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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恩 (追风的糖醋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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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帝不再回忆。
  他靠着平庸的天资,在先帝崩殂那一年,如愿登上了帝位。
  不过皇帝心里清楚,他能到这个位置,全然都是太后铺的路。
  他的弟弟们,不是早夭,便是因为母家谋逆的罪孽,发配南方瘴湿守着封地。
  如今在朝里的,除了三王琮王,四王琦王,五王怀王,便是信王。
  三王四王一母所生,都性格怯懦,不是争权谋位的料子。五王好云游江南,在京中的日子少之又少。
  而信王,虽天资强盛,权倾朝野,但他命里带煞,克妻克子,这江山在他手里,估摸着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言帝放心了。有太后在一天,这皇位便是他的。
  于是他放松下来,掩盖不住自己的心思,问:“母后,刚刚的那个姑娘是哪户大臣家的?朕怎得在选秀时从未见过呢。”
  太后忍着头上一阵阵疼痛开口:“休要胡言。那是信王府上住着的姑娘。”
  皇帝丝毫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那又怎么了。”
  信王府上如何?这天下都是他的。要一个小小的孤女,也不足为奇。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言帝盛了一勺药喂给太后:“母后,您心胸宽广,慈悲心肠,就解了荣妃的禁,如何?这是湖广那边送过来的虎皮料子,正好留给您,冬天做披风用。”
  太后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可惜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目光短浅,天资不高,沉湎女色。太后不得不打起精神,为言帝铺路。
  “罢了。叫荣妃出来吧。还有,你断然不可不顾身体,只记得寻欢作乐。宫里嫔妃应雨露均沾,你也该时不时去皇后宫中看看。”
  言帝却显得无所谓模样:“母后,您别提了。皇后那个木头,如此寡淡的女子,朕也是没见过几个。朕一看见她那张木头脸便觉得索然无味,连饭都吃不下去。”
  太后冷哼:“看着荣妃就能吃下去了?哀家告诉你。荣妃心思不正,荣家如今在朝里可是长了颜面,那修建善行寺的主意是荣妃提的吧?修一个寺庙而已,用得着膏腴三四千万么?剩下的,全都落到谁口袋里了?”
  “你平时玩乐,哀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些事,哀家不主动提,皇帝也该主动上心些才是。”
  言帝心不在焉点了点头:“母后所言极是。”
  -
  信王府,侧阁。
  小双见江柔安自回来后便闷闷不乐,便开解她:“姑娘,无须发愁。顺水推舟即可。”
  “前几日阿公的回信寄过来了。嬷嬷说他身体渐好,日子晴朗的时候,还能下地走动走动。”江柔安盯着窗外一片春深,“反正这两年,我没有这个心思。也不知怎么,连太后娘娘都想着为我介绍个世家公子。”
  “可这是太后娘娘所言,咱们也不能拒绝呀。”小双取来新冰,把屋里融化大半的旧冰换了。
  “姑娘也便去见一面。实在不行,一面下来,再委婉拒了不就得了。”
  眼下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先这样了。
  窗外风停,朱廊回环,青石地板上积蓄的清水折射出片片白光。
  柔安在窗前看着窗外发愁:“那你说,要不要和世叔禀告一声?”
  小双头也不抬:“姑娘多虑。近日朝中有事,信王殿下连着几日未曾回府。姑娘怕是连人都见不着面。”


第18章 何公子
  微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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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部侍郎何家,世代清流。何家前两位公子都已成婚,只有三公子未婚。
  三公子何庭渊是庶子。
  何宗将何庭渊唤进屋中:“你瞧瞧这画像。太后娘娘心善多思,特意为你说了个姑娘。这姑娘原是江老将军数十年前收养的,如今在信王府上住着。与信王以叔侄相称呼。”
  何宗在朝廷里哪里受到过如此重视,飘飘然道:“信王殿下身份矜贵。若是能与他有联系,那以后,我在朝中,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何庭渊只匆忙打量了一下画卷。半响,才嗫嚅道:“父亲,小娘身上的病还没有好利落。能不能请郎中来为小娘看看,等她好一些了,我再亲自去信王府里拜访?”
  何宗斜眼看了这个庶子一眼。他最恨男子只会武文弄墨,身无长物,性子懦弱如蝼蚁之人。他伸手便是一个耳光:“荒唐!”
  “你的两个哥哥都性子刚强,有勇有谋,怎么只有你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吞吞吐吐。我怎得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何宗牢牢揪住何庭渊的衣领,面目扭曲:“你记住。老子生你出来,就是让你来给老子办事的。这件事你若是办不好,也不用再来见我。你那小娘的贱.命,握在你手中。”
  何庭渊低头,双拳紧紧攥着,唇角渗出来鲜血,拼命压抑着心底滋生的阴暗情绪。半响,他低声说:“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第二日,天气阴沉。江柔安只着素衣,净面,坐上侧廊停着的马车。
  朝中分六部。若是排名,便是户部,兵部为首。户部侍郎何宗膝下共三子,太后所说这位,是三庶子何庭渊。
  马车缓缓停在桥前。湖水柔波,远处山色起伏连绵,湖边亭里站着个穿鼠灰颜色衣袍的公子。
  江柔安撩开垂帘下车。
  那公子听见马车声音,作揖:“是江姑娘么?”
  “是。”
  何庭渊听着声音,如三月黄莺,娇声恰恰。他本来不情愿来的,一抬起头,对上姑娘的眼,便愣了片刻。
  江柔安回礼,两人绕着拂堤缓缓行走。
  夏深,天气炎热。好在湖边凉风习习,吹散了一些黏湿感觉。
  何庭渊本不情愿来。他的哥哥已经成婚分了府邸住,父亲命令他,此行必须过来,是太后的旨意。
  何庭渊是庶子,母亲在家里不甚受宠爱。他把破了补丁的衣袍袖口往里藏了藏,只说:“江姑娘现在在信王府里住着?”
  “是。”
  “如此甚好。信王殿下乃我朝之良才。小生久仰多时,却无福见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绕着堤坝走了半圈,回到原点。
  “时候不早,小女先回去了。”江柔安道。
  书生打扮的公子没有多说什么,和声道:“姑娘路上慢些。”
  江柔安只点头,上了马车。
  她撩开帘子行礼。只觉得这位公子十分腼腆,温文尔雅,很守文人的礼节。不过对着她话不算多,怕是也是家里逼着来的,没那个心思罢了。
  这样也好,省去了些不该有的麻烦。
  —
  信王殿里,东哥道:“柔安姑娘从宫里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窗前端坐着神情淡薄的信王。李邵修开口:“太后说了什么?”
  东哥垂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才说:“太后娘娘,给柔安姑娘说了个公子。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庶子,何庭渊。”
  李邵修的动作一顿。
  东哥战战兢兢:“因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江柔安无法回绝,今儿下午便出去见人去了。”
  只听“咔嚓”一声响,李邵修手中的笔折成了两半。
  东哥立即回答:“不过只见了不到半个时辰姑娘便回来了。回来之后姑娘也没显得高兴。”
  李邵修抬眸:“叫她过来。”
  东哥说是。
  江柔安捧着木奁,里头摆着晚清凉解暑的糕点。因得昨日太后娘娘传她入宫,已经有两日未来请安了。
  殿里窗扇半开,日光明亮。风吹竹林,发出飒沓微响。端坐于窗前习字的男子手提狼毫笔,侧脸俊逸分明,不惹尘埃。
  “世叔安。我做了碗解暑的糕点来,请世叔尝尝。”
  江柔安乖顺的将玉碗放下来。
  李邵修却没有接她的话。只道:“字练的如何了?”
  听见“练字”这两个字,柔安莫名其妙的觉得脚底发软。
  前几日信王殿下清闲,见她字写的不好,便教导她练了几遍。江柔安答应信王,日后必定认真习字。
  她心虚小声回答:“练得还可以。”
  “是么?”
  李邵修抬眼,轻轻望过来,脸上明明没有表情,柔安却察觉出他似乎有些不高兴。恐怕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老老实实的在府中习字的缘由。
  她脚更软了,忙说:“世叔。我错了。我不该出府却没有告诉您。这几日我便不出去了,安心在家中习字。”
  “你见的那位公子,如何?”他声音淡薄。
  公子?是户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何庭渊么?
  江柔安老实道:“那位公子,是个好相处的。”
  “哦?”男子面容阴沉几分,“府上规矩。未出阁的女子不便去外头见男眷。你是知法犯法,是么?”
  府上还有这种规矩?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柔安为难起来。可那是太后娘娘所嘱咐,她又不能直接回绝。左思右想,她不说话了,低着头咬着下唇。
  嫣红的唇瓣被牙齿咬着,失了血色。江柔安对手指头,又认错:“我错了。世叔,以后我出府去,一定先经过您的允许。”
  还有以后?
  李邵修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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