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眼前闪过沈旷那冰冷的面庞,是不是可以赌一把?
“怎会勉强,既然大嫂寻不到人,我自然是要帮这个忙。”秦砚算盘打得心中暗响,自以为是天衣无缝。
不熟练正好,也许有借口找人教教她。
现在想来……
天真,太天真。
在寿宴上奏一曲确实是那二位算计她的,但……
大半还是她的小心思让她自己走进了陷阱。
现在沈旷问她为什么要答应?
总不能说是想算计他多跟他相处吧?跌份,太跌份。
秦砚撑在桌上看着沈旷,慢悠悠说道:“琴艺不好,万一演不好,那正好赐个和离。”
沈旷的手差点拨断琴弦。
“琴艺不好,万一演不好,那正好赐个和离。”
现在想来也是白费劲,是好是坏关她什么事。
但是当时她还是努力过的,不论哪方面都努力过。
琴。
也许名门闺秀都会有上那么一把上好名琴,但是秦砚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她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
她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嫁妆清单中,她嫌琴占地方直接丢下不要了。
“有那空闲地方不如放些砚台。”秦砚如此直白地交代着。
也确实,她那砚台也许不输名琴耗金的程度。
所以她应下了在寿宴上抚琴,但是她却没有琴。
而且现去买一把回来显得过于临时抱佛脚。
但秦砚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于是她走向了自家库房。
肃王府的库房放的大多是秦砚的嫁妆,沈旷的东西单独划开了一片,占的地方也不大,离开长安时未立王府,所以他的东西也都是许久之前的。
秦砚清楚记得有一把杉木琴就在其中,还有一份曲谱。
皇室中,对于皇子的教育都是相当看重,四艺精通、文韬武略只是稀松平常,为的就是选出最为合适的人选来继承大统。
所以太学中开设的课目十分全面,自然包括琴艺。
比起她这个从小学艺不精的,秦砚觉得沈旷应当是比她好上不少,在那种太学严苛的考课标准下,就连最平庸的五皇子都能弹上几曲。
库房中闲置的拿把琴,像是使用了许久,想必也是为了考课刻苦用功了许久。
不过秦砚还真难想象出,沈旷为了考课努力学琴的样子。
毕竟……她印象中武将好像都不太会琴,比如她哥。
“琴啊……我是没必要学。”秦冶曾经说过。
秦砚看着自己从来不碰琴的亲哥忍不住说:“你那是根本不擅长。”
秦冶摊手,无奈道:“不是学不来,没有想让某些人听到的心意的需求,那也没必要弹了。”
也是,他也没个心上人,都是以武会友,没那个闲情雅致。
就像秦砚一样,没那个喜好自然不想多练。
“弹琴还要有用处才弹。”秦砚日常嘲讽亲哥,“还真是……功利。”
秦冶笑得更欢,像是赞同他亲妹一样,“要是说功利,如果我能弹的好听到让对方投降的程度,也不是不能练。”
秦砚抽动嘴角,好听到投降是不太可能,难听还有点可能。
姓秦的一家子凑不出一个弹琴的心,秦砚低头看了看沈旷的旧琴。
不知道这个人弹琴是什么样的啊……
虽说沈旷说过库房中的东西随她处置,但怎说也是他的东西,所以秦砚还是装模作样地抱着琴去书房征求一下意见。
“王爷,想借这把琴用一下。”秦砚亲自抱着琴,墨绿的琴穗扫过脸庞,她浅浅挤出个笑容。
求人嘛,态度要好。
沈旷从公文中抬眼,眼神落在琴上,有些探究但也只是淡淡地说:“嗯。”
秦砚转身沉默着出了书房,对话极为简短。
怎么……一句话都没多往下问。
多余的一点都没问,虽然也是意料之内,但是秦砚总觉得心中小算计凉了半分。
成婚之前就听过无数遍沈旷这个人就是冷淡,但是她还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冷淡!
正常人是不是应该问一句,“突然拿琴是要干什么呀”、“准备练哪首呀”。
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说“新练的曲目还不太熟练,有人教一下就好了”。
一句都没问,没问!
她承认就是想借机与沈旷多相处一些,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她也不能算是旁人了吧?至少……多问两句总行吧?
搭伙过日子那也叫过日子,谁不希望能相处和谐些。
秦砚叹了口气,是不是算计的目标过于宏大?
指望这人多来相处是不可能了。
秦大小姐重振旗鼓,降低了自己的目标——让沈旷过来多说几句话。
“去把琴桌在湖心樱树下。”秦砚交代道,心中还庆幸着那套楠木四方桌非要搭着琴桌一起卖给她,起初还不大乐意,但还好一起买了。
后院湖心,也就是水榭对面,王府中最显眼的位置。
书房走两步就到,回到主屋的必经之地。
秦家人,活着只为了赢,不论对手是谁。
她就不信成功不了。
光影绰约,秦砚特意穿了碎金净白的裙装坐在树下拨弄琴弦,裙摆都是特意摆过的。
秦砚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妆容,婴红的唇色恰为相适,往常她在府中只是轻轻抿一下而已。
这么明显的暗示,不会有人不懂吧?
秦太公钓鱼,等一个愿者上钩。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许久未看琴谱, 突然上手确实有些生疏,连成曲句没问题,但是若是献曲未免有些勉强。
比她想象的生疏多了啊……
从秦关到长安已经两年多了, 两年不碰这样生疏也是自然。
只能慢慢练了啊。
虽然她也打得是这样的算盘,但未免也太差劲了。
秦砚对自己的琴技退步有些懊悔, 一遍又一遍的练着自己的曲目。
虽然她偶尔用余光瞟着连着书房院门的花廊,会不会有些意外收获呢?
说来沈旷之前看起来有些忙,看起来像是盯上了他那些兄弟当中的某位了吧。
那倒也正常,因罗家冤案去的漠北,就算是想安稳过日子, 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因为之前见沈旷忙得紧, 她去问过,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出所料,沈旷说:“多谢, 没有。”
不仅冷淡, 还把桌上的信件摞起来, 像是防着她一般不想让她看到。
哼,就像谁想看一样。
秦砚专心拨弄着自己的琴弦, 全然没注意到迈入花廊的身影。
已至黄昏, 秦砚盯着琴谱,渐渐手下琴曲连成长段。
但总觉得缺些东西。
缺什么呢?
秦砚撑着脸反复练着,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寡淡。
在树下坐久了, 她抻了一个懒腰, 还不打算放弃, 手指再次抚上琴弦, 只是这时才注意到花廊中多了一个人。
但……
见她看了过来便转身踱步离开。
食指勾弦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 秦砚虽面色淡然,但那余光追寻着消失在花廊的身影。
走了?!
但是秦砚发现她还是太过于惊讶了,不仅是第一天,第二天也是一样的,沈旷熟视无睹一般每日从花廊经过。
这人就这么,铁石心肠?
秦砚甚至怀疑起是不是她的问题,不,不可能。
老实说,秦砚对沈旷确实不应当有什么期待,毕竟赐婚的时候都是盲婚哑嫁,没见过几面更别说是了解对方。
长安的人对三皇子的传闻讳莫如深,只有夸赞的功绩,却不敢谈论他之前的事情。
既然已经成亲,秦砚不希望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沈旷的过去。也不想去探听,好像有点冒犯。
但是沈旷同她平日也没有几句话,更别说是聊些别的。
秦砚看向面前的琴,沈旷平日也不会与她做这些事情。
从一开始她也许就算错了。
这人油盐不进。
“冬寻!”秦砚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也有些气自己到底在期待这人什么,她喊道:“找本最难的琴谱来!”
就算她自己练也能行!
这首不行,那就换一首。
虽然有些赌气的成分,秦砚日夜不分想的都是曲目,甚至晚间都要点灯练习。
一日快到傍晚,终于熬不住的秦砚伏在琴案上,朦胧之间像是听到了轻轻的琴音。
再一睁眼觉得肩膀酸痛,秦砚揉着肩膀还行再练一会。
“小心着凉。”
身旁突然出现的一声吓了秦砚一跳,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身影正是她算计许久的人。
秦砚才从睡醒中清醒过来,甚至怀疑眼前的沈旷是不是真的。
沈旷见她愣在原地,眼神落回面前的琴谱,问道:“听闻你答应了在寿宴上试奏。”
秦砚点点头。
沈旷翻着曲谱,平淡的眉峰没有任何波动。
“还、还没练好……”秦砚着急想要拿回琴谱,忽然有种不大好意思。
虽然她换了一首更难的,但练的并不是很顺畅。
“不如换一首。”沈旷盯着琴谱,那上画了不少标注,应是旧时用了不少的功夫,“寿宴不过是讨个彩头,并非用琴技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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