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泉月和志贵雅近开始交往,小泉月粘着方衡艾的时间渐渐少了起来,成天和志贵雅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好得连鸣海这种局外人都觉得有点嫉妒,更别提成为“弃妇”的方衡艾了。
从前每年情人节单独一份给方衡艾的巧克力,如今多了志贵一份;爱心便当和亲手织的围巾,也多了志贵一份。方衡艾表示自己森森地嫉妒了。
感觉到自己被小泉月抛弃,深深眼红着志贵雅近的方衡艾,私下里撅着嘴,偷偷跟安积柚香和鸣海抱怨了好多次。安积柚香只是微笑,鸣海眼里却多了几分深意,于是这年的白□□人节,方衡艾收到了来自鸣海的巧克力和爱心手套。除此之外,仿佛觉得有机可趁似的,鸣海粘着方衡艾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就像当初的小泉月一样。
方衡艾没有察觉到鸣海的小心思,她最近一门心思扑在了撮合安积柚香和行平泉水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设计了种种意外,让他们两个相遇。方衡艾设计意外的本领一点都不高强,无非就是跟行平泉水说,有事找他约他见面,最后出现在约定地点上的人却是柚香。
次数多了以后,这招开始不管用,方衡艾无奈拉了鸣海当垫背,让他去约行平泉水,然后两人一起躲在边上偷看结果。方衡艾自己觉得拖鸣海下水很不好意思,鸣海却乐在其中,每次都十分积极。
最后,在几人的鼓励下,安积柚香终于鼓足勇气,向行平泉水告白了。与成功的小泉月相反,安积柚香失败了,还失败得非常惨烈。
那天,方衡艾、小泉月、鸣海甚至五十岚馨都躲在角落里偷看,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的行平泉水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人影,只得烦躁地抓了抓头,问安积柚香道:“柚香,有什么事吗?”
看着行平泉水褐色的眸子,安积柚香不安地绞着手指,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小声道:“老师……我、我喜欢你!”
“柚香……”行平泉水微愣,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有所察觉到安积柚香的心意,所以如今被她告白,行平泉水心里,事实上并没有太多惊讶。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揉了揉安积柚香的头,说道:
“抱歉。”
他是老师,柚香是学生,身为老师,怎么可以对学生下手?
“柚香,你还小,所以这件事情,你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吧。”
说完这句话,行平泉水挪开了手,略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眼柚香发怔的脸庞,摇了摇头,叹着气转身离开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柚香,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行平泉水走后,躲在角落的四人跑了出来,没人敢提及方才的事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她去吃饭。
这件事情就这样轻轻揭了过去,没有人再度提起过,生怕不小心揭开柚香的伤疤。每个人都装作没事人一样,依旧如往常般聊天打闹,只不过话题都小心地绕过了行平泉水。柚香的强颜欢笑,谁都看得出来,但却没人有办法,众人私下里把行平泉水埋怨了好多遍,小泉月甚至扬言要用爱丽丝控制行平泉水,不过说归说,还是没人有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仿佛不愿终结这一连串告白事件,誓要步上柚香后尘似的,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起悲惨的告白事件,可谓在用绳命诠释着,什么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告白人是鸣海,告白对象,则是再次无辜中枪的方衡艾。
那天,安积柚香不在,小泉月又去跟志贵雅近约会,只剩下深感被抛弃的方衡艾,和鸣海走在放学的路上。因为两人都不在的缘故,方衡艾顺嘴跟鸣海八卦起了小泉月的事情,又感慨了番柚香失败的告白,最后抱怨了下,说自己被两人抛弃,已经没有人爱了。鸣海全程都在静静地听着方衡艾说话,直到她把话说完,周围陷入沉静,他都没有开口。
发觉鸣海今天意外的安静,方衡艾察觉到有点不对劲,正想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被鸣海抢先截住了。
“横艾学姐,”他轻轻地说道,声音在风中显得并不清晰,却坚定无比,“我喜欢你。”
方衡艾:“……”
见方衡艾没反应,他又补充了句:“就算月学姐和柚香学姐都离开了你,我也会在你身边的,永远不会离开。”
过了好半天,方衡艾才干巴巴地道:“鸣海,你开什么玩笑啊……”
“不是开玩笑!”鸣海略有点激动地道,声音中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磁场爱丽丝,但对方衡艾并没有效果。他也没管那么多,伸手抓住了方衡艾的手,手上使劲,将她的手握得紧紧地,他急切地道:“学姐,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绝对不是开玩笑!”
左手被鸣海握得死死的,方衡艾没有挣开,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鸣海……”抢在鸣海开口之前,她接着道,“我很感谢你的心意,但是……”
“对不起,我们是不可能的。”
☆、爱丽丝学园(十)
尽管鸣海告白失败,但是不曾死心的他,还是死死粘着方衡艾。面对这样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方衡艾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任他继续纠缠下去。她屡次跟鸣海说明白了,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鸣海不听,没有办法的方衡艾,也只能放弃了。
鸣海现在还小,现在说喜欢她,应该只是缺乏母爱的少年,对姐姐这种存在的倾慕之意,算不得真正的爱情。或许,在某天,鸣海遇到了他真正喜欢的人之后,就会想明白,不再纠缠于她了吧。
这样想之后,方衡艾才稍稍安下了心。她没有躲着鸣海,但还是有时时注意与他保持距离,不再像以往那般亲密无间。
与鸣海的纠缠不提,自从方衡艾等人找来了公主撑腰,打回了校长对安积柚香伸出的手后,在久远寺校长的刻意安排之下,方衡艾、小泉月以及鸣海所接到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难了。
刚开始久远寺校长还有所收敛,并没有做得太过分,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他逐渐地加重了任务,仿佛想使用温水煮青蛙的策略,让三人逐渐崩溃。
这段日子,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几乎连回学园的日子都不剩几天了。看到小泉月和鸣海的疲惫之色,又念及小泉月还跟志贵雅近处于蜜月期,而鸣海还小,不宜承受太多压力,心疼两人的她,最终找上了久远寺校长,向他提出要求,希望他不要给小泉月和鸣海太多任务。作为交换,她会接过所有小泉月和鸣海不接的任务,并且保证完成得比他们更好。
久远寺校长饶有兴趣地答应了方衡艾的要求,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半。这么繁重的任务,即使是横艾,全部担在肩上,也会很累的吧。只要横艾因为承受不住,而向他低头,那么其余几人,他也可以顺利拿捏在手上了。
揽过了大部分小泉月和鸣海任务的方衡艾,果然陷入了成天脚不沾地的困境之中,忙得几乎没有时间休息。不知道是不是久远寺刻意为之,这段时间她接了好几个帮助政府镇压暴徒的任务。有些人是真正的暴徒,而有些人只是普通的被煽动的平民,每每看着那些激动的人民被军队镇压下去,方衡艾感觉到,似乎他们暴躁的心情传染了她,让她的心情也有点不安起来。
拖着疲惫的脚步,轻手轻脚走回了宿舍,方衡艾小心地没有吵醒赖在她床上睡觉的小泉月,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不期然地,上个世界的情景,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或许真的是有所思则有所梦,连续好几天晚上,方衡艾重复地梦到了过去。夏莉在她的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死去,穿着满是血迹的白裙,遗体一次又一次地化作飞灰,飘散而去。卫宫矩贤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一直在某个角落,默默地看着她;死在她手下的众多魔术师,睁大着眼睛,嘴唇溢着血,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她。
还有大西洋上空那团明亮的火焰,一遍又一遍地绽放着,诉说着满心的不甘愿,似乎一直在责怪着她,质问她为何没有及时赶到。
连续好几个夜晚,方衡艾都睡得不甚安稳。从梦中惊醒过来,再睡过去,又会接着梦见下面的事情。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最近自己真的太忙了,精神疲惫,才会一遍又一遍地梦见,那些自己最不想回忆的事情。
这一天,起床之后,方衡艾揉了揉眼,完全没有起床后的清爽感觉,只觉得眼睛干涩,几乎要睁不开了,头疼欲裂,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今天还有一整天的任务,她也只能乖乖地起身洗漱。
刷牙的时候,小泉月坐在床上,仰着头,定定地望着她,忽然开口了:“横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校长说了什么,然后接走了大量的任务?”
被小泉月当面质问,方衡艾愣了愣,动作停顿了会儿后,吐去了满口泡沫,张张口,想骗她说没有,却静默了会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小月既然敢开口用这么不客气的语调跟她说这件事,那就说明,她已经确认了这件事,并且因为自己隐瞒他们偷偷接过了大量任务的举动,表示十分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