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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完结+番外 (三月蜜糖)


  他觉得呼吸困难,尤其是被她这般盯着,胸口砰砰砰的跳动,血液却无法济补。
  跟第一次见面不一样了,人也俊了,脾气也坏了。”
  哪里。”
  宓乌红着脸,紧紧捏着袖子。
  都会跟我顶嘴了,还不承认。”
  孟珺低头,将他遮到下巴的被子拽下来,落到胸口处。
  宓乌就像被烤焦了一般,后脊的汗密密麻麻冒了出来,鼻间都是她的香气,在这样一个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某种本能本性被激发出来。
  他觉得浑身热的厉害,急需要一个出口来释放,来解压。
  可看着那张脸,他又什么都说出来,于是这感觉愈发浓烈,像是把人丢进了油锅,烈火烹调,煎熬难忍。
  他把手攥成了拳头,牙根咬的紧紧地,唯恐控制不住自己,脱口就说出那个令人不齿的秘密。
  好了,不逗你了。”
  孟珺收起笑,往后正襟危坐。
  宓乌连忙喘了口气,抱着被衾靠在床头,一张脸红彤彤的,他抹了抹额头,如临大赦。
  我要定亲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宓乌半晌没回过神来。
  孟珺看他面色陡然变白,咦了声,伸手想摸他的脸,宓乌像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避,唇角发干。
  孟珺的手落了空,收回搭在膝上,“你长大了,是不该像孩子一样待你了。”
  宓乌的心脏兀的一疼,就像被人插了一刀,又拧着刀把转了好几圈,最后又攮了攮,最疼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一定很难看。
  孟珺笑:“我都二十三了,若不是爹娘一直替我挑拣,哪里会等到这把年纪。”
  此前,孟珺有过一个未婚夫,只不过那人短命,在即将成婚的时候,去京郊骑马,不幸跌落马下,死的极惨。
  从那以后,孟珺的婚事似乎就耽搁下来。
  她自己不着急,北襄王和王妃也是不急,挑挑选选,总也没选到合适的。
  他是谁?”
  宓乌嗓子都哑了,那一身汗黏在身上,又冷又寒,就像外头的太阳变成了饕餮大雪,一丝丝热乎气也没了。
  幽州刚刚袭爵的汝安侯,容靖。”
  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激情登时被一盆冷水,兜头破灭。
  孟珺出嫁的时候,宓乌就站在北襄王和王妃身边,看着汝安侯风风光光将她迎进了轿撵,十里红妆,彩绸翩飞,路两旁看热闹的人满满当当。
  那是一桩在众人眼中门当户对的婚姻。
  凌潇潇捣了捣他的胳膊,讥道:“我赌你没开口。”
  宓乌不语,眼睛望着逐渐走远的队伍,渐渐有些迷蒙起来。
  你怕什么?”
  凌潇潇撇撇嘴,宓乌像是没听到,转身想往门内走,可被门槛绊了下,他直直扑倒在地,手腕一下子折了。
  情绪找到了出口,眼泪也流的顺理成章。
  糊成一团的眼睫毛黏黏腻腻,他爬起来,胸口空落落的,身后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嗤笑:“没出息。”
  视线渐渐模糊,宓乌抬了抬手,看见自己早已不年轻的皮肤,皱纹,还有腿边膝上那个瞪大了眼睛的孩子。
  思绪慢慢拉扯回来。
  十八年了。
  容祀正跟自己心爱的姑娘斗气,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那姑娘聪慧的很,也不动怒,也不离开,安然自得的留在宫里,将那一处园子,开辟的成了女医馆。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子围绕身边,真是闹腾。
  左右哄哄便会好的。
  他还能做些什么?似乎也没甚可留恋的了。
  先生,你为什么不吃药呢,明明是极小的病症,吃几服药就会好的。”
  孩子眨着眼睛,迷茫的眼神带了一丝不解。
  他跟在宓乌身边一年多,知道他的医术精湛到何等地步,他学了轻脉,也曾趁宓乌睡着的时候,偷偷替他把过。
  真真是微不足道的小症,可他都捱到吐血了。
  宓乌侧头,终是抬手摸到他的脑袋,孩子的泪珠,沿着眼尾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你将那瓶药递给我。”
  孩子一听,高兴地站起来,按照宓乌的吩咐,将药打开,喂他服下。
  过几日会有人来接你。”
  我不走。”
  孩子瘪了瘪嘴,眼看又要哭。
  宓乌不耐的摆摆手,“聒噪。”
  孩子当即便收了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是我师姐,医术比我好的多,你跟着她,勤奋些,日后会有出息的。”
  可是我…”
  好了,我累了,要睡了。”ζΘν€荳看書
  宓乌将被子扯到下颌,闭上眼睛,房中的熏香是他喜欢的檀木香,袅袅烟雾沿着铜制雕鹤纹香炉绵延不绝的涌出,丝丝缕缕的白线向上攀爬。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孟珺是他初次见过的模样。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脸,领口绣了一圈雪白的狐毛,火红的小袄勾勒着纤细的身段,她站在门口,探着脑袋看他:“宓乌,宓乌,这些年你去哪了?”
  宓乌觉得自己越来越轻,慢慢的,双脚好似立起来,朝着那小姑娘走去,孟珺一笑,两颊映出酒窝。
  宓乌,你到底在哪呀?”
  宓乌上前,牵住小姑娘的手,有些结巴地脸红道:“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啊。”


第110章 公子要做活菩萨了(程雍番)
  新帝登基后,对于朝堂进行了一番换位清洗,余出不少闲职空缺。京城不乏有清贵世族被保举免试,趁机混到其中,入仕后便靠着家族余荫步步高升。
  程雍祖父是太师,虽自幼开蒙的早,学识见地更是比同龄男子尤其出众,可他却偏偏没有走捷径,或许是清高,又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多年所学可堪一试,他糊名与一众寒门学子参加了科考,最终果然不负众望,以恩科头名入仕。
  程家根基本就稳健,入仕后程雍得到诸多照拂,不多久便入了崇文馆,少年意气,虽再三克己复礼,难免轻狂得意。
  那日,他饮了酒,照例要去烟霭阁留宿,偏偏,迷蒙间经过常春阁外,看见了故人。
  那是他第三次见她。
  清瘦的身影,婀娜有致的体态,在昏暗的青阶下,像棵隐忍攀爬,默默生长的草,明明被人踩到了脚底,却还是不甘心的向上,蜿蜒。
  似乎在循着无望的希望,苟延残喘,却又生机勃勃。
  第一次见她,是在一次长辈攒局的宴席。
  母亲为着程家开枝散叶,也同其他妇人一般,早早开始拉着他去物色,诚然,这宴席来的也都是心知肚明,程雍孝顺谦恭,权当跟着母亲打发时间,消遣放松,也没认为真会找到日后的娘子。
  屋里闷,男宾女宾同席的曲水流觞,大多时候都只能窥见对面女子的头顶,乌压压的青黑色,再就是珠玉环绕,脂粉香气。
  程雍寻了借口,好容易避开重重围堵,来到空旷清静地花园。
  主家姓戈,请的是江南有名的园林师父,将旧宅翻新,造的一步一景,分外雅致,从花园沿路走去,各种稀缺的绿植应有尽有,倒也没有人为堆砌的痕迹,尤其是临到假山奇石,那清隽的寿字从四面各个方向看去,仿佛都是正面写寿,且运笔不同。
  程雍站在远处端量许久,忽然瞧见假山里走出一人。
  樱粉色的薄衫,轻柔的帛带环在臂间,乌发盈盈,簪了支海棠步摇,行走间,仿佛有泠泠声响,待人走近些,程雍才回过神来。
  对面的女子,肤若白雪,面若凝脂,敛了水汽的眼睛清澈灵动,她似乎在等人,却不提防碰见了程雍。
  自然,程雍权当是她的借口。
  一个闺阁小姐,在假山里头等人,等的又会是何人,焉知不是她的情郎?
  程雍没有点破,只是仗着身高,俯视着望见她纤细玉白的颈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年少的心,兀的被吹开一层涟漪。
  他忽然就有些闷。
  不只是出于何种心里,他竟刻意寻了话茬,与她在假山处攀谈起来,或许他想看看,她等的究竟是何人,是像他一样的翩翩君子,还是风流纨绔,毕竟能让女子等在假山里的男人,脑子里且不知装了何等盘算。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不屑,更有股为面前女子不忿的情绪。
  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欲擒故纵,跟着自己来的呢?
  程雍又有种窃喜,说不上来的小情绪像虫子一般咬的他又痒又烦,他低了低眼皮,余光漫不经心扫到她绞着帕子的手上,柔荑似软玉一般,滑腻温润,手指搭在帕子上,乖巧温顺。
  她突然就抬起头来,仰着小脸诧异的问道:“公子也在等人?”
  程雍听出她话里赶客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热,碍于骨子里生来带的骄傲,程雍点了点头,“也是约在此处。”
  好巧。”
  你是裴家小姐?”
  我是跟祖母过来的,姓赵。”
  姓赵?程雍暗自想了想,忽然想起母亲闲暇时候说过的话。
  咱们挑人也得张起眼色,别只看表面,不深谙家境之前,多少会伪装的,能把人骗的团团转。
  有些女子看着貌美,实则半点不能接触,一旦惹上,便是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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