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去冷宫了 (椰果双黄连)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椰果双黄连
- 入库:04.11
楚怀信猛烈地咳起来,咬着牙道:“很好,孤嘉赏你去做崖州县令。”
徐自明抱着他的腰:“多谢皇上,即使崖州偏远,臣也定不负所望。”
楚怀信同他拉扯着,“你放开,我要去看嫣儿……”
“嫣儿好着呢,皇上……”
两人拉扯着,徐丞相推开门进来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对方。
儿子怕父亲,女婿怵丈人。
丞相负手而立,“这是在做什么?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徐自明:“太医嘱咐了皇上不能乱动,他还执意下床看嫣儿去。
“嗯……”丞相眼中似闪过满意之色,“不过皇上还是管好自己吧,血流了一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手包的像蟹螯似的,还想去哪?安心躺着吧,嫣儿没什么事。”
楚怀信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被丞相一个眼神给拦了回来。
算来丞相也是在学堂教过几日书的,楚怀信也是交过几篇罚抄文章的,比之宋夫子,人人都说丞相大人更为可怖,更别提楚怀信还做了人家的女婿了。
他只好被徐自明扶着做回榻上,靠着团枕,等着丞相的审问。
丞相喝了口水,道:“先前你对嫣儿那般,我丞相府便是接她回来另嫁也是使得的,亏着嫣儿给我们传信说是你另有苦衷。”
“可今天你还让嫣儿受伤昏迷,听太医说,嫣儿还失忆了,你便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吧。”
徐自明小声提醒道:“嫣儿衣裙上的血是皇上的。”
丞相胡子一撇,瞪他一眼,:“那又如何?”
于是徐自明低头不再言语。
楚怀信将今日的事解释给两人听,又将漠北的那点子心思讲给丞相。
“朗月公主死的时候嫣儿瞧见了,她素来晕血,当时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不记得了,这些日子有所缓和,今天宋府送葬让她想起旧事,她便头痛难忍,晕过去了。”
丞相皱眉道:“失忆,为什么会失忆?”
楚怀信:“太医说是娘胎里带的毛病了,许是脑中有什么东西压迫,那段日子她也不好过,便下意识地忘掉了些许,后来即使是有所恢复也是反复,只能慢慢来,再喝些药。”
徐自明抬头瞧他,“怪不得这几日上朝的时候皇上这么憔悴,原来是因着这。”
丞相又睨了他一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少帮他说话。
丞相又问:“嫣儿何时多了晕血的毛病?”
楚怀信一愣,苦笑着摇头。
他也不清楚。
徐自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家父亲,“这事你们都不知道吗?”
两人齐齐看向他。
“几年前皇上去漠北,那时候两国关系明面上还算不错,漠北的加布王子邀请你战一场,皇上您拼了命似的打,到最后也跟今天似的打的浑身是血,您还记得吗?”
楚怀信点点头,他战得不止是加布王子,拼得更是楚国的脸面。
“打完之后,你还没来的及包扎就去找嫣儿,嫣儿看你浑身是血担心的要命,守了你一晚上,回来到二妹妹的帐营哭了好一通,生怕你死在草原上,自那以后,嫣儿或多或少对于流血这种事有些抵触。”
楚怀信一滞,他当真是不知道是这个缘故,当时他只想着赢了加布要好好和嫣儿炫耀一番,顺便还能讨个美人的安慰,没想到竟然让嫣儿落下了这样的毛病。
他当时躺在榻上,身下是羊毛毯子,嫣儿一直哭一直哭,他举起满是伤口的手给她擦眼泪,血腥气息绕着整个营帐,此时想来真是难为嫣儿了。
他只当嫣儿同旁人不同。
幼时还带着她一起上山抓野鸡放血拔毛,也没见着嫣儿害怕。
如今想来,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眼瞧着丞相的眼刀又飞过来,楚怀信及时道:“是我不对。”
他心中懊恼,想去看看嫣儿的心思愈发强烈。
丞相看见他一副坐立不安的焦灼样子来,轻轻将茶杯放下,“让自明陪你去看看嫣儿吧。”
徐自明刚想反驳,丞相又接着说:“没事,走两步路还不至于到国丧的程度。”
他还想反驳,又见楚怀信已经自己下床,甚至鞋都穿好了。
楚怀信站到地上,只觉眼前一黑,大抵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搀住徐自明的胳膊,缓慢地往屋外走去。
楚怀信的左胳膊实在是不舒服,于是他又悄悄地和自己好心的大舅哥商量,“一会儿能拆上几层细布吗?实在是太厚了。”
大舅哥目不斜视道:“谨遵医嘱啊,皇上。”
楚怀信深吸了一口气,又问:“祝参呢?”
“给您熬药呢,您这段日子有口福了,能喝上四种不同的药,听说每样都苦得很呢。”
徐自明笑得开朗,楚怀信心中默默思索将他发配崖州的可能性。
楚怀信醒来的地方是丞相府的客房,算起来是在前院,而徐绾嫣住在当初未出嫁之时住的闺房,位置在后院,两个人走了许久才走到她房间门口。
她已经醒了,正和姊姊妹妹的聊着天,隐隐提到了楚怀信。
徐自明刚要扶着他进去,就被楚怀信拦住了,他站在门口拐角处,让里面的人看不见,对着徐自明摇了摇头。
徐自明面上升起一些文雅的鄙夷来,堂堂皇帝,怎么还听墙角?
楚怀信额角青筋突出,压着声音对他道:“你回去吧,我很好,不用你扶着了。”
徐自明看了一眼他的“蟹螯”,挑了挑眉。
楚怀信忍无可忍,抬脚轻踹了他一下,这才把人赶走。
他靠在墙角,听着屋里的动静。
林佩给徐绾嫣倒了杯生津败火的茶,放在她的手中,又问她怎么样了。
徐绾嫣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家中,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茶,道:“头有点痛。”
丞相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帮她掖着被角,“太医说头痛是正常的,一会儿喝完药就好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绾嫣犹豫片刻,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愣在那儿的话。
“我好像……失忆了,我怎么在丞相府啊?”她睫毛轻轻颤着,一双杏眼中满是不安,“我……我好像忘了什么。”
徐绾嫣的姐姐徐正思闻言迟疑片刻,“你还记得我吗?”
徐绾嫣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一一唤着:“姐姐,佩佩姐,娘亲。”
徐正思眉心微蹙,“那是忘了谁啊?”
门外的楚怀信踌躇着想进去又生生忍住,心中急切万分,怎么没人问问嫣儿还记不记得我啊?
许是他愿望实在强烈,屋内的林佩感知到了,问道:“皇上呢?”
徐绾嫣手指捏着茶杯,仔细回想,“皇上?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出殡吗?皇上怎么了?”
“呸呸呸!”林佩赶忙说道:“做什么诅咒自己?你这不是好好的,出什么殡?”
“我?”徐绾嫣一怔。
“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出殡吗?我记着漫天飞的都是纸钱呢,我还去找……”
她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要去找谁来着……”
徐正思同母亲对视一眼,道:“今日是宋夫子出殡啊。”
徐绾嫣双眸微微瞪大,仿佛十分震惊,话语中带着迟疑,“宋夫子?宋夫子前日才给我们上的课啊,然后皇后娘娘在未央宫薨了,学堂也休了假。”
她看着围住自己的三个人,内心又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安。
她觉得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记忆仿佛缺失了,心口空落落的,很是哀伤,好像是个很不该忘记的人被她忘记了。
徐正思又问:“那你还记得楚怀信吗?诺哥哥?”
徐绾嫣抠着被角,听见这名字只觉十分亲切,仿佛唤过千遍万遍一样。
“我……我好像不记得了。”徐绾嫣自眼角滑下一滴泪来,心中十分惶恐。
丞相夫人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想。”
“楚怀信是你的夫君,你们自小便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如今当了皇上,你是皇后,今日出宫是为了宋大人的葬礼,如今是元光二年。”
丞相夫人一点点地同她慢慢讲着,徐绾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眼眶十分酸涩,不由自主地流出泪来。
“我不记得了……”她好似十分委屈一般,又为了忘记这样重要的人而难过,躲进母亲的怀中哭起来。
屋外的楚怀信听到这一句“我不记得了”,内心突然一片茫然。
怎么办啊?
嫣儿不记得他了。
嫣儿怎么能忘了他呢?
作者有话说:
楚子哥哭晕在殿外:呜呜,小满我的小满,她把我忘了,这比我是负心汉还让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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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假装
楚怀信在门口站着, 突然觉得胸口漏了风似的,于是匆匆忙忙走到远处的拐角,剧烈地咳了起来, 眼前一片发白。
胳膊上的细布缠得很是紧, 让他咳得难受,他又琢磨着将那末端系着的结解开, 略略拆下来两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