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举手之劳而已,哪儿敢收婶子您的红封。”谢霁庭笑道。
吴婶一听不用给红封,立时笑得更真诚了些,亲自送了他们出门。
不过,还没走出门,就见巧秀的嫂子追了上来,还把一个厚厚的红封塞到了何春桃手里,说是礼数不能少。
何春桃推拒了半天都推拒不掉,只能帮谢霁庭收了下来。
两人牵着小安走出门,却听身后彭珊珊小声跟吴婶说:“这一家三口长得可真俊!”
何春桃脚步微滞,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回走。
回家路上,又陪小安玩了一路的飞飞游戏和凳子游戏。饶是何春桃手劲大,胳膊也有些酸了。
到家后,却见冬雪和秋风隔着柿子树对峙起来了,一个呃啊呃啊的叫,一个咈哧咈哧地叫着。
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春雨在柿子树上扯着嗓子喊:“打起来!打起来!”
大黄则是蹲在墙角老老实实地观战,时不时地汪汪两声,也不知是在给谁助威。
何春桃一时有些头疼,这个家以后怕是片刻不得安宁了。
“本来想着搭一个草棚就够了,现在看来,得搭两个了。要不然这俩还不得天天打架。”何春桃叹了口气道。
谢霁庭心头微动,从刚才她带着他一起去吴婶家送礼,听到彭珊珊误会他们是一家三口她也没有回身反驳,到她说要搭两个草棚,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她真的把他当做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这是不是也说明,她打从心里接纳他了?
见她揉着胳膊,猜到她是胳膊酸,便带她到前厅坐下,伸手帮她揉按起来。
许是因为他懂点穴位,按了没一会儿,她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我们成亲吧!”
何春桃眼睛都阖上了,听到这句话吓得瞌睡虫都跑了,立时睁开眼睛道:“不行!”
谢霁庭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快,还这么干脆!
何春桃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太直接了,便讨好地笑了笑,为难道:“那个,我说不行不是因为我对你不满意,也不是因为我嫌弃你。而是,而是你现在是个军户,我们要是成亲的话,那我就成了军妻。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你有个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要被朝廷召集起来发给别的军户?你、你也不想小安跟你一样成为军户吧?”
说完,她觑着谢霁庭的神色,生怕他会生气,觉得她嫌弃他。
没想到他非但没生气,还一脸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你放心,在摆脱军户身份之前,我不会再提及此事。”
他这么说,何春桃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便勾着他的手指,羞涩道:“其实我们虽然不能成亲,但也不是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生活。”
“没成亲怎么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生活?”谢霁庭不解。
何春桃用手指戳了下他的掌心,抛了他一个媚眼道:“哎呀,就是姘头嘛!”
谢霁庭:“……”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倾慕他的女子都甚多,但主动提出要跟他当姘头的,她还是头一个!
他默默地收回手,木着脸道:“不可。这样会影响你的清誉。”
何春桃恼了,她好不容易主动一次,还想了这么个两全的法子,他还不乐意?
“这位公子,请问您今年贵庚啊?”她双手抱胸道。
谢霁庭虽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起他的年岁,但还是答道:“二十又二。”
“原来还挺年轻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什么老古板呢!”何春桃阴阳怪气道。
谢霁庭心知她是在激将他,却仍旧不为所动道:“除非三媒六聘,否则,不成夫妻。”
何春桃见他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哼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千万别反悔!”
谢霁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了句:“胳膊还酸么?要不要我再帮你揉揉?”
“谁稀罕你帮我揉胳膊?你不是恪守礼法么?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你离我远着点!”何春桃说完就扭身回屋歇着去了。
谢霁庭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别的事他可以依着她,唯独这件事不行。
不一会儿,小安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进来,问道:“谢叔叔,你是不是又惹我娘生气了?”
“算是吧。不过过几天你娘应该就会消气了。”谢霁庭笑了笑道。
“谢叔叔,你这样不行的。对待女孩子,要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才行,不然是讨不了女孩子喜欢的!”小安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小安,你记住,无论做任何事,都要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守才行!”谢霁庭教导道。
小安歪了歪脑袋,似懂非懂。
谢霁庭没再多说,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去玩吧,明天再检查课业。”
小安立时有些心虚:糟糕,这些天在干娘家净顾着玩儿了,全然忘了课业这回事了。他得赶紧回屋去补补!
一连几日,何春桃都没怎么搭理谢霁庭,谢霁庭知道她心中有气,便只默默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他相信,等她想通了气自然就消了。
这日午后,镇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且直奔红尘酒馆,说是李红杏偷了他们宿州吕家的贡酒秘方,要把李红杏抓去见官。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大家一直喝的女儿红,竟然是只供皇宫的贡酒,而李红杏之前竟然是吕家老太爷的第二十九房妾室,吕老太爷死后被赶了出来,却偷了吕家的贡酒秘方。
“我呸,谁说老娘酿的女儿红是用的你吕家的秘方?你自己看看老娘这酒渣,跟你吕家的是不是一样?”李红杏端了一盆酒渣出来骂道。
吕二爷上前看了看酒渣,用手搓了搓,又用嘴嚼了嚼,确实和吕家酿完酒的酒渣不太一样。
“谁知道你这酒渣是不是故意掺了什么东西?爷只知道,你酿的这女儿红,和我吕家的贡酒女儿红一模一样,不是偷了我吕家的秘方是什么?”吕二爷说完,还让人抬出一坛自己带的女儿红,要当场比对,还当街请了几个人品尝评判。
这一品,吕二爷带的贡酒女儿红,和李红杏酿的女儿红,无论是色泽还是香味还是味道,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一来,大家也不好为李红杏辩驳什么了,毕竟,这偷了贡酒秘方,还卖得满街都是,皇上若是追究下来,别说李红杏是重罪,连他们这些擅自喝贡酒的,怕也少不了责罚。
何春桃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受责罚,而是怕李红杏就此被带走,真的治个什么重罪就麻烦了。
正担心时,却见李红杏不急不慌道:“表面上看来,我这酒确实和吕家的酒有些像。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有偷吕家的秘方,因为,我酿的酒,比吕家的酒要好多了。”
“大言不惭,明明是一样的酒,你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吕二爷斥道。
围观众人亦是议论纷纷,不明白事实摆在眼前,李红杏为什么还要说假话。
“别急!老娘这就让你们开开眼界!”李红杏说着从后院拿出一个炉子,又取了一坛女儿红倒了些到壶中,放到炉子上温起酒来。
不一会儿,酒香四溢,这酒香竟是没温过的酒的十余倍,且有一种让人迷醉的异香,仿佛只需嗅一口就能醉上三天三夜。
吕二爷自闻到这酒香,就知道李红杏是对吕家的秘方做了改动,也知道今日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当即带着人准备离开,却听身后李红杏道:“这吕家的人就是没礼貌,说走就走,也不知道跟祖姨奶奶磕个头再走!”
吕二爷脚下一个踉跄,虽然她确实是祖父的第二十七房妾室,论辈分他也确实该叫她一声祖姨奶奶,但她年纪比他还小上十来岁,他怎么可能叫出口?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带人跑掉了。
谢霁庭见吕二爷离开,给飞隼使了个眼色,飞隼当即暗中跟了上去,准备找吕二爷谈个合作。
何春桃见李红杏游刃有余地将一场危机化于无形,当即为她鼓了鼓掌,围观众人便也跟着鼓起了掌。
待众人散开后,李红杏却拎着两坛酒来到食肆,说是要好好感谢谢霁庭。
何春桃这才知道,谢霁庭早就察觉了贡酒一事,也是他建议李红杏对秘方进行改动,还查阅了古籍,帮李红杏提了许多建议,李红杏试验了许多回,直到最近才成功,也才有了今日温酒后的迷醉异香。
“谢公子,我敬您一杯,若非你未雨绸缪,又帮我查阅古籍,我今日一定难逃一劫!”李红杏举杯敬谢霁庭。
谢霁庭帮李红杏虽有私心,但更多的是因为她和春桃交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谢霁庭客气道。
“谢公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能叫举手之劳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李红杏说。
谢霁庭正欲开口,却被春桃抢先道:“哎呀什么谢公子不谢公子的,他帮你是应该的,哪儿用得着什么报答啊?”
谢霁庭沉默了,行吧,她说了算。
接下来,何春桃和李红杏开始推杯交盏,说起私房话来,谢霁庭不方便听,便暂时退到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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