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说得轻松。”
明楹手指被他带着,浑身上下滚起了一层战栗。
她脑海之中几近一片空白。
他体温素来比常人稍微冷一些,带着冷清疏离的意味,但是此时——
明楹从耳后的热意,一寸寸地蔓延到了其他的地方。
她手指顿住,唤他:“……皇兄。”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也随之轻微颤动了一下。
傅怀砚接道:“但深受其害的人,是孤。”
他之前隔开了一点距离,明楹也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东西在硌着自己,却没有想到才不过刚刚吻了片刻,他就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明楹抬眼,看到他手臂上的脉络都很清晰可见。
大概是当真忍得很难受。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皇兄,要继续吗?”
她这句话才不过刚刚说完,感受到手指下又是颤动了一下。
明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缩着手想要收回去,但她手腕被傅怀砚扣得紧,根本不让她退避分毫。
她颤动一下眼睫,实在是羞赧,指尖微缩,忍不住小声问他道:“……傅怀砚,你就不能管管吗?”
虽然屋中并不热,但傅怀砚此时颈间都带着一点儿薄汗,他听到明楹的话,忍不住又俯身吻了一下她,挑眉:“这怎么管?”
他面上似有隐忍之色,很快又道:“这只有皇妹管得了。”
这话明楹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她手指下意识蜷起,就听到傅怀砚嘶了一声。
她连忙收回去,又问他道:“要继续吗?”
他停顿了片刻,看着此时的明楹,倏然很轻地叹了口气,“算了。就先欠着。”
已经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之中抽离,纷扰在外,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她是将就。
明楹听到他的应声,说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刚刚想收回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还在扣着,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明楹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有点儿不明所以地抬眼,却恰好对上傅怀砚此时垂下来的视线。
傅怀砚抵着她的手腕,意有所指地碰了碰她的腕骨。
“但皇妹得,帮帮孤。”
蒸腾的夏日之中,分明屋中还放着冰鉴,但还是丝毫不能减少明楹周身攀附而上的热意。
鞶带被抽走放在一旁的小几之上,被渗入的月光照着,散着淡淡的光晕。
傅怀砚手腕之上的檀珠早就已经被取下,现在也被搁置在小几之上。
因为才不过刚刚取下,所以穗子此时还在很细微地颤动。
明楹实在说得上是毫无章法,即便方才被傅怀砚带着稍微学了学,但是也实在生疏。
傅怀砚觉得,现在受尽折磨的人,还是他自己。
她手腕有点儿酸,小声问傅怀砚道:“还……没好吗?”
怎么需要这么久。
傅怀砚低眼看她,半晌了笑了下,“若是当时当真要继续的话,只会要更久。”
明楹大概知晓了他现在的意思,估计是并不想前功尽弃,她回想了一下从川柏来这里到现在的时间,小声问道:“所以现在,还是可以用谢熔的身份与芜州刺史交易?”
毕竟到现在,也才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只是一时半会,刺史府的人遇到阻碍也寻常,继续用这个身份,高阳也未必会起疑,而若是整晚都让刺史府的人不得靠近分毫,就只能动用金鳞卫了,这绝对不是一个私盐贩可以做到的。
即便是高阳再如何蠢笨,也多半会发现端倪,傅玮也会察觉到不对劲,不可能轻易前往芜州。
但是现在,芜州刺史的人毕竟还没有找到这里,况且川柏一向很聪慧,他应当知晓怎么处理,至少会最大程度地拖延时间。
之前计划的,未必会因此前功尽弃。
傅怀砚垂着眼睑,听到她方才的话,大抵是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将心思放在什么交易上,缓声提醒道:“杳杳,专心。”
明楹方才还在想着这件事,此时因为他的话,突然回神,手下意识地收紧,倏然就听到傅怀砚闷哼一声。
他的声音一向都很好听,犹如泠泠玉石相撞,又像是檐上滴水相碰。
现在染上一点儿欲念,恰如雪雨交融,转眼就不见曾经的丝毫冷清。
明楹没有看他此时的反应,思绪发散之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傅怀砚方才说的话。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想了想现今的境况,倒也稍稍退了一点儿羞耻。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泛酸的手腕,抬眼问道:“这样,与继续,为什么继续会更久一些?”
她是当真有点儿想不明白。
分明现在也很累。
都这么久了。
傅怀砚敛眉看她,稍稍俯身,眼眉之间带着一点笑,瞳仁却又压着晦暗的情绪。
好像是觉得她这个问题有点儿天真。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手指压在她的腕上。
“若是方才继续的话,皇妹。”
“以为孤一次就能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
杳杳:你想要几次?
傅狗:反正以后都得加上你欠着的这次:)
最近真的有点小忙,不好意思啦,我短我先说!
那啥那啥不会很远啦,不要着急宝贝们,哪能这么快让傅狗得逞~
红包!
第75章
明楹的指尖带着丝丝缕缕的灼热。
傅怀砚看她实在是有点儿疲倦的样子, 抬手替她拂了一下散落的发丝。
“这就累了?”
明楹抬起头看他,“皇兄又不需要动手。皇兄自己试试,这分明本来就很累。”
傅怀砚听她说话, 闷声笑, 笑得胸腔都颤动了下, 明楹有点握不住,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她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哪有这么好笑。
现在分明受累的人,是她。
他撑着手, 凑近明楹道:“皇妹怎么知晓孤之前没试过?”
“不然皇妹以为,之前在宫闱的时候, 孤都是怎么过来的。这些账,孤都一一记着,等着皇妹来还。”
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明楹懒得再和他说, 片刻了, 还是气不过, “之前这些事情, 都并非是我所愿,况且我也并不知晓, 皇兄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
她手指缩了缩,“这样。”
她顿了下,“总之, 不能全然算在我头上。”
傅怀砚很讲道理地嗯了声,然后一字一句地回道:“孤,不, 管。”
明楹气得手下力气都重了些, 傅怀砚任她动作, 半晌了才戏谑地问她:“皇妹就把气撒在这上面?”
明楹顿住,傅怀砚很快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有点低,“……别停。”
说她是撒气,却又让她不要停。
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明楹手腕越来越酸,很想问他到底好没好,刚想开口问的时候,手上突然传来了一点儿湿濡的触感。
很烫。
烛火晃动,空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傅怀砚沾着薄汗的颈间上下滑动,他缓慢地阖上眼睛,片刻之后,才垂着眼睑看向明楹。
明楹或许也是没想到他这时的反应,她有些愣,手还悬在他的腰上,“皇兄让我帮忙的时候。”
她手指张开,小声地继续质问道:“也没说还会这样。”
这种事情,他也不能事无巨细地都和她讲清楚。
傅怀砚失笑,低眼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忍不住近身吻了吻她鼻尖,安抚道:“好,是孤的错。”
他抬手从小几上拿过帕子,仔细地为她擦拭着手指,她的手指细长而白皙,软若无骨,上面沾着一点儿水渍,傅怀砚低眼为她擦拭干净,随后抬眼看她。
“方才的事情,有劳皇妹。”
他这话说得并无疏漏,只是他所言及有劳时,语调却稍稍咬重了一些。
是以尾音逶迤,能听出来带着些许笑意。
明楹手上还是有点腻,她想到傅怀砚方才的行径,抬手就往他袒露的腰腹之上擦。
她手在他腰上剐蹭,傅怀砚握着她的手腕。
“皇妹要是还想帮忙一次的话,”他顿了下,“可以继续。”
明楹赶紧缩回了手。
她身上的襦裙已经不能再穿了,她进净室很快地沐浴了一下,然后换了一件新的,在她换衣的间隙,傅怀砚也进了净室,再次出来的时候,发尾稍微湿濡了些,换了件素白的锦衣,身上的锦衣如从前一般,将最上面的扣袢都系得一丝不苟。
他方才的情动敛去,想到了方才的高阳,手中的檀珠随意地拨过一颗。
傅怀砚倚着门框,等明楹收拾好,“这位芜州刺史,孤改主意了。”
明楹还在系着裙上的珍珠绶带,“嗯?”
这件裙子实在是有些繁琐,傅怀砚抬步过来,俯身为她整理裙子上的绶带,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游走,说话却还是不急不缓:“误了孤的正事,只区区送进慎司监,太过便宜他了。”
……
高阳在前厅踱步,他眉头皱着,他手指缓缓磨着指节上带着的扳指,看着面前的管事的问道:“不过就是带个人而已,到现在都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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