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要骁叔叔抱抱,我们握手言和好吗?”谢解意温柔笑道。
迟迟还在犹豫。
穆珩忙给女儿铺台阶,“不用,我身上脏。”
缓过来的迟迟,在谢解意怀里歪头看他,水洗过的眸子,带着些许红意,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她对穆珩伸手说:“骁叔叔不脏。骁叔叔抱抱——”
娘说了许多,她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有句话她记住了,娘说骁叔叔会伤心。
她不想让他伤心。
骁叔叔对她很好很好的。
她的小粉马,还得靠骁叔叔呢。
总之,在感性和理性的双重加持下,迟迟决定和穆珩讲和了。
穆珩哪里知道小棉袄想了那么多?
他只知道,自己心都软成了水。
多么好的女儿!
他紧紧把迟迟抱住,想把胸腔剖开,把心挖出来给她。
只要她要,他可以倾其所有。
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迟迟摸摸他的胸,忽然回头问谢解意:“娘,为什么骁叔叔的胸是硬的,你……”
谢解意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
赶紧闭嘴吧你!
迟迟: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装的东西不一样吗?
娘装了奶水她知道,骁叔叔装了什么?
谢解意:蒜。
“不许说了。”谢解意道,“娘不是说过吗?在外人面前,不许说这些?”
等她松开手,就听迟迟委屈巴巴地道,“骁叔叔,算是内人吧。”
谢解意:贱内?
“骁叔叔很忙,”谢解意道,“让他去忙。娘带着你画画好不好?给你画一对小兔子好不好?”
迟迟:“……还要给雪团画一幅。”
“行。”
又会讨价还价,看起来是真的没问题了。
穆珩却舍不得放开女儿,也是真心感谢谢解意给他“擦屁股”,便道:“我带迟迟出去骑会儿马,你歇着吧。”
不能让迟迟总惦记着那件恐怖的事情,就去做点别的事情,让她劳累,自然就不想了。
谢解意同意了。
穆珩给迟迟擦干脸上的泪痕,给她洗了脸,又和谢解意讨了润肤膏,亲自给女儿搽香香。
谢解意看得眼睛都热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很爱很爱她,只可惜她不懂事,总是让爸爸操心。
她从四大辞职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
因为那是从未来的金领到无业游民,谁不觉得她脑子发热?
只有爸爸说,去做吧,大不了爸爸养你。
爸爸还能赚钱,爸爸还在,去做自己想做的。
可是她来了这里……多么希望,那个善良乖巧的姑娘,取代自己。
她大概,也会帮自己孝顺爸妈吧。
谢解意背过身去,逼退泪意。
穆珩给迟迟披上斗篷,带着她出去。zwWX.ORg
谢解意扑到床上哭了起来。
她想爸爸妈妈了。
迟迟走到院子门口,想起没给小粉马带糖。
穆珩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取。”
迟迟点头。
穆珩进屋,就见谢解意趴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穆珩:“……”
突然感觉,他罪孽深重。
第69章 皇家围猎这件事情
穆珩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他想,谢解意劝迟迟的时候表现得很豁达淡定,但是内心也是极其心疼孩子的。
就像他,也是一样。
他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床边,抽出自己的帕子……
直接给她擦眼泪太过暧昧,而且他也不习惯于给女儿之外的女人擦泪。
所以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他直接松了手,帕子就悠悠落下——
盖在谢解意脑袋上。
谢解意:她怎么突然之间就安息了?
她把帕子扯下,愣愣地看向穆珩。
这厮在她床边做什么?
“迟迟呢?”她瞪大眼睛问。
刚犯错,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啊!
“在门口等我拿糖,有人看着她,糖呢?”穆珩讪讪地道。
谢解意哭得太投入太伤心,眼睛都肿了。
屋里屋外这两个,除了大小型号不一样,现在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谢解意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狼狈被看到,整理了下衣裳起身道,“我给你找。”
她找出麦芽糖,交给穆珩且叮嘱他,“看好迟迟,不要给她吃,外面风大,吃糖容易咳嗽。如果非要吃,回屋吃,然后吃完记得给她漱口。”
穆珩答应,拿着糖要走,但是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
“你,没事吧。”
谢解意:“……没事。”
赶紧走吧您。
再不走,她都尴尬地想要遁地逃跑了。
迟迟跟着穆珩出去玩得很好,好像真的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但是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小昭埋怨穆珩,后者默不作声,任由她说。
谢解意见状替他解围道:“也不一定就是吓的,小孩子生病发烧很正常,过几天又活蹦乱跳了。”
穆珩是无心之失。
他也很自责。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苛责。
虽然她自己,想起来也是心疼万分。
正如她所说,迟迟只蔫了两天,就又精神抖擞,惦记着到处玩。
就连地牢的存在,在最初的惊吓之后,现在她也能接受了。
不过没有人,还敢让这位小祖宗去天一阁。
哦不,现在府里没有天一阁了。
府里只要大一门。
众人都捉摸不透穆骁的想法,他竟然让人给天一阁换了牌匾。
大一门……多奇怪的名字。
然而没有人敢诟病。
得罪不起的大佬和府里上下宠着的小祖宗,说啥就是啥。
倒是谢解意听说这桩事情之后,和小昭道:“幸亏这不是从小养在他身边,否则还不得惯得蹬鼻子上脸,上房揭瓦?”
穆珩太惯孩子了。
都说慈母严父,穆珩在外又是那样的刚硬形象,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双儿女面前,就反差那么大。
难道这是血脉觉醒?
谢解意想到这里,自己都乐了。
小昭却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他有点不对劲?”
“谁?”
“穆珩。”
穆珩不对劲?
谢解意就从来没有觉得他对劲过。
“哪里不对?”她好奇地问。
或许是她粗枝大叶了,不过更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关心,所以没有感觉到穆珩的变化。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最近的穆珩,身上那种气势和锋芒,似乎收敛了许多,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静。
难道,他要做什么大事?
谢解意:“要觉醒了?对了,穆骁的情形怎么样了?”
小昭经常带着早早迟迟过去,所以更了解情况。
“我觉得情况是好转了一些,但是……”
“嗯?”
“太医们都不这么觉得。”
谢解意:“那可能,太医们看得更准。”
小昭:“……再等几天看看。回头我再给他扎针去。”
谢解意想,穆骁如果清醒,肯定得求她放过自己。
这位的扎针技术,太随机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迟迟蹦蹦跳跳进来,身后跟着同样欢快的雪团。
“娘,您上次说给我做的骑装,做好了吗?”
谢解意:“……”
她就随口一说,根本就忘了这件事情。
主要是,她也不觉得,迟迟真的还能去打猎。
“还在做,我回头催一下绣娘。”她开口道。
迟迟:“好慢啊!不过好看的肯定做得慢。但是娘,你催催她们吧,我着急穿,要不就……少绣几朵花,回头再补。”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但是也不能少太多,得差不多哈。”
谢解意:“……你怎么又想起打猎这件事情了?”
之前穆珩不是说了,今年皇家秋猎,因为宫里有事,推迟了几日。
没想到,竟然下了雪。
原本以为这秋猎要取消,谁知道皇上来了兴致,大手一挥表示咱们照旧。
谢解意私下想,是不是因为穆珩这个眼中钉“半死不活”了,皇上才圣心大悦?
嘿嘿,您先乐呵乐呵,回头让穆珩“诈尸”给您看个景儿。
不过话说回来,猎场既然被皇家占用,穆珩忽悠迟迟去哪里打猎?
该不会去什么陌生危险的地方吧。
那她不能同意。
然后谢解意就听迟迟道:“骁叔叔说,过几日皇上带着好多人去打猎,可热闹了,我们也去。”
谢解意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看向小昭,后者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骁叔叔可能记错了,”谢解意道,“他现在丁忧,已经辞官了,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你都没有一官半职在身,能到皇上面前嘚瑟?
想得美。
真当那是你家的,想去就去啊。
穆珩太狂了。
迟迟:“不可能。骁叔叔不可能骗我!过几天,我们肯定去打猎,娘,您赶紧让人把我的衣裳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