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早有准备,较为温和的避子汤,只是需要服用时间长了些。
而后她想了想,吩咐道:“去广华殿问问陛下,今晚可有空来赏月?“
沈旷在广华殿见了皇后身边的侍女,还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赏月。
那看来是昨晚……有效?
于是沈旷又翻出了藏在书架上的东西,换了一本新的,但翻了两页,又觉不太虔诚。
太傅都教导说是要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真本事要靠自己悟。
但沈旷晚间到了凤仪宫,秦砚就后悔了。
邀沈旷来赏月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借口,毕竟邀这人来赏月,那真就是赏月,也没什么好说的。
好在秦砚拿出了桃花酿,两人月下对饮,也算是有事干。
“皇后。”
沈旷忽然看向她,满月过后月光冷冽,只有一束宫灯照在皇后面庞,温婉端庄,但好似多了些别的东西。
有些话他早就想说。
“若是你诞下皇长子。”
“朕会立他为储君。”
这话要在别人听来那可能是挺令人感动的。
但秦砚已经跟他过了三年了,深知这人根本不可能是因为心里有她或是情爱才说的。
对她来说,那全是惊吓。
皇子不仅是皇后的考绩,那也是皇帝考绩。
在十七八个皇子里面选个最优的继承人,要不怎么说皇帝没有不开后宫的呢。
都让皇后生,那肯定超不过三十岁就享谥号了。
沈旷孝顺,两宫催着子嗣,他也受不了。
也只有在想要皇嗣的时候想得起还有这么个皇后。
那也就别怪她利用沈旷抬价了。
“储君的事,陛下不必过早决定。”
不管是贤惠的皇后,还是要跑路的皇后,都应该推脱过去。
沈旷见这话说了皇后也没见多喜悦,心中暗自衡量一番,想必是看起来没昨晚高兴。
此前没发现皇后竟是有这种喜好,但也无妨,应是不晚。
桃花酿饮至最后一滴,夜晚冷风也轻轻卷起,秦砚拢了衣裳准备起身回到殿中。
只是忽然被沈旷拉住,抵在石桌之上。
“皇后,岂能枉费月色甚好?”
秦砚抬眼还惊讶于沈旷哪来的诗情画意,转眼见暗处一个侍女偷瞄。
顺势勾上沈旷的脖颈,“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
秦砚余光瞥见那小侍女急忙逃跑,而后就是听闻当晚长春宫碎了不少东西。
托沈旷的福,来了凤仪宫几次,容太后都爽快加价到了九十万。
秦砚虽不经商,但这后宫掌事可比经商要精细的多。
如此爽快,那就还是又压榨的空间。
秦砚特地拖了几日去了趟长春宫,容太后现在见她也不装那和善的婆母了,牙尖嘴利,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她。
这几日沈旷日日来,愈发顺理成章,也不管什么初一十五。
想必凤仪宫中容太后的眼线都如实回禀,秦砚装得越和沈旷感情愈浓,容太后就越着急,甚至还问秦砚是不是后悔了。
秦砚决定将奸商进行到底,婉约地笑着说:“臣妾这一个人的时候是九十万,那要是两个人的时候……”
有子嗣和没子嗣,那可不一样。
容太后可想不到她喝了避子汤。
“母后,你觉得九十万解决的了吗?”
容太后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敲诈过,天杀的皇后,都是天生来克她的!
照皇帝这个去凤仪宫这个次数,原先没有子嗣现在也能八百里加急造一个出来!
皇后有了子嗣别说是冷宫了,就是踏出凤仪宫半步估计都不会让。
“一百万。”容太后咬牙,“不能再多了!”
但容太后见秦砚不说话,再想想皇帝前几日说及皇嗣的事时,说“快了”。
快了,那不就是要让皇后诞下嫡长子。
皇后所出那很大可能就是储君,再往后说那就是以后的太后,一百万两黄金卖个未来?
她这是觉得还不够多?
“再加……长安南天街一套五进的院子。”容太后怒目切齿,十分痛心。
秦砚此时才笑了,“过了地契,才算母后答应了。”
容太后瞪眼,都是宫里泡透了的老狐狸,谁还不提防谁了。
“哀家言而有信,你等着吧。”
“母后大度,是臣妾的福分。”秦砚笑道,“不过离宫还是要挑陛下不在的日子。”
容太后又憋回去了,确实,皇后离宫若是皇帝还在,那想必是不会成的。
“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秦砚怎么可能反悔,她这现在是骗财又骗色,现在这是盆满钵满正是脱手的好时机。
容太后都拿不出黄金了,改加宅院,那是真的到极限了。
那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加长安最繁华地段的五进院子!
皇后算什么,那凤仪宫还没王府大,养个岭南小金鱼还被前朝说奢靡之风。
真不知道这皇后有什么好的。
“母后放心,臣妾言而有信。”秦砚依旧笑道。
容太后怒目而视,呸,去你的言而有信!
秦砚满意地从长春宫打道回府,到了晚间,沈旷还是俨然自若地直接到了凤仪宫。
沈旷近来才觉得凤仪宫好似有些温和,用过晚膳后对皇后说:“朕后日随工部去看增补工事的进程,隔一日便回。”
长安郊外若是忙完再回宫属实奔波,沈旷一般都是跟工部住在一起,也不挑住处,虽不至于是茅屋,但也十分简陋了。
秦砚让康平装了些用得上的,多带些总归是能舒服一些。
隔日秦砚送了沈旷去上朝后回来吩咐了冬寻,“去给长春宫回信,陛下明日出长安,本宫那日就走,让长春宫把东西送来。”
容太后也是爽快人,冬寻拿了地契和银票回来,秦砚点了点,也就只有五十万两。
冬寻道:“娘娘,长春宫说另一半,出了宫门再给您。”
秦砚点点头,五十万两倒也满足,她看向了这凤仪宫的满屋华饰,心中不曾有留恋,她也不会带走分毫。
那晚她主动了些许,沈旷好似有些惊愕,皇后从不会主动索取什么。
也回以更为热烈的交缠。
夜深人静,虽是劳累但秦砚盯着帷幔思绪不知飞向了何方。
好似看过很多次沈旷熟睡的模样,不知怎么想的,轻轻地在沈旷脸颊上落下一吻。
人非草木,三年夫妻怎么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但是,她实在不愿做这皇后。
就到此为止吧。
那日沈旷上朝前多看了皇后几眼,莫名的担忧梗在心中,但一切安好。
甚至于太过于美好。
“后日朕便回宫。”沈旷不知为何又说了一遍。
“陛下路上小心。”秦砚目送着沈旷出了凤仪宫的门。
忽然好似心中空了一处,转身进殿掩门。
抬手一抹已是一片湿润。
宫中有句话,只有不爱皇帝的妃嫔才会真正享受这荣华富贵。
她不可能,所以她只有离开这条路可以走。
算着沈旷应是到了城郊的时辰,秦砚带上了冬寻,拿着简单的行囊向宫门走去。
秦砚最后一次回头看了那凤仪宫,她入宫时将自己竭尽全力华饰满身,只为配得上那皇后之位。
如今一身素衣,仅饰银簪。
但却背满银票。
和地契。
她拿的是太后手谕,行的是出宫清修的名头,宫人无人阻拦。
只是偶有殷勤问候,“皇后娘娘,您这出宫作什么?”
秦砚只是笑笑。
皇后秦砚?
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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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曦这皇后比一般皇后当得累,只因皇帝司泾身体中住着两个灵魂。
白日一个,夜晚一个。
她原先以为总归是一个人,应当不会太累。
但没想到的是,白日的那个信守的原则是——放纵欲望。
而且连奏折都不批,全都丢给夜晚的那个。
有一天,孟曦担忧司泾熬夜批奏就此猝死,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孟曦心中忐忑的出现在他的大殿之中,眼睛似含了泪水。
夜晚的司泾,端方自持,冷峻的皇帝放下了笔,打量着衣着大胆的皇后。
“陛下,奏折……难道比臣妾好看吗?”
她得做个狐媚惑主的皇后,让夜晚的那个日日流连,早些入睡。
总归是一具身体,那么白日的那个就会无欲无求。
只是好景不长,某日她却被白日的司泾按在桌案上,“朕的皇后昨晚做了什么?”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春日暖阳, 长安万里无云,若不是还要上早朝,一切都会很美妙。
沈旷那日从凤仪宫出来以及到了早朝都非常顺畅, 应当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但早朝一开,御史台就不要命地弹劾了皇后几封奏章, 钦天监就突然夜观天象说灾星直指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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