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不知,从小到大,他看得书都是四书五经与兵书,别的书很少去碰,是以只知张敞,不知张敞画眉。
姜如愿便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张敞和他的妻子也是青梅竹马呢,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张敞扔石头误伤了他的妻子,所以眉毛被削掉了一块。
“后来他做了官,听说妻子因为破了相,迟迟没有出嫁,所以很是愧疚,两人便成亲了。成亲之后他日日都为妻子画眉。
“这件事在我看来是件美谈,但是当时却不被人所接受,所以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帝,想要责罚他,你猜张敞说了什么?”
盛景猜不到,将自己的想法讲给她听:“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当回事,毕竟这是闺阁私事,与旁人何干?与政事何干?若是皇帝因此责罚张敞,这官不做也罢。”
姜如愿脸上浮起笑容,想到他还在画眉,忙收敛神色,道:“张敞与你说的差不多,‘臣闻闺房之内,夫妻之私,有甚于画眉者’。”
言下之意与盛景说的八.九不离十。
盛景听完了,一边细细描眉一边道:“这说明我和张敞都是爱妻的男子。”
姜如愿俏皮地问:“那你是不是也得扔块石头砸我一下让我破相?”
“我舍不得,”他放下螺子黛,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所以我比张敞更爱妻子。”
姜如愿:“……”这也要比,小心张敞老先生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吓死你。
“看看画的怎么样。”盛景揽着她的肩转了半圈,面对铜镜。
铜镜中,一位娇俏姑娘笑语嫣然,柳叶眉也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更添绝色。
姜如愿甚是满意道:“小景子画的不错,本宫决定亲自为你束发,以示奖赏。”
“多谢夫人赏。”
再次被他占了便宜,姜如愿不高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她站起身翻找玉冠,盛景却走开了,她没在意,翻出一个安置妥帖的锦盒,打开果然是玉冠,她这才回首去看盛景,没想到他是去拿衣裳了。
“先穿上衣裳。”他示意她抬起手臂。
姜如愿已经知晓他不会做出格的举动了,于是照做,享受着他的贴心服侍。
衣裳穿好,还要系扣,盛景神色认真地系好第一个,系第二个的时候,他的手攥着盘扣不动了。
姜如愿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微红,他看哪呢!
她忙双手环住,转身道:“我自己来!”
他却不同意,直接贴上她的背,拨开她的手,执意亲自动手。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盘扣总是对不上那个小孔。姜如愿不信是无意,他连穿针引线都能快准狠地穿好,盘扣这么大,怎么可能系不上?
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姜如愿也不好意思提,任由他微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只觉得自己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
“景哥哥,我心跳好快。”她无辜地出声。
“是吗?”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了上去,一本正经道,“我来检查一下。”
姜如愿倒在他怀里,他的吻随之落了下来,刚好亲在颈侧的呼吸喷薄之处,烫得她发颤。
“是有些快,”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为你治一治。”
她承受着,咬唇开口:“怎么治?”
“已经在治了,”他的吻又落在小巧的耳垂上,“都说熟能生巧,所以等熟悉了之后就好了。”
歪理。
姜如愿却无法发出声音反驳了,整个人飘飘然,似在云端,偶尔重了,她嘤.咛一声,他手上微滞,克制地放缓。在局面还能控制住之前,盛景松开手,深呼吸一番,缓缓道:“好了。”
还没忘继续帮她系扣,然后穿上缀满珠串的云肩,戴上软软白白的毛领,她又变成了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方才的一切似乎没发生过。
姜如愿却无法忘记,方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不敢低头,嗫嚅着开口:“你、你要不要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盛景拒绝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不能再耽搁时间。
两人位置颠倒,他将木梳递给姜如愿。
“景哥哥,你头发好多呀,”她挑起他的头发仔细观察,“我想给你梳一个流云髻,然后簪上簪钗和步摇,肯定很美。”
盛景:“……别闹。”
姜如愿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将原本的玉冠摘了下来,然后为他通发。
“一会儿要不要吃柿子?”盛景从袖中拿出几个黄澄澄的灯笼柿,这是方才在席上拿的,他不想吃,只是看见柿子便想起了姜如愿,于是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袖中。
姜如愿也不想吃,他便随手摆在了桌上。
她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忘了动作,满脑子都是方才匆匆一瞥的一幕。他的大掌完完全全地收.拢着,肆意揉.捏,让她像溺水的人一样心跳失控。
沉浮在他的手上,亦臣服在他的手上。
透过铜镜,盛景见她不动了,目光还直直地盯着灯笼柿,问:“怎么了?”
姜如愿回神,不敢和他说实话,于是小声道:“我又想吃柿子了。”
盛景没怀疑,直接探身拿了一个,慢慢给她剥。
男子的发髻都是千篇一律的,姜如愿也弄不出什么新花样,规规矩矩地将将他的头发梳起来固定好,然后捧起玉冠,小心翼翼地为他戴上。
她端详着铜镜中的盛景,他原本便是眉清目朗的人物,被她的巧手一梳,更显丰神如玉。
盛景也剥好了,只剩底下的浅浅一层皮,刚好方便她拿着,不会将汁液染得满手都是。
灯笼柿偏小,姜如愿三四口便吃完了,她靠近镜子,想看看嘴唇上有没有沾上汁水,却被盛景拉到怀里。
“我帮你。”
他的吻再次落下,柿子的甜糯气息瞬间充斥了唇齿,过了片刻,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今日亲了太多次,姜如愿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景哥哥怎么越来越会亲了,明明只亲了一会儿而已,她却觉得眩晕。
“我也想继续,”他低低一笑,餍足道,“只是我们真的得走了。”
姜如愿捶他一下,站起身整理衣裳。
抬头,她瞧见那两个挨在一起的灯笼柿,想了想,她一手拿着一个,笑眯眯道:“打一个成语。”
“猜对有奖励吗?”
姜如愿:“这么简单也要奖励?”
他慢条斯理道:“总得有些好处,我才能心甘情愿地陪你玩。”
“好吧,猜对就送你。”
盛景啧啧感叹:“这题是有些难。”
他皱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片刻后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事事如愿。”
将戏做了个十足十。
姜如愿笑得前仰后合,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她将柿子递给他,又大方地附赠了香吻一枚。
盛景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还有你这个奖励。”
姜如愿不解,关她什么事啊?
“方才你说猜对便送我,没说只送柿子,所以人也是我的了。”
姜如愿又气又想笑:“你耍赖,我说的就是柿子!”
“已经晚了。”
他语气得意,意气风发地抱着她大跨步往外走去,留下一路笑声。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七千字!束发那里写的是封面的场景哦,尽力还原了ovo
65、情动
上元灯节。
姜如愿和盛景约好去赏灯, 但今日不设宵禁,街上的人极多,折冲府为了保护百姓安危, 必然要增派人手,盛景作为都尉首当其冲, 不得不去。
因此他赔罪很久, 姜如愿却觉得没什么,保护百姓是大事, 男欢女爱又有什么要紧?况且因着除夕那夜之事, 她也有些不敢见他, 总觉得别扭,是以松了口气。
他抽不开身, 姜如愿退而求其次,约了萧千棠见面。
她们俩也许久未见了, 萧千棠十二月初便进宫小住了, 这次新春也是在宫里度过的,今日上元灯节,好不容易才能出宫一趟。
姜如愿在府外等了一会儿,萧千棠远远地走来了。
本以为又会跟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侍卫,没想到这次她身边却只有一个神色严肃的冷面侍卫,脸上线条冷硬,一看就不好惹。
而且他长得虽高大魁梧,但步态轻盈, 龙行虎步, 姜如愿一眼便知他武功极为高强, 或许可以与盛景打个平手, 这么厉害的人放在萧千棠身边, 自然可以以一当百。
但是萧千棠似乎不太高兴的模样,一直在与那个侍卫说话,颐指气使的郡主派头,侍卫却安安静静不发一言,随她说什么,脸上的神情变都没变一下。
瞧见姜如愿了,萧千棠这才高兴起来,她扬手挥了挥,大声喊了一声“愿愿”。
姜如愿提着裙角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盈盈地问:“棠姐姐,你怎么没坐马车过来呀?”
“别提我的伤心事了,”萧千棠瞬间哭丧了脸,狠狠地剜了侍卫一眼,“还不是因为这个大呆瓜,说什么一直坐马车对我不好,居然直接让我走过来。”
她恶狠狠道:“还没有人敢这样与本郡主说话,等着瞧吧,回府之后我就罚你睡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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