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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教夫君觅封侯 (谢朝朝)


  “女的!花枝招展招摇得很……你懂了没?”
  凌霄不解,追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懂。”
  凌云啐了一口,继续道:“瞧那女子的打扮,不像好人家的,不是哪家大户养的外室,就是哪里的暗娼鸨头。这种来路不干净的银钱,大镖局才不接,不然哪日被打将上来,岂不是自砸招牌?”
  凌云虽然浑,但是这话其实说得没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样的大单不可能随意落在他们的头上。
  凌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出大掌,“啪”地给了大儿子后脑勺一下,道:“你小妹才几岁,跟她说什么昏话?还不是你跟凌峰两个娶不到媳妇的讨债鬼……”
  “还说凌峰呢!”凌云捂着脑袋,委屈道:“凌峰都能出去跑私活挣钱,怎么就我天天要跟着家里混……”
  “凌峰没比你小两岁,还要等你这个大哥办好婚事才轮得到他,他能不着急?他能接到顺路的单子,攒点老婆本,碍你这个大哥什么事儿了?”
  “要你有凌峰的本事,我也敢放你去自己走一走……”
  一旁的凌霄挖挖耳朵,面无表情。
  父子争执的闹剧,在母亲去世无人压制后,她听得耳朵都起茧。
  车队里人不算多,除了凌家三个人,剩下几个都是在凌家镖局做了很多年事的雇工和镖师,像老吴叔他们,在凌霄记忆起便一直在了。
  风平浪静,连树梢上的鸟雀都无异样,安静得很,凌霄却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手始终反握在枪柄上。
  太安静了。
  安静到异常诡异。
  有凌霄的懂事对比,凌父更是对不争气的大儿子怎么都看不顺眼,他气不打一处来,“瞧瞧、瞧瞧!你成日里游手好闲,连你小妹都比不上了!”
  两人眼瞅着就又要上演全武行,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迈步上前去调停劝架,一阵惊呼忽地从她身后传来。
  凌霄眼皮突地一跳,她蓦然转身,正对上老吴叔放大的、震惊的瞳孔。
  他大张着嘴巴,血从他的喉咙眼儿里涌了出来:“劫镖、有人劫镖——”
  老吴叔缓缓向后栽倒,鲜血从他脖颈间汹涌迸出,像开了闸的水渠喷涌飞溅,霎那间半张脸已经被染红了。
  马儿急促地鸣叫奔逃,车队骤然被一伙人团团堵在了山间。正是一处山坳口,凌家人还来不及反应,数十个黑影已然从林后扑了过来,直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
  春夜的风并不和煦,磨人得很。
  冰冷的溪水加速了体内热意的流逝,再睁眼时,姜锦的眉间已是一片清明。
  她抬起眼眸,意外对上裴临的眼睛,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被他抱在了怀里,唯有一个脑袋、和攀在他肩膀上的胳膊露在水面以上。
  浮在水中漂浮不定,姜锦下意识勾手扶上了他的肩膀,复又松开。
  她垂下湿漉漉的眼睫,声音沙哑:“放……咳、放我下来,裴公子。”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好在她终于清醒了。裴临却没有依言松手,而是依旧稳稳地抱着她。
  他尽量波澜不惊地开口:“你被裴清妍算计了,现下想必还没缓过劲来,江湖中人不必拘泥小节,再稍息片刻我便抱你上岸。”
  姜锦没有逞强,她能够感受到自己心中还有余烬在烧,她努力平复着呼吸,闭上眼,竟是仰面把自己的脑袋也往水里埋。
  她知道自己被下了药。
  在那杯裴清妍亲手倒的酒里。
  她并非不设防,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世与她算是交好的裴清妍,原本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有些好笑。
  姜锦闭上眼,把整张脸都沉了下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凉水,以平心口烧灼的燥热。
  裴临低头,便见姜锦的双手紧攥成拳,没有再要搭他肩的意思。
  他不知药性作用几何,不知方才之事,她又记得多少、不记得多少……
  莫说她了,裴临甚至都分辨不清自己的内心,分辨不清他到底该不该希望她还记得。
  如果说,刚才的姜锦炽热得像一团随时要炸开的火焰,那么现在,她就像一块骤然封冻的冰,极度清醒、极度理智。
  纵然仍停留在他的怀中,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见她眉梢几乎都快凝了霜,裴临一顿,开始抱着她往岸边走。
  他们从头到脚都湿的彻底,一上岸就踩湿了整块草地。
  裴临缓缓将她放下。
  姜锦脚下虚浮,却还是尽力稳住,站定后庄重地朝他一揖,道:“多谢。”
  脑海中存在的记忆影影绰绰,姜锦记得那杯酒,也记得耳畔猎猎作响的风声和送她走的人路上悄悄谈论的“替嫁”。
  就连方才在卢府的经历,她也是……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姜锦的脑海,就像找不到头绪的线团儿,越盘越乱,得好好坐下来静下心理一理才可能理出答案。
  可眼下,她一丝一毫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心里只剩下一个人、一个念头。
  ——凌霄,她要去救凌霄。
  身上还穿着那件滑稽好笑的嫁衣,嘴唇也已经冻得发白,极冷与极热的交错更是不好受。然而姜锦并不在乎,只抬手捋了一把额前遮挡视线的湿发。
  月色把她身上散发的潮意洇染成了薄薄的雾气。不知何时,裴临已经退开了两步,就像是对她望而却步似的。
  他取下了挂在一旁树上的干爽外袍,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姜锦的背上。
  她在女子中算?婲高挑,也并不纤弱,可是和他的外袍对比起来,却还是显得瘦削了许多,哪怕此时他也尚未弱冠。
  这样单薄的脊背,前世和今生,都是怎么扛起重伤的他、把他带回去的?
  回忆越是细想越伤人。裴临一阵恍惚,他攥紧了拳头,复又松开,竭力语意平淡地开口道:“姜娘子先前有话,在下很是赞同。”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来时的马就牵在不足半里外,不怕冷的话,现在就可以驱马出发。”
  暂时想不明白的事情,姜锦将它们全数都抛在了脑后。和裴临那点子事根本不足以让她纠结,她几乎立时就开始催促起他了。
  “马在哪儿?”
  裴临大步往前,姜锦紧随其后。她原以为他只是打算把马留给她,没曾想他果断翻身上马,又果断地把手伸给了她,要她和他上来。
  姜锦急到恨不得把自己化作离弦箭,是以她一点也没有犹豫,搭着裴临的手,踩着马蹬子就上了马。
  马儿打了个响鼻,带着他们破风而行。姜锦被裴临严丝合缝地拢在了身前,她轻扶着缰绳、手心微颤。
  裴临似乎感受到了,于是伸手叠在她的手背上,帮她拿稳缰绳、掌握方向。
  姜锦被他的手冰得一激灵,匆匆回眸。
  浸在水中多时,甚至还脱了件外袍,眼下被裹在风里,他只会比她更冷。可裴临却浑然不觉似的,目光依旧专注地直视着前方。
  “出范阳往东,约莫三四里,”他嗓音低沉:“我们方才便是在那里。”
  姜锦盘算着位置,心下了然。
  她紧盯着前方,像是要用目光把夜幕戳出个洞来,攥着缰绳的手越发用力,已经不需要谁再来扶住她。
  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
  马跑得飞快,即使这样,也依旧抵抗不了时间的流逝。
  天边渐渐出现了些微蒙的颜色。
  姜锦循着前世的记忆,去寻那条河——那条差点吞没了凌霄的河。
  凌霄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去,她很坚强,并不脆弱。越是如此,姜锦越不敢想,能让她险些就跃下湍急河流结束自己生命的事情,会有多么惨痛。
  她一定是在这附近遭遇了什么变故,循着河,她要找到她。
  想到这儿,姜锦的心跳得愈发急促。她眨掉被风逼出的眼泪,勒马放缓了速度,大海捞针似的在河的沿岸开始搜寻。
  不远处的前方,一大波鸟雀乍然惊起,姜锦下意识与身后的裴临对视一眼,彼此间没有开口说话,却极默契地一起放轻了动静,悄然下马。
  姜锦指了指河的两岸,裴临明白她的意思,但在这天还未蒙蒙亮的时候,他却也不放心她独自去找人。
  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跟在自己的身后,姜锦步伐一顿。
  然而裴临和她、和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牵连,她没有资格强硬地要求他做什么不做什么,是以也只能这样。
  她告诉自己,反正哪怕她一个人,这路也是要走完的。
  越往前,空气中甜腥的气味愈发浓重,姜锦的眉头扣得死紧,晦暗的山林中,她终于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就在鸟雀惊起的方向,阴影里像是七零八落地散开了几座木框木箱似的东西。姜锦快步向前,却在看清了地上有什么之后,惊愕地大退几步。
  她压住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瞳孔紧缩、手心微颤。
  裴临亦跟了上来。
  顺着姜锦的视线,他看到了满地狼藉……和大摊大摊凝固的血。
  可连尸首都没有一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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