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要睡着了,贺启暄内疚着这几日夜里折腾她折腾的紧了,一边暗暗思忖这些日子不能再同从前一般,贺启暄在慕嫣然耳边扬声说道:“别睡了,我有礼物送你……”
微睁着眼睛看向他,慕嫣然嘟囔着说道:“又不逢年,也不过节,又送什么礼物?”
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贺启暄神采飞扬的朗声说道:“送礼物给自己的女人,还需要理由?我想送,便送了……”
心中的欢喜如除夕夜里弥漫在空中的烟花,一层层绽放开来,透出无限耀眼的光圈,慕嫣然一瞬间有些清醒了。
把慕嫣然从怀里放下来,贺启暄牵着她的手,走到了方才看书的案桌前。
松开她的手,从书架上捧下一个古朴的盒子,贺启暄放在她面前打开来,将里面那个系了如意平安络子的玉佩拿出来,递给了慕嫣然。
“这是皇子们才有的玉佩,在宫里,许是没什么大用处,但是出了宫,这个玉佩可就有大用处了。你可以去吃了饭不给银子,拿出玉佩来,那饭堂的管事也不敢难为你,兴许,还会满脸谄笑的把你送出来……有人惹了你,你可以去军营里调动一个营的将士,去把那人狠揍一顿……”
以为自己说的很好笑,贺启暄看着呆呆的凝视着手中玉佩的慕嫣然,满面的不解。
而慕嫣然的心里,此时却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这是一块流云状的虹光璃玉,质地细腻,碧绿通透,正面雕着翱翔的飞龙,背面,却雕着清雅的绿竹,角落里,刻着一个小小的“暄”字。
“这块玉佩,太子殿下,庐王、焕王他们,都有吗?”
看着手中的玉佩,慕嫣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贺启暄问道。
迟疑着点了点头,贺启暄答道:“是啊,除了我们,宫里的每一个小皇子也都有,只要出生后在内务府记录后归了档的皇子,每人都有一块,只不过,花纹略有不同,下角的那个字也不一样。怎么了,嫣儿?”
慕嫣然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惊的慌乱,让原本红润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将手里的玉佩塞给贺启暄,慕嫣然疾步走到雕花衣柜的一侧,打开箱笼翻了起来。
听见乒乓作响的声音,紫云从外面进来,走到她身侧柔声问道:“小姐,您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那个红木的锦盒,就那个平日里我放秋娘来信的那个红木锦盒……”
话语中有一丝颤抖,慕嫣然眼光急切的看着紫云大声问着。
知晓慕嫣然有用,紫云过去打开另一个箱笼,找出那个锦盒递了过来。
“你出去吧,我不叫你,你们都别进来。”
疾声吩咐完,看着紫云转身出去,慕嫣然捧着锦盒走到了贺启暄身边。
早已被慕嫣然的这一连串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贺启暄也知道,慕嫣然甚少会这般慌乱,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打开锦盒,从厚厚的一叠素笺下,慕嫣然取出了另外一块玉佩,放到了贺启暄的手心里。
这块玉,是当日慕嫣然让慕容睿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那块卓远之典当出去的玉佩。
两块玉,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同一块玉石打磨而成,出自同一位玉石师傅手中,除了正面的图案不同,背面,却都是一副清风翠竹图,便连角落里的两个字,也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
“除了皇上膝下的皇子,还有人,会有这样的玉佩吗?”
指了指那个刻着“诀”字的玉佩,慕嫣然轻声问着,而伸出的手指,却微微的颤抖着,泄露了她心里的慌乱。
摩挲着手里的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贺启暄面色肃穆的说道:“只要是皇家的男儿,便都有这样的一块玉佩。太子、庐王、焕王、我,还有其他皇弟们,我们都有。除了太子殿下的玉正面雕着五爪金龙,我们其它人的,都是这样的四爪的飞龙在天。襄王世子也有,只不过,他的正反面,雕着的都是江河日月。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背面的下角处,是我们每个人名讳的最后一个字。”
“那,除了你们,还有人,会有这样的玉吗?”
眼中满是希冀,慕嫣然紧紧的盯着贺启暄,等着他的答复。
静静的思忖着,贺启暄咬着嘴唇,似是有些不敢确定。
踌躇了许久,他面带疑色的说道:“按说,这样的玉,不是在我们各自的身上,便是在内务府那儿销毁了,民间,不可能有啊,除非……”
“除非什么?”
慕嫣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口中跃出来了。
第259章 生变
尽管知晓内殿中只有自己和慕嫣然两个人,贺启暄仍旧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十年前,恒王夺嫡失败,满门抄斩,当时恒王有一子,名为贺启诀。这个名字,还是皇祖父取的。”
眼睛睁的浑圆,慕嫣然看看贺启暄手中的那块玉佩,又看看贺启暄,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卓远之,和贺启诀,这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卓远之,就是贺启诀?
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慕嫣然心里的那丝慌乱,愈发扩散开来,让她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世的事,慕嫣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明白,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让卓远之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复仇,最终害的慕府家破人亡。
后来,和慕容睿商议此事的时候,两人曾想过,是不是慕昭扬手中有过什么冤案,恰巧与卓远之有联系?因此,慕容睿还私下里去查了二十年前慕昭扬经手过的一些重案,都没有什么线索。毕竟,慕昭扬那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经他手的,也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受到永成帝的重用,也是永成帝登基以后的事,是故,两人压根未想到夺嫡一事上去。
如果卓远之真的是恒王的独子贺启诀,那这一切,就都有些说得通了。
脑中飞快的思忖着,慕嫣然的手中,已沁出了一层细汗。
“嫣儿,到底怎么回事?”
从慕嫣然看到自己的玉佩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及至她拿出那枚刻着“诀”字的玉佩时,贺启暄越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让慕嫣然平静了一会儿,贺启暄板正她的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贝齿轻轻的啮咬着唇瓣,慕嫣然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和慕容睿对卓远之的怀疑,一点点的讲了出来,其中,不乏自己安排了秋娘到卓远之身边,以及秋娘递回来的那些线索。
听着慕嫣然的话,贺启暄并未觉得荒唐,反而也低着头沉思起来。
内殿里,一片静寂,仿若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紫云在外面听见,顿时也知道事态严重,当即吩咐了瑞安宫里的宫婢们,是故一众人愈发屏气凝声,生怕惊扰到了里面的两个人。
及至午膳布好,贺启暄和慕嫣然仍旧一站一坐的保持着原来的姿态,紫云暗呼了口气,大着胆子进去轻声禀道:“殿下,王妃,午膳布好了。”
点头应下,贺启暄走过去牵起慕嫣然的手柔声说道:“先吃饭吧……无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终归,我们已先他一步知晓,揭穿他指日可待。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你且安心就是,一切有我,放心……”
是啊,不论卓远之心里盘算着什么,此刻的他,定然猜不到,自己手中已有了识破他的线索,以后的事,自有父亲、兄长,以及贺启暄,有这么多的人在,反观卓远之,自己已有了太多的优势,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如是想着,慕嫣然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冲贺启暄展颜一笑,跟在他身后出去用膳了。
用罢午膳,按照慕嫣然的意思,贺启暄揣着两块玉佩,出宫去了慕府,而慕嫣然,则老实的留在了宫里,等着他的消息。
原本困倦至极,可此刻躺在床榻上,慕嫣然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眼前,涌现出的,都是前世时卓远之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语:“全拜你父亲所赐,若不是他,我幼年时岂会家破人亡而孤独飘零于异地,连自己生身父母的名讳都不敢提及?若不是他,那些年我又怎会寄人篱下,辗转小心的看他人脸色度日,过那般猪狗不如的生活?若不是他,我如今,又何止是个小小的状元郎?我的富贵,我的前程,原不止于此,全拜你父亲所赐。”
心内燥热不安,慕嫣然索性坐起身,半靠在了床柱边。
拿起小几上早已冷透的茶水喝着,清凉的湿润顺着喉咙一直蔓延下去,慕嫣然有些急促的心跳,才一点点的舒缓起来。
若卓远之真的是那贺启诀,那他和西丽王族的结交,又是在筹谋什么?
若他不是,那贺启诀的玉佩,为什么又会在他手里,况且,这么重要的东西,如卓远之那般谨慎小心的人,当日又怎会被典当到当铺里去?这里面,又有什么秘密?
脑中胡乱的猜想着,再一抬头,正看见紫云步履轻轻的迈进内殿打算唤自己起床,抬头见自己醒着,倒被吓着顿了一下。
“小姐,快未时了,您要起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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