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觅突然对现在的情况有一些迷茫。她不是已与太子和离了么,但听帝王之言,好像并非如此。
帝王见她不语,低颌下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哑声道:“倘若太子逼你侍寝,你也要强迫自己听从?朕怎么不知道,你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想让朕帮你一把。”
宋秋觅隐隐有些听懂了,但却越发想急切地解释,以她的秉性,绝对不会接受萧祁的任何逼迫,但嘴巴却和方才一样,仿佛被封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远处丽正殿正殿的大门,突然发出了叩击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萧祁急躁的声音:“阿觅,阿觅,你在里面么?”门锁好像出了些问题,一时从外面打不开,但萧祁会叫人,进来是迟早的事。
帝王忽地低头,落吻于她右侧的脸颊,然后顺着一路向下,直到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宋秋觅忍不住身体发颤,终于发出了第一道微弱声音:“圣上……”
他所经之处,仿佛都点起了火,宋秋觅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很快就受不住,哀求道:“圣上,您先停下……”
帝王在她出声之际,就停住了动作,却将唇齿贴在了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是担心,让萧祁看见么?”
宋秋觅的的脖颈一下子僵住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担心被萧祁撞见,撞见她和帝王,鸠占鹊巢,旁若无人般地,横踞在他的寝宫宝座之上,这份心情,随着萧祁一声声越发急迫的叩击声,变得更加明显了。
宋秋觅出声,却被自己嗓子中的沙哑吓了一跳:“殿下,您先回去吧,我此时有些身体不适,不方便见您。”她扬高了声音,对着殿门外说道。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这句话中的天大漏洞:此处是萧祁的寝宫,她让萧祁回去哪里?
宋秋觅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殿外的萧祁也沉默了一会儿。
帝王在此时适时地开口,不轻不重地说道:“何必如此麻烦呢?随便让朕发话,他都不敢不从。”他眉目微低,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一侧上面,慵懒出声:“但又怕你恼了,才不敢贸然出声。”
殿门外,萧祁久等不见人,先前去叫的工匠到了,此时正在外面哐锵敲着门锁,宋秋觅听得头皮发紧,下意识握紧帝王结实的臂膀,求助道:“他快要进来了,快带我离开这里吧。”
与她的慌乱相比,帝王却不紧不慢,十分放松,甚至还有闲心将她圈在怀中,抵着她的后背,闭眼轻声道:“哦,你让朕带你走,那朕算你什么人?”
这句话看似只是随意一问,却让宋秋觅愣住了。
萧问渊一直以来,算是她的师长,她人生的引路人,她崇拜仰望的对象,她感激的恩人,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出手,将她从她夫君的宫殿中带走。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人,只是亲亲,脖子以上,不违规,梦境幻想,现实已无关系,不违伦理
第68章 悸动
宋秋觅的倏然沉默引得帝王又一声轻笑, 他移动手指, 捏在她的下巴上,微微用力, 宋秋觅不由自主地仰面后抬, 与帝王的双眼对视。
恰巧撞进了他深若渊薮的眼眸,内心不由得一颤。
帝王声音温和:“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朕不着急。”
他看似十分好说话, 但宋秋觅却急了, 只因为远处的殿门发出了在空旷大殿内显得十分明显的锁被撬开的声音。
她的大脑飞速转动,急切之下竟然忍不住低泣出声, 双手扒着帝王的胸口道:“我不知道,圣上, 我不知道……”
她当真是单纯地仰慕他么, 也不见得,宋秋觅亦感觉到了自己暗生的别样情愫, 但是她无法在他的面前说出口,总觉得这是一种令人羞耻的,难以言喻的心思。
尤其是她从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做他一辈子的直臣,效忠他,听从他,如今却在不知不觉中,心思变了味。
这倒显得她一开始就别有目的一般。
宋秋觅很是羞赧,也很是不愿意承认。若是让数月前的她看到如今的她自己,怕是也认不出来了吧。
而这种对帝王的情愫与心动, 又与当初和萧祁之间格外不同。
比之从前, 她对萧问渊更加信任, 几乎是一种由心而生的信赖,相信他永远不会做出对她有害之事,就算他远在天边,她也有这种莫名的笃定。
她亦不再犹豫,或者是害怕,让他知道自己的志趣,不用担心他会反对,会打击,会批判,因为她知道,他将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的人,并且会不遗余力地提供帮助,支撑她进行到底。
帝王令她有无可比拟的安全感,先前因萧祁而产生的,某些患得患失的自我怀疑,在他这里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做事总是那样的稳妥,周全,即使两人身处深林,四处野兽环伺,她也能够在他的怀中安然入睡。
她能感觉到他略有些粗粝的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她心尖颤抖,终于鼓起勇气想说些什么,但面前却突然又生起一阵强光。
宋秋觅不禁眯起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方才的梦境已经烟消云散了。而发现自己正躺在含英殿的床榻上。
此时她才意识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但眼角仿佛还残留着帝王温热指尖留下来的触感,宋秋觅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还有些怅然若失。
为方才错过的良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此时从沉眠中苏醒,记忆也渐渐回笼,她看着窗外炽盛的天光,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昨夜醉酒,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那个温柔若微暖晚风的吻,却时刻缠绵在她的心头,每一寸呼吸,每一丝悸动的心绪,那些细节,都是记得如此清晰。
宋秋觅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了指尖骤然加快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因羞涩情绪,她下意识地想逃避昨夜的一切,不想仔细回想,但那些记忆却不听话地全数涌了进来,没有道理地占满了她的整个脑子。
方才的梦境,犹如一道唤醒她内心深处情感与欲望的警铃,拦住了她想逃走的去路,逼她再次正视自己的心。
宋秋觅抓起旁侧摆放着的茶水,咕嘟咕嘟猛灌一大口,咽完却发现远不及昨夜的美酒,入喉即可消愁,同时能让人生起无边的勇气,做出一些平日里很难做出的事情。
她想了想,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走走,见见风景,吹吹风,或许能抒散她的困扰,临走前不忘问一句:“你们知道圣上今日在何处吗?”
宫人答道:“听闻今日有派往青州的钦差回宫复命,圣上应是在前朝忙碌。”
宋秋觅这下放下了心,确认不会在半路上不小心撞见圣上了。
在她彻底整理好心情之前,她还不怎么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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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青踏进了温氏的屋子,自入京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其实不止是在京城,从前在徐州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亦一直是平平淡淡。
江昀青进屋以后没有坐下,而是在温氏前方大约半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没有等温氏做出反应,率先开口道:“你内心再怎么有积怨,也不该把怨发在小辈的身上,何况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温氏半晌不语,尔后忽然抬头盯着江昀青看了一会儿,笑容有些冷:“老爷不是刚进京,事务繁多么,怎么没去处理,来见我了,圣上还没宣见您么?”
从外地升迁入京的官员,品级较高者,均要前往禁宫面见圣上,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一般最迟不会超过五日。
但是这回江昀青入京以后,却迟迟没有得到帝王的宣见,使得先前那般热络贴上来的人少了许多,都开始观望起来,想看看圣上对他的真实态度到底是何。
江昀青面色不改,十分淡然,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不是圣上谕旨,今生我早已不准备回京城,世间浮华,蝇营狗苟,又有何重要?何况圣上日理万机,何必花费时间在我这等微薄之人身上,便是忘了也实属正常。”
温氏似被他这般态度给瞬间激怒了,声音提高:“你不在意你自己的仕途,可筱月的未来你也不在乎吗?你算得上什么父亲。”
江昀青眼睛微转动了一下,眼眸难得的也沉了一些:“你说的未来,便是送筱月入东宫吗?太子真的是良配?你真的是为她的幸福着想吗?你打算如此做,却有顾及到她的真实意愿吗?这么多年了,本以为你的性子收敛沉定了许多,却没想到,还是没变,总是一意孤行,只在乎自己的想法,而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温氏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恨恨看着他:“被迫娶了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委屈吧,没关系,你也不用憋着,尽管朝我发泄,反正当年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江昀青下意识地捏紧了在袖口中藏着的手,稳了稳面上的表情,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少见用上了带着淡淡警告的语气:“我不管你怎么想,当年你伤害了他们,如今我不会让你再伤害筱月和秋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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