已经让秦砚无比感动。
也许他可以试着说一说之前的事。
不过……
“我知道了。”秦砚打断他,圆润的眼睛瞪着他,“您是觉得已经进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秦砚瞟了一眼那封情书,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
沈旷突然被打断,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只是觉得这语气蕴藏着无限杀机,恐怕答错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还好他未能与秦砚谈论之前的问题,若是此时说更是会惹她生气。
但他还没意识到这也不是一个需要他回答的问题。
“是了,确实你我比起之前缓和了些许,但也不代表……不代表……”秦砚一时气结。
不代表像是这信中所说的令人寒毛战栗的相爱!
沈旷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产生了一些误解,但是他回想起他收到的信件,怎么都想不出另一种可能。
“你也说过如此的话语,我不知道还有何种理解的方法。”沈旷直言。
“怎么理解也理解不到这种地步!”秦砚大为不解,她到底做过什么让沈旷困惑的事情了?
说好去青州之后再谈,但这人现在就想直达终点?
门都没有!
“情书白纸黑字也不能作数吗?”沈旷问道。
“情书?”秦砚皱眉根本不信,为了哄她什么胡话都能说?
“我可从未写过什么情书。”
“可……”沈旷拿出了自己收到的那封,秦砚的字迹白纸黑字,更是做不得假,“这封就夹在你上午拿来的那摞中宫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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