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清楚,她却大概知道,世子和世子夫人成婚月余都未圆房。也就是说,和世子有过肌肤之亲的,就只有何春桃一人。
这样看来,世子流放边关,与唯一有过肌肤之亲的何春桃重逢,对她产生感情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何春桃可以,她青鹞为什么不可以?
青鹞当即有了主意,等她想办法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再加上这么多年服侍的情分,就不信比不过何春桃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回到镇上,何春桃看青鹞脸上伤势有些严重,提议让她去医馆看看,青鹞却坚决不肯去,只说伤得不重随便涂点药就行。
何春桃没办法,只好找了瓶之前剩下的伤药给了她。
这次的事之后,何春桃本以为青鹞会老实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脸上的伤刚消下去,就闹了件大事出来。
这天一早,青鹞突然敲门进来,背着包袱跪在她身前哭求道:“春桃,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是我现在真的无路可去了,连世子也要赶我走,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求求你,春桃,求求你收留我!”
何春桃还有些没睡醒,听她说了这么大一串,脑子里有些懵:“你家世子为啥要赶你走?”
“我,我心慕世子,昨晚,昨晚一冲动,就歇在了世子的房间。”青鹞一边用帕子擦眼泪,一边羞赧道。
谢霁庭一早起来,发现青鹞不见了,猜到她是来找春桃了,他紧赶慢赶地赶到镇上,刚走到食肆门外,就听见青鹞这句话。
他忙要推门进去解释,却听见春桃来了句:“那飞隼昨晚睡哪儿?”
谢霁庭:“……”
这是重点吗?青鹞说昨晚歇在了他的房间,她难道不应该担心点别的吗?
青鹞擦眼泪的动作一顿,怎么也没想到何春桃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只好坦承道:“我,我怕飞隼碍事,在他喝的茶里下了点迷.药。”
“那你在你家世子的茶里又下了什么药?”何春桃好奇地问。
青鹞这下彻底哽住了,这何春桃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在我的茶里下了那种药。”谢霁庭推开门走进去,解释道:“不过我没喝,她也没能成事,她昨晚也并非歇在我的房间。我本来让她今天自行离开,没想到她一大早就跑到你这儿来了。”
“嗐,没成事啊。”何春桃说。
谢霁庭:“……”
他为什么从她这句话里听到了一丝惋惜的意味?
他心下摇摇头,转身看向青鹞,冷声道:“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是断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我给你些盘缠,你自行离开吧。”
青鹞从昨晚爬床失败被厌弃,直到今天他都还是毫不留情地要赶她走,她心里彻底崩溃了,痛苦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爬床,她就能得到您的喜欢,而我却要被您无情地赶走?世子,奴婢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千里迢迢来到边关追随您,就是因为奴婢心里有您啊,您为什么就不能向对待春桃那样对我呢?”
何春桃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道:“你确定你要他像对我一样对你?”
青鹞情绪被打断,愣了下,才道:“当然,难道我不配么?”
何春桃面色一时有些古怪:“这可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青鹞忍不住问。
谢霁庭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春桃,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像我一样,先被打个半死,再被发卖出去。你就得先卖身给他,他有了你的卖身契,才有资格打你卖你不是?毕竟你现在是自由身啊!”何春桃认真地说。
这话一出,谢霁庭和青鹞都沉默了,跟着谢霁庭进来的飞隼也沉默了。
何春桃却恍若未觉,继续道:“哎,你打算以多少银子卖身?你家世子现在穷着呢,贵了他可不一定买得起。”
青鹞一时气得胸口疼,她想,她还没被世子打个半死,就要先被她给气个半死了。
谢霁庭见春桃这气人的本事见长,也怕青鹞真被她给气死了,忙让飞隼把青鹞送走。
飞隼搀起青鹞,用力把她架了出去,本来想把她送出镇去,谁知没走两步,迎面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不但大腹便便,还肥头猪耳的,他一看到青鹞,就大叫道:“好啊,你个小贱妇,果然来找你昔日旧主了!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你当妾室,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敢偷偷跑掉!要不是老子到庆阳府城做生意,正好想到你那位昔日旧主被流放到边关了过来看看,还真找不着你了!”
何春桃和谢霁庭听到声音出门一看,才知这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是青鹞口中的富商了,不过,她之前对他们撒了谎,她不是在那富商家当婢女,而是那富商的妾室,她也没有赎身,而是当了逃妾。
青鹞一看到潘泉贵就吓得浑身发抖,听到潘泉贵的叫骂,她一把推开飞隼,转头就跑。
“还敢跑?”潘泉贵一挥手,他身后的家丁们便一拥而上,把青鹞抓了回来。
“世子,救救我,求世子救救我!”青鹞吓得大声呼救道。
潘泉贵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食肆门口的谢霁庭,当即走近几步,惊奇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谢世子么,哦,我差点忘了,谢世子现在已经是个连商户都不如的低贱流人了。不过谢世子放心,这个逃妾,也就是谢世子昔日的贴身婢女,我抓回去后会替你好好照料的!”
潘泉贵说着淫.笑两声,言下之意,他之所以纳青鹞为妾,就是因为青鹞曾是谢霁庭的贴身婢女,也就很有可能是谢霁庭的女人。他这是以能睡到谢霁庭的女人为乐趣!
谢霁庭自然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他面色微沉,冷声道:“阁下是?”
“在下潘泉贵,在京城做点珠宝小生意。谢世子高高在上,自是不会认识我这号小人物。”潘泉贵笑着说。
经营珠宝的潘家?似是与宫里的潘贤妃有些关系,谢霁庭面不改色,淡声问:“阁下说青鹞是你的逃妾,可有证据?”
“巧了,潘某这次出门,还真的把她的卖身契给带上了。”潘泉贵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卖身契,展开后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霁庭见果真是青鹞的卖身契,便无话可说了,按本朝律例,主家可对逃妾随意打杀。潘泉贵要把青鹞抓回去,他没有理由阻拦。
潘泉贵见谢霁庭不说话了,便得意地准备带青鹞离开。
青鹞见自己真的要被潘泉贵抓回去了,忙大声朝世子呼救,见世子一言不发,显然是不打算救她,她绝望之下,一咬牙,撕开袖子,露出肩膀和胳膊上的累累伤痕,哭着求救道:“世子,您看看奴婢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这都是被潘泉贵给打的,他下面不中用,就靠着虐打女人为乐。奴婢实在没办法,才跑了出来,奴婢知道不该骗您,可奴婢这次要是被他抓回去,就真的活不了了……”
何春桃看到青鹞堆叠的新伤旧伤,简直是触目惊心,难怪之前青鹞怎么也不肯去医馆看大夫,定是怕身上的伤被发觉。
“贱妇!还敢胡说八道!”潘泉贵狠狠扇了青鹞两巴掌,让人拖着她就要离开!
看到青鹞脸上的绝望,何春桃再也忍不住了,抄起门边放着的长笤帚就冲了上去,逮着潘泉贵就是一顿暴打!
长笤帚攻击范围广,潘泉贵的家丁们轻易不得近身,只能眼看着自家老爷被打成了真正的猪头。
“你是哪里来的泼妇?竟然敢打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潘泉贵一边抱头逃窜一边破口大骂道。
谢霁庭本来是想着等潘泉贵出了雁归镇,再想办法救出青鹞,毕竟青鹞是逃妾,明面上不好动手。
没想到春桃看到青鹞身上的伤后,竟一刻也按捺不住,拿起笤帚就冲上去了,没一会儿就把人揍到要报官了。
没办法,他只好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
何春桃一时冲动,打是打得爽快了,听到潘泉贵说要报官,才有些后悔。
正不知该如何收场时,就见谢霁庭走过来,在潘泉贵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潘泉贵立时变了脸色,他当即将青鹞的卖身契拿出来,塞到谢霁庭手上,然后带着家丁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何春桃很是诧异,这潘泉贵怎么突然不报官了,也不抓青鹞了,就这么跑了?
“你刚刚对他说了什么?”何春桃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吓唬了他一下。”谢霁庭答。
何春桃有些狐疑,这潘泉贵这么好吓唬的吗?早知道她也吓唬吓唬他得了。
谢霁庭当然不只是简单的吓唬,而是动用了一张小小的底牌。当然,这话没必要告诉她。
他从她手上接过笤帚,见她手上因为握着笤帚打人握出了些红痕,不免心疼道:“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可别再亲自动手了,看看,手都打红了。”
何春桃愣了下,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奇怪呢,是她把别人打成了猪头哎,他怎么还心疼起她来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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