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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完结+番外 (汪汪碎大冰)


  小胖墩哭得比谢知鸢还夸张,白胖的脸上全湿了,圆溜溜的大眼里的泪水正源源不断往外溢,“院长,写纸条是我与谢知鸢商量好了的,况且若非她医术过于圣明,我也不会起了这等歪心思。”
  谢知鸢听着这话,连抽噎的动作都停了,白嫩的脸颊被气得蹿红。
  这人也忒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受了无妄之灾,他居然还都怪她?
  那小胖墩还在委屈巴巴地念叨着,“院长,能不能不要请我哥来此呀,这回这么丢脸,他必是要打死我的!”
  院长抚了抚胡子,似是很遗憾地叹气道,“晚喽!今日邵大人恰逢空缺,他方才已派人递话,说是即刻便到。”
  说着,他往主座上踱步而去,摇头叹气似乎不愿再管。
  *
  陆明钦今日答应了表妹来大学府,夫子们哪敢真让他监考,他与院长打了个招呼便去书房审批近日来的琐事。
  严夫子到书房之际,他正蹙眉看手中秘报。
  承宣布政司使李岩于三日前发觉与按察副使孟知同接洽的并非是南夷,只是私交甚好、多年未见的友人。
  孟知同算是二皇子手里为数不多能干的,他官位虽不高,可因着职务之便,上巡下司往来自由。
  陆明钦思忖片刻,正想着派疾烨传信,没想到他自个儿先进来了。
  入内的疾烨先行一步开口,“世子,严夫子在门外等候。”
  严夫子?大学府只有一个姓严的夫子。
  对这人陆明钦倒有些印象,为人赤忱,性子不坏,只是过于固执。
  他起身微抚衣袖,朝外迈步之际,心下已了然。
  必是阿鸢又闯祸了罢。
  *
  在路上陆明钦已于严夫子口中得知此事来龙去脉。
  对着严夫子吹鼻子瞪眼的喋喋不休,他不置可否,心下却只信了半分。
  途中,严夫子因事被唤走,陆明钦耳根子清静了些,侧眸间脚步微顿。
  小径交叉处,朱红色衣摆微微显露,其上一张清俊秀气的脸朝这处望来,原本阴郁的眉眼带上笑。
  “陆世子。”邵远在不远处停下,稍行了个礼。
  陆明钦官职不显,但爵位显赫,大衍爵位与品官相互区分,并不重等级,但若是偏要一较高下,依旧是爵更尊贵些。
  他受了半礼,颔首间问他,“邵大人可是也要去院长的书院?”
  邵远轻笑了笑,只眸色微沉,“确实,舍弟顽皮,倒是惊扰了谢小姐。”
  邵远是异性王的唯一嫡子,可不知为何对邵聪这个随着异姓王外室进门的庶弟寄予厚望,日□□他苦读,若考核名次下降,多的是狱中的法子令他难受。
  他们二人一道前往院长书房,陆明钦不动声色刺探邵远的些许状况,都被对方笑着绕到其他地方去。
  二人进门时,正巧听见邵聪的啜泣声,“院长你救救我,我真的会被我哥打死的!”
  邵远漫不经心笑了笑,只清透的眸底映上些许冷色。
  蠢货。
  作者有话说:
  ①来自屈原


第19章 、她不是小孩子了
  他旋身向谢知鸢行去,朝她身边的孟瀛略颔首。
  “这纸条真是谢知鸢要我塞给她的!院长您评评理,再不然,我就要被我哥打死啦!”
  陆明钦进了书房,一眼便扫见了角落里某只粉团子边掉泪边瘪着嘴气势汹汹回嘴,
  “我根本没有答应过你!”
  “你自己过于蠢笨,反倒怨我太聪明,这叫什么理!”
  他脚步微顿,单寒眉眼很难得显出几分意外神色。待瞥见她身边的孟瀛,眉尖略不可闻一蹙。
  院长老早退居于主座上,老神在在地拿了盏茶吃,见陆明钦二人来了,隔空举了举手中的茶盏,笑得祥和。
  陆明钦便知这是没什么事了。
  大学府规甚严,若被发觉舞弊,往日最好的例子是在提名册上勾去那人的姓名,赶回家去。
  可今日......
  倒闹成了两个小孩凶巴巴互喊。
  再计较,也不能同小孩子计较。
  “你——”正骂的上头的谢知鸢余光里瞥见那道雾青色身影,脸上故作的嚣张一僵,顿时放下指着对方的手,颤巍巍地叫了声“表哥”。
  而后眼巴巴地瞧他对院长施礼后向自己走来。
  书房的地上铺了层乌纱毯,男人的湛色银边枣靴落于其上发出细响。
  “怎么回事?”
  纵使于严夫子那听过一遍,可他想听谢知鸢亲口说的。
  谢知鸢看着映入眼底的雾青色云纹衣摆,那心底的委屈压也压不住,鼻尖的酸涩冲刷着眼眶,好不容易要止住的泪再次溢出一点。
  她吸了吸鼻子,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陆明钦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珏,
  “我没有向邵同窗要小纸条......”
  陆明钦朝孟瀛稍颔首,垂眸之际目光在谢知鸢脸上停住一瞬。
  她仰着小脸看向他,活像是受委屈后向长辈告状的小孩儿,眼尾、脸颊都泛着脆弱的薄红,鼻头湿漉漉的,一看便知哭狠了。
  若说陆明钦先前听严夫子说起此事时,只信了半分,信的是邵聪蓄意挑事,不信的是阿鸢会稀得这般做。
  并非说做了如何,做不做他都不甚在意,谢知鸢永远是他的表妹,并不会因做错事而改变。
  谢知鸢从小对经纶生厌,相比于在医术方面的勤勉,在策论之道上堪称懈怠。
  便真有对策放于她跟前,恐怕她也会因嫌弃它繁复抄得手累而搁至一旁。
  可他并不曾觉着这有何问题,术业有专攻,阿鸢于经纶上的不上心反而恰恰显现出其心一也。
  在她眼中,策论于她毫无用处,是以任凭他人怎么说她弛懈,依旧死撑着不改。
  比之她处处绵软的性子而言,在与策论作对简直算得上叛逆。
  他语调是一贯的不紧不慢,
  “院长与严夫子可说了什么?”
  谢知鸢有些忿忿,不知如何说,瞅了眼身边的孟瀛。
  隽秀朗朗的青年对上她的眼,轻笑了笑,替她作答,“院长曾言,小孩子家家的事,他不想过多询问。”
  言外之意,各自由长辈领回家吧。
  谢知鸢垂下脑袋,想起方才院长说的“小屁孩真是忒烦”,死倔着开口,
  “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声音闷闷地,她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抠了下自己的指尖。
  难不成在所有人眼中,她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娃娃吗?
  谢知鸢想着鼻尖又一阵阵泛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要下落,可这回她不想叫表哥看见,只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的树叶。
  不是小孩子了?
  看她这股执拗劲,陆明钦垂眸。
  窗外的日光将女孩的侧脸照得透亮,乌黑纯澈的瞳仁闪闪发光。
  眉眼间的稚嫩早已褪却成少女的青涩,因着生气,胸口些微起伏,夏日薄衫下的玉色也跟着微晃,显出婀娜绰约的韵致。
  只是明明胸口鼓鼓囊囊的,可眼波流转依旧懵懂稚嫩,有时迷茫可爱得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已及笄。
  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陆明钦垂于身侧的指腹略捻了捻。
  *
  另一边,
  小胖墩一缩脖颈,期期艾艾地看着邵远,“兄长......”
  邵远面色不变,他轻笑了一下,摸了摸邵聪的头,“阿聪,我可教过你在外要怎样?”
  明明语调温温和和,邵聪却硬是打了个寒颤,他抖着嗓音,近乎是哽咽的语气,“要......要......行事从容,潜心...呃,平心......”
  邵远在他头上的手稍顿,语气辨不出什么好坏,“为何还不会背?”
  邵聪一哽,瑟缩着垂下脑袋。
  “向小姑娘道歉,”邵远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容置疑地说。
  邵聪知嫡兄他的本性,现下是一副斯文俊秀的样子,可若回了家里......
  邵聪瞬间绷紧了肩,打了个寒颤,忙应到,“我现下就去!”
  他噔噔噔几步窜到谢知鸢面前,却见她挂着脸望向窗外,身边的两个高个的都看着她。
  “谢知鸢!”
  谢知鸢扭头,正想嚣张回视,突兀想到身边还有表哥。
  她僵住,面容扭曲了一瞬,虽声音弱下去,可眼冒着火光,“干......干嘛!”
  “方才是我错了,望君包涵!”
  他说得极大声,生怕某人听不见。
  邵聪这样,谢知鸢倒有些无措,她揪着手指头,瞅了眼表哥。
  他眼底好似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叫人寻不着痕迹。
  按理来说,为示礼节,长辈一般会让娃们互相道歉,可陆明钦毫无这等意思,只朝不远处的邵远淡声开口,
  “既然此事已了,某便带舍妹先回了。”
  *
  回程时,外头恰巧下了雨。
  得了某人的应许,谢知鸢拉开马车里的窗幔朝外望去。
  细纱笼罩般的朦胧天际、落于地上化为花的银丝......
  她喜欢雨。
  谢知鸢伸手,微凉的雨丝穿过细腻掌心,于莹莹玉色中洒落凝滞的流水。
  陆明钦搁下手中的籍册,朝天光散进处望去。
  少女趴伏在窗口,腰间掐出盈盈一握的姿态,伸手时,那处不自觉陷进一段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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