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棠一愣,没忍住,噗嗤一笑。
苏砚青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伯父,您说。”
“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姜宁熹递给他一个锦盒,感慨道,“才十六岁便这么厉害,你还有大好前程呢。”
“多谢伯父。”
其余的人也纷纷送上礼物,萧千棠不慌不忙地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玉佩,笑道:“来的匆忙,小小心意,苏公子笑纳。”
苏砚青没收,拱手道:“郡主能来已是福分,苏某受之有愧。”
萧千棠闻言立刻将玉佩收了回去,这是皇祖母送她的,方才递上去的时候心都快滴血了,幸好他没要。
姜如愿悄声笑:“棠姐姐,你要演也得演的像一点吧,收的真快!”
“愿愿,我能打开你的礼物吗?”
忽的,苏砚青出声,众人纷纷朝他看去,神色都有些微妙。
萧千棠警钟大作,这喜欢都快表现在脸上了,盛景危!
身在林州的盛景,确实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为救被敌国副将围困的裴临翊,他舍身挡了一剑,趁剑还没□□,他给魏鸿志使了个眼色,两人配合默契,取下副将首级。
盛景虽受了伤,但副将身亡,将士们士气大振,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全胜而归。
待回到安全之地,裴临翊这才松了口气,望向他的伤处,即使穿了战甲,左肩还是渗出点点猩红,有些可怖。
他正要道歉,盛景摇摇头:“无妨,不是什么命脉,死不了。”
盛景依然中气十足,下令道:“先回城!”
众人快马加鞭,刚来到城门便有郎中迎上前,一刻没耽搁。
林嫣红着眼睛盯着郎中诊治,望向儿子左肩的伤口时,有些不忍去看,皮肉翻开,满目的红。
清理了伤口,郎中撒上药粉,盛景微微皱眉,却一声不吭。
“阿景,若是疼便哭出来,”她捂着嘴,咽下一声声呜咽,“你别忍着,娘看着之后更难受了。”
“没事,小伤而已,”盛景宽慰道,“娘,你别担心了。”
见她依然盯着,眼泪涌出,他只好道:“我有些渴了。”
林嫣这才回神,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唇边,竟要亲手喂他喝。
盛景盛情难却,有些难为情地喝了。
仔仔细细地缠上纱布,郎中松了口气,这才道:“伤口不深,也没伤到筋骨,没什么大碍,好好将养半个月就结痂了。”
半个月?盛景皱眉,如今战事正是刻不容缓的时候,他最多休息三日。
不过瞥见母亲担忧的神色,他将话咽了下去,应了声好。
林嫣亲自将郎中送出门,一旁的裴临翊走上前,愧疚道:“阿景……”
“不必道歉,更不必言谢,”盛景打断他,“我知道若是我一时不备陷入险境,你也会这样做。”
裴临翊神色动容:“好兄弟!”
他当初有多不情愿来林州,如今就有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从变幻莫测的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这让人怎么不心潮澎湃。
“累了这么久,你回去歇着吧,”盛景有气无力道,“我也休息一会儿。”
见他神色疲惫,裴临翊没再说什么,退了出来,遇上林嫣,他抿了抿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们的说话声传到房中,盛景听得清楚,但没有上前,既然他心中不安,那就说出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林嫣才进来,本以为儿子正好好的躺在床榻上睡觉,谁知他竟坐在窗前磨墨,书案上摆着写了一半的信纸,想必又是在给愿愿写信。
她连忙上前,皱眉劝道:“阿景,你得好好养伤,过几日再写也是一样的。”
盛景将信纸翻了个面,淡淡道:“过两日便是送信的日子,我没有准时寄信,愿愿会担心我出事。”
他有些庆幸伤的是左肩,若是右肩,肯定就握不了毛笔了。
劝不动他,林嫣叹了口气,上前替他磨墨,又道:“说起来,愿愿快过生辰了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赶上。”
盛景垂眼,恍然惊觉他马上就要在林州待两年了,他答应了愿愿,三年内一定会回来,如今战事比他想象的更加顺利,若是提前一年,她肯定会很高兴。
他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道:“生辰前也好,明年也好,只要一切顺利便好。”
林嫣打量着难得目光温和的儿子,会心一笑。
虽剑眉星目,但他的眉眼间总是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浑身的寒意惹人不敢靠近,如今战场将他的面庞磨砺的愈发坚毅,驱散了三分冷感,却多了三分敬畏。
他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将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睥睨的气势,纵然受伤,亦无损威严。
唯有提到姜如愿的时候,寒冰化成水,眉眼间皆是暖意。
“愿愿的画像可还在?”林嫣笑道,“好几日没见,我总想着。”
盛景便拿出一幅最近的画像,画上,身着淡紫色襦裙的少女手拿莲蓬坐在船上,身后是大片大片的荷花,比不上她笑容明媚。
他便想起那年与姜如愿去靖王府,他们一同游湖泛舟采莲蓬,自在有趣。
他抚摸着那片湖,忽然说道:“母亲,回长安之后,在府上引水建湖吧。”
他还记得,愿愿希望嫁给府上有湖的男人。
数年过去,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这个愿望,不知她的愿望又多了几条。
但是没关系,他会全部满足她。
姜府。
“娘亲,咱们家能做一个苏府的那种东西吗?”姜如愿比划了一下,“就是进门的时候那个喷水的湖,好有趣。”
从苏府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问。
许姝点点她的脑袋:“太奢侈了,你爹爹不会同意,养两条鱼倒是可以。”
姜如愿轻哼一声:“那我以后要找个府上有喷水的湖的夫君!”
姜宁熹一听这话顿时凑了过来,故作淡然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哎呦!”
许姝将脚收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在愿愿面前瞎说什么呢?
姜宁熹委屈,又不是非得和盛景成亲,小青不也是个好孩子吗,不仅才高八斗,府上还有用不完的银子。愿愿最喜欢珠宝玉器,苏家刚好经营此项,怎么看怎么像为愿愿量身定做的夫君!
许姝白他一眼,苏砚青再好也比不过知根知底的阿景,怎么能让女儿嫁给商贾出身的人家?
姜宁熹哼了一声,等殿试之后,小青定然会有功名,日后封侯拜相也未可知呢?
“爹爹娘亲,你们有话便说出来嘛,”姜如愿左看右看,“打什么哑谜?”
两人却默契地收回视线,一起走了。
萧千棠还没离开,进了姜如愿的院子,迫不及待地问:“苏砚青是不是喜欢你?”
“我不知道。”姜如愿诚实地摇摇头。
“他第一个看你的礼物诶!”萧千棠急得团团转。
“可是后来他也打开了爹爹娘亲和阿初送的礼物,”姜如愿没在意,“只是凑巧而已,我的礼物摆在最上面。”
“可是……”
萧千棠说了两个字,连忙捂住嘴,不行,不能让愿愿意识到苏砚青的特殊,不然她就会开始关注苏砚青,这一关注,万一对他芳心暗许怎么办?
意识到这一点,萧千棠立刻转移话题,聊起了盛景。
说起他,姜如愿便笑道:“最近景哥哥又打了胜仗,上次的来信里,他说说不定今年便能回来呢!”
萧千棠点点头,随意问道:“那他没受伤吧?”
“应该没有吧,”她想了想,“每个月都有信寄来……”
顿了下,她想起景哥哥和棠姐姐之间也有信件往来,抿唇没再说下去,这些事情,棠姐姐肯定也是知道的,她不必费什么口舌了。
想到这里,她笑着道:“不说他了,咱们去插花吧。”
萧千棠略一琢磨,扬眉道:“说起来,也该给你画幅画了。”
姜如愿一听这个便怕,她小声道:“棠姐姐,你没带画笔和颜料,下次吧。”
虽然画的很好看,但是一动不动地坐两个时辰,真的很累。
“我现在进步了,一个时辰就能画好,”萧千棠将她按在绣凳上,道,“你就在这儿插花吧,小幅度地动几下也无妨。”
可以动了?姜如愿这才高兴起来,待取来用具,她极为配合地插花,一个时辰之后,萧千棠将画卷展示给她看。
“棠姐姐,你的画技愈发精湛了,”姜如愿感叹道,“这幅画不必改了吧?直接送我便好。”
这怎么能行?萧千棠立刻卷起来,没得商量。
怕她再提,萧千棠走向她的梳妆台,笑道:“早就听说盛景送了你许多首饰,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少。”
姜如愿闻言便将所有东西都摆出来,逐一打开,梳妆台也有段日子没收拾了,正好趁此机会收拾一下。
“这副红宝赤金头面也太华贵了!”萧千棠惊呼,“盛景这么有钱吗?”
姜如愿看了一眼,笑道:“那是苏砚青送我的见面礼。”
萧千棠闻言一滞,顿时撇撇嘴:“华贵过了头便是老气,以后你别戴了,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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