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皇上是亲眼看到三公主去了林安寺,还是亲耳听到了?
亦或是,听别人所说?
傅佑延眯着眼在‘别人’二字上琢磨了一下,拽紧马缰:“驾!”
这个时辰进京的人正多,傅佑延在城门外排着队,因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前方有一位绿衣姑娘,头戴幂篱遮住了面容,骑着马与他擦肩而过。
鼻尖有清香一扫而过,傅佑延怔了怔,回头看去,只看到一抹被轻纱盖了半身的绿衣背影。
赵栀虞来月事那几日身子不舒服,哪儿都没去,实在是憋的难受,月事走了后,她寻着机会就出来玩。
魏沉璟最近又开始忙了,应该又与四皇兄有事要办,整日早出晚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正正经经的官职在身。
也就在她月事的那几日,魏沉璟让人在院子里建了射箭的靶子,还从侯府里拿来了许多很好用的弓箭。
单是手感就让人爱不释手,赵栀虞有了闲空就去练箭,有时还会叫上守院子的人比试一场。
这些人武功很好,箭术精湛,每次比试押上赌注,日子比之前还要有意思。
京城。
傅佑延路过赋宴楼,遇见了刚从楼里出来的裴淮止,后者不知怎的,出来后就皱着眉头站在门口。
他回来这些日子不止一次见过裴淮止,还特意调查过,裴淮止是皇上非常看好的三驸马人选,单是这一层原因,他就不得不注意这人。
在朝中碰过几次面,但每次都没搭过话。
这一次傅佑延停下马,视线投过去过去,扬声道:“裴大人!”
两人隔的不远,街上人少,就算不扬声也能完全听到。
站在门前的裴淮止被打断思绪,朝他望去,见到是谁,特拱手以礼:“傅将军。”
傅佑延下了马,大步朝他走过来,心里再急,脚步也不见匆忙,在战场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他沉稳地性格。他本不想与裴淮止有交谈,但是为了寻到公主,他可以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裴淮止见人走来,唇畔漾起笑:“不知傅将军找在下何事?”
傅佑延鹰眸微眯,抬头瞧了眼上方赋宴楼的牌匾,随意问道:“裴大人是刚从里面用过膳?”
裴淮止摇头:“非也,在下只是来问一件事。”
几日前进宫,在皇上的桌上看到了公主的那枚玉佩,紧接着就听说公主去林安寺祈福的消息,还说已经去了好些日子。
算着日子,公主启程的日子应当是狩猎回京后的第二日,先前病了一日,之后就前往林安寺,此前没有任何人知道。
可他在那不久后还来赋宴楼送了公主在猎场掉下的那枚玉佩,既然公主不在,赋宴楼里会有谁把玉佩交给皇上?
越来越多的疑惑浮在心头,裴淮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今日从一位大人府中谈事,回来时路过此处,特来问一问。
但他谁也没见到,连往日经常露脸的温公子都不见踪影。
着实奇怪。
就像是眼前蒙了层雾,看不清前方的路,且吹不散,只能茫然的站在原地。
“刚好,我也有事要问裴大人,不如一起进去聊聊?”傅佑延说着,先一步走进赋宴楼,丝毫不担心后面的人会反悔。
裴淮止抿起唇,抬起脚步跟了过去。
傅佑延肚子早饿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茶。
不过片刻,两人就相对而坐用起晚膳来。
傅佑延一口闷了杯温茶,放下水杯,夹了一筷子素菜送入嘴中,边吃边道:“听说狩猎那日裴大人也在现场,当时可有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裴淮止拧着眉,道:“的确有一件趣事,但那件事人人皆知,想必傅将军已经打听过了。”
不论何时,他说话的语气都非常温和,不慌不忙,单是听着就觉得舒服。
他眼睫微敛,温润的眉眼间多了两分探究,听闻傅佑延和三公主自幼就一起玩乐,关系比旁人要好上许多,还听闻,若没有他挡在前面,三驸马就落在了傅佑延身上。
现下傅佑延来找他,很可能是要问公主的事。
很可惜,他与公主都没见过几面,注定问不到什么。
傅佑延沉着张脸,似是不悦:“你应该知道你是皇上看好的三驸马人选,在与三公主成亲之前,你就不多关注一下三公主?”
裴淮止闻言,苦笑:“人人都这么说,可在下与三公主连句话都没说过,就算是想关注,也没有机会。”
“那你可知三公主具体什么时候去的林安寺?”
“不知,自秋猎之后,三公主就未曾露过面。”
傅佑延动作一顿,抬头盯紧了他,“你就不觉得蹊跷?”
裴淮止应上对面的视线,“早就这么觉得了。”
只是一直没找到同样有这个疑问的人。
二楼。
小二将楼下看到的一幕尽数说给温公子,后者了然点头,表情不见慌乱,眼神平淡到没有丝毫波澜。
“无事,你继续盯着,等人走了再来告知我。”
他不久前才送走公主,裴淮止就来了,现下又来了个傅佑延,当真是棘手。
刚听到三公主去林安寺这个消息时,他愣了许久,脑袋就像一团浆糊,怎么都想不通。直到再见了公主,公主只说他不必管,还让他不要跟旁人透露任何消息。
温公子自然听她的话,他近些日子很少去楼下,小二认得一些人,见到了不好应对的,立刻就会来禀报。
夜里。
暗卫再次找上门,把他窥到的所有事全部道出。
赵栀虞愉悦勾唇:“如此甚好。”
她很想看到魏沉璟被拆穿,已经迫不及待了。
依傅佑延的性格,发现此事后,一定能跟魏沉璟打起来,致不致命另说,两人都不是软骨头,到时碰一碰,谁会更胜一筹呢?
暗卫讲这件事禀明了就走,不敢多待,他还要紧盯着傅佑延的动静,多待一刻就会错过很重要的消息。
赵栀虞等人走了,叫来了竹言,“魏沉璟怎么还没回来?”
除了刚来那两日,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这么晚了,她有点事想问魏沉璟,等了又等,耐心即将耗光。
竹言摇头:“奴婢也不知,公主若困了就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一早再说也是一样的。”
赵栀虞轻轻颔首,拿下头上挽发的玉簪放桌上,“你退下吧,今夜天冷,就不用在外面守着了。”
待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如鬼泣般的风声,天本就冷,更不要提外面还有这么大的风。
竹言迟疑摇头:“那怎么能行,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院子里又不是没旁人看着,我看你最近有些咳嗽,回去好好歇着吧。”
又提了一边,竹言不敢再反驳,笑道:“奴婢多谢公主。”
赵栀虞吹灭了屋里的几台烛火,昏暗的屋内只剩下床边一台烛火还没有灭,烛火照亮了周围一小圈,她拿了本兵法书籍,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翻看,耳边只剩下外面的邪风声。
坐了许久,没有任何困意。
屋里其他角落陷入漆黑,尤其是窗子那处的位置,什么都看不到,窗户被强风吹着,断断续续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夜里显得尤为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手都凉了,还是不困,反而是越看越有神。
魏沉璟有事耽误,回来时已临近子时,来到一扇门前,没有看到守门的婢女,反倒是黝黑的放屋里闪着一片烛火的光亮。
他默了默,手掌贴在门上,放轻动作推开了一条缝,往旁边挪了挪,透过缝隙将屋里的一切窥于眼中。
烛台照的周围昏暗不明,一道青色的纤细身影坐于床边,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籍正在翻阅,看不太清楚,只能瞧出模糊轮廓,却有一种朦胧的柔美。
魏沉璟立在门前许久都没有动,眼神贪婪地窥探里面的一切,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唯恐吵到屋里的人。
哪怕是坐在那里看书,也是无人能比。
赵栀虞看兵法看的入迷,只觉得手更凉了,感觉到一阵寒意,就像窗子没关好一样,眉心微蹙,抬起眸子在屋里扫视一圈。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其余地方太黑了,与黑夜融在一起,她眼前只剩下闪烁的烛光。
总觉得远处有一道视线在注视她,想忽略都忽略不到,抿起红唇,放下书籍起身,步伐迟疑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魏沉璟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来,模糊的身影在视线中一点点变清晰,怕吓到屋里的人,索性推开了门,嗓音凉薄:“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还未睡。”
赵栀虞早就怀疑门开了,关好的门不会无缘无故的开,定是有人推开了,心里有了猜测,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并没有被吓到。
可魏沉璟这种做法她不喜欢,偷偷摸摸成何体统,光明正大的进来都比这样好。
“你进来,我有事问你。”她道了句,转身回到床边。
魏沉璟进了屋,点亮两台烛火,虽算不上明亮,好歹比刚才看的清楚,关上门,不断吹进来的冷风立即就被阻挡在门外。
“我上次过来还带了枚玉佩,现在找不着了,你可曾见过?”赵栀虞背对着他,单薄的身子仿佛一扑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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