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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 (椒盐小甜饼)


  李羡鱼悄然环顾。
  见除却病重的雅善皇姐未来,仅托人送了贺礼,其余在玥京城中的皇室子弟,近乎齐聚。
  可却并未见到当初在明月夜中仓促一瞥的那道身影。
  正迟疑,却听斟酒声在眼前响起。
  李羡鱼抬眸,望见多日未见的宁懿皇姐。
  宁懿立在她的席案前,素手提壶,斯条慢理地将放在李羡鱼眼前的金樽斟满。
  她端起酒樽,亦笑亦嗔:“小兔子只知道往雅善那跑。却不知来我的凤仪宫。厚此薄彼,可真是令人伤心。”
  李羡鱼在这件事上,并不如何心虚。
  她轻声解释:“雅善皇姐的身子不好。素日里连出寝殿都不能。嘉宁自然应当多去陪陪她。”
  说着,李羡鱼又小声道:“而且,皇姐已有太傅陪伴了。”
  她之前因贺礼的事去过一次。
  不巧正撞见宁懿皇姐小憩未醒。
  彼时日光斜照,殿内红幔低垂。皇姐在美人榻上慵睡,而太傅在不远处的长案后捧卷读书。
  李羡鱼远远瞧见,倒觉得比与那些喧闹的乐师舞姬们在一处的时候,都要赏心悦目的多。
  至于送一盆松树给皇叔,也是太傅提点的她。
  宁懿听见太傅两个字,凤眸里的笑意渐渐散去。
  她松开玉指,让金樽跌落在地。
  酒液流散,如她语声冰冷:“那个老古板,陪伴本宫?”
  她道:“除了妨碍本宫寻乐,像是看守天牢里的犯人一般看管着本宫,他还会做什么?”
  李羡鱼想了想,还是因那句指点而为太傅辩解了声:“嘉宁觉得,太傅没有皇姐说得那样坏。”
  她道:“上回我来凤仪宫的时候,皇姐正在小憩。我有事询问太傅,太傅为了不惊醒皇姐,还是在纸上写给嘉宁的。”
  宁懿闻言,轻哂出声:“那叫做——迂腐!”
  她俯下身来,红唇贴近李羡鱼的耳畔。
  “但凡换个男人,美人深睡,毫无防备。你猜……他会做些什么?”
  会做些什么?
  李羡鱼首先想到的便是临渊。
  在她深睡的时候,临渊自然也是在梁上睡去。
  她启唇,正想作答,却不知为何,脑海里却又闪过花楼里的情景来。
  那般的旖旎又荒唐,蓦地便烧红了李羡鱼的双颊与耳背。
  宁懿视线轻扫,红唇抬起,笑得意味深长:“脸红什么。小兔子可是试过了?”
  她的笑意甚浓,颇有兴致:“与你的影卫?”
  李羡鱼隐约觉得不对,面色更红。
  什么叫做,试过了?
  她能与临渊试些什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旁侧丝竹声骤起。
  是今日这场千秋宴的主人,摄政王前来入席。
  宁懿轻扫了一眼,似是淡了兴致,慵然自她身畔直起身来。
  玉指轻抬,随意拿走她面前的一枚殷红的山楂。贝齿轻咬一口,却又像是觉得不和胃口。便将山楂弃下,别有深意地对李羡鱼道:“有些东西,总要尝过,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说罢,也不管李羡鱼听懂没有,便拿锦帕拭了拭指尖,从容回到自己的席位,继续提起金樽,自斟自饮。
  而李羡鱼也将素手叠放到膝面上,端正地坐好。面上的红意渐渐退去。
  她抬起视线,看见她的皇叔已将行至她的身侧。
  即便是在他的生辰上,摄政王依旧是眸光沉冷,面上殊无笑意。龙行虎步间身上的乌金蟒袍飒飒作响,威仪赫赫,令人不敢逼视。
  李羡鱼坐在宴席左边的一处席案上。从她的角度望去,正能看见摄政王的侧影。
  像是有些熟悉——
  不同于往日的那种熟悉。
  让她想起,在明月夜中的那道身影。
  李羡鱼一愣,指尖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袖缘。
  她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跟随过去。
  心跳得却愈来愈急。
  皇叔的身形魁梧,身量极高,右肩胛处早年在战场上受过箭伤。如今细细看去,便能看出他行走时右臂摆臂的动作,与常人略有不同。
  这一点特殊之处,渐渐与明月夜中所见的男子一一吻合。
  一般无二。
  李羡鱼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而皇叔似也察觉了她的视线,锐利地向此处望来。
  李羡鱼慌忙垂下眼,只看着面前的一盘山楂。
  像是在仅仅是在怕这位各位严厉的皇叔。
  她素来如此。
  摄政王便也没有多看,只一眼,便复又收回了视线。
  他于主座上入席。
  四面鼓乐齐鸣,像是在恭迎这场宴席的主人归来。
  李羡鱼端起金樽,给自己倒了盏果子露,小口小口地喝着,直至心跳声渐渐平复下来,这才抬手招来随宴的侍女。
  “我的裙子有些乱了,想去安静的厢房里整理一二。”
  侍女福身:“奴婢带您前去。”
  李羡鱼便从宴席上起身,由带着她一路往东面走。
  大约一盏茶的侍从,便到了待客的厢房。
  李羡鱼轻声道:“你先退下吧。等整理好衣裙,我会让其余侍女带我回去的。”
  侍女闻言,便躬身退下。
  槅扇合拢,厢房里只余她一人,安静得像是呼吸声都能听闻。
  李羡鱼思绪紊乱,随手拂了两下披帛,便有些神思不属地往一旁的靠背椅前走。
  只是还未来得及坐落,她便被自己的裙裾一绊,身子往前倾去。
  隐在暗处的少年随之现身。伸手扶住了她。
  此刻已是黄昏。厢房内光线昏暗。少年的眸色似也格外浓沉。
  他问:“是摄政王?”
  他的语声落地,李羡鱼面上也随之白下一层。
  她轻启了启唇,像是本能地想否认。
  但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临渊颔首,不再多言,只将李羡鱼扶到椅上,便要抬步离开。
  “临渊。”
  李羡鱼却自身后唤住了他。
  临渊动作微顿,转身看向她。
  李羡鱼从椅上站起身来,抬步走到他的近前,却不看他,只是低头看着地面上深青色的铺砖。
  她的指尖捂着自己的心口,鸦青羽睫半垂,藏住了眸底紊乱的心绪:“临渊……你现在打算去做什么?”
  她语声落下,面色更白:“是去,刺杀我的皇叔吗?”
  临渊握着佩剑的长指收紧,没有正面回答她。
  他对李羡鱼道:“公主先回席中。”
  李羡鱼却抬手,轻握住他的袖缘,不肯松开指尖。
  “若你是去刺杀的话,我不能放你去。”
  她的羽睫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杏花眸望向他,想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今日是皇叔的千秋宴,大玥的皇室宗亲都在席中,摄政王府里的守备是从未有过的森严。”
  “你就这样过去,一定会被摄政王府里的人捉住。皇叔,父皇,大玥的所有权贵,都不会放过你的。”
  刺杀摄政王是重罪,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况且还是在千秋宴上,更无异于是对皇室的一种挑衅。
  若是有半点差池,临渊被人捉住。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够救他了。
  临渊的视线停落在李羡鱼握住他袖缘的指尖上。
  那样的纤细,柔软。
  他都不需要用力,便能让眼前的少女松手。
  他的长指停留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最终却只是轻阖了阖眼,复又重新垂落。
  他终是因李羡鱼的担忧而让步。
  “臣今日不会贸然动手。”
  “仅是去府中查探,看是否有与明月夜勾连的证据。”
  他敛下眸底的暗色,抬手轻碰了碰李羡鱼微凉的雪腮:“公主先回宴。”
  “至多一个时辰,臣便回来。”
  李羡鱼听出,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去意已决,不可挽留。
  她羽睫低垂,在松开临渊的袖缘之前,将一物放进他的掌心里。
  是一块玉牌。
  上面刻有大玥皇室的徽记,与她的名字。
  比之前带去明月夜的那枚玉符更为直白,也更为重要。
  见玉牌,如见公主。
  她轻声:“在摄政王府里行走,多有不便。若是你被人发现,便将玉牌交出去。说是,说是我让你来看看,大家都送了什么贺礼。”
  她轻轻抿唇,少有的坚持:“你若是不收,我便不放你走。”
  临渊沉默稍顷,唯有收下。
  他将玉牌放进自己贴身的暗袋中,打定主意,绝不示人。
  毕竟,这件事与李羡鱼无关。
  若是他失手,宁愿将这块玉牌毁去。
  但他并未明言,只是深看了一眼李羡鱼,便将身形重新隐入暗处,离开了厢房。
  李羡鱼在静谧的厢房里安静地立了一阵,待心绪平复,也唯有徐徐回到宴席中去。
  席中宴饮正酣,除宁懿皇姐外,似并无太多人留意到她去而复返。
  李羡鱼便安静地坐在那,也无心去看场中的歌舞,只是偶尔动一两下筷子,期盼着时间快些过去。
  临渊早些回返。
  歌舞一曲接着一曲,丝竹声里,最后一缕晚云也终是被夜色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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