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萧博延刚才是为了救她才杀人晕血的,拒绝他枕靠她肩膀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忙忍着这股陌生的情愫,握着萧博延的臂膀朝旁边迈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只令萧博延的额头抵着肩膀,“好,六叔你现在觉得好一点了吗?”
听到她柔声关切的话,萧博延心头那股失落倏然消散,甚至还有一点点甜。
这时,从远处走到两人跟前的萧嘉祥,自然也看到了萧博延刚才的异样,伸手就要把萧博延接过去:“六叔怎的了?”
“晕血了。”甄妍如蒙特赦,忙扶着萧博延的胳膊,把人抬离自己的肩头。
萧嘉祥了然,患有晕血症的人看到鲜血,轻则头晕目眩,四肢无力,重则意识丧失,六叔这种情况是突发的,他虽能理解,可亲眼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子和别的男子这般姿态,萧嘉祥心里实在不舒服,把萧博延接过来后,见甄妍追在他旁边,脸上那双眸子紧张的盯着萧博延,沉了语气:“这里都是血,太脏了,妍妍你先去那边干净的地方站着等我。”
“也好。”甄妍刚才吓得不轻,点头应了声,轻移莲步刚要走过去。
这时,几名侍卫押着两个人快步走至萧博延跟前,温茂气喘吁吁的道:“爷,人抓到了。”
贾隆被麻绳五花大绑着骂骂咧咧的咒骂:“他娘的,你们是活腻了吗?竟然狗胆包天的抓小爷,小爷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得罪小爷我的下场,你们——”
甄妍骇的霎时手脚一片冰凉,定在原地。
贾隆话未说完,肚子上便狠狠挨了一脚,身子霎时如落叶般斜飞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对面墙壁上,跌摔在地,贾隆到底是皇族身娇肉贵的,何曾受过这种虐待,人趴在地上痛苦的哼哼唧唧的半晌起不来,在张嘴时,口中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与此同时,趁着月色终于看清站于温茂称“爷”的人,贾隆满脸不可置信:“萧六爷?萧三公子?”
萧博延刚才看到甄妍对萧嘉祥态度十分亲昵,对他则如对待长辈般陌生疏离。只一刹那,嫉妒如盈盈鬼火般一点就着,他才控制不住装晕血分隔两人,此刻目的达到,他也不必再装了,缓缓站直身子。
萧嘉祥一把抽出腰间配剑,沉声喝问:“正是,快招为什么抓妍妍。”
贾隆骤然明白过来自己被抓是怎么一回事了,看着甄妍狞笑一声,随即对萧博延道:“萧六爷,小爷我今日做的事固然不对,可你这般对小爷我,是要为了这个狐媚子跟整个德安侯府为敌?你就不怕得罪圣上和太子?”
甄妍恍惚猜到贾隆想说什么,骇的脸倏然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若贾隆供出她中chun药的事,那么她失-身的事便会被萧嘉祥,甚至萧府所有人知晓,今后她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萧府救父兄?
萧嘉祥神色微动,“休要在这胡言乱语,快招,为何抓妍妍!”
贾隆刚才那么一说不过是吓唬博延,为自己争取生机,见萧嘉祥脸上动容,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踉跄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形如厉鬼的的脸庞浮上得意:“这还要问你的未婚妻子甄妍。”
萧嘉祥一脸莫名的转头看了眼甄妍。
不待甄妍反应,贾隆狞笑道:“萧三公子,小爷我今晚不怕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可是早在来京城的路上被人——啊”
话未说完,一道闪着寒芒的利刃忽然穿透贾隆的胸膛,贾隆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人便软软的倒在地上,如雨柱般的鲜血从胸口伤处蓬勃而出,淌了一地。
“啊——”甄妍被这一突发状况吓得短促惊叫一声,萧嘉祥忙把她抱在怀里,捂上她眼睛。
夜色下,萧博延把手中握着的沾了血的利剑,从贾隆胸口用力抽出。
“六叔,你——”
甄妍只听萧嘉祥不可置信的反问:“这贾隆是端安侯的庶子,他还没说出对妍妍意欲不轨的罪证,我们就这么给杀了,回头怎么跟端安侯交代?”
萧博延看了眼被萧嘉祥护在怀里的甄妍。
女孩扒拉开萧嘉祥捂在她脸上的手,她纤细的身子微颤,白皙若落雪般的小脸上,满是骇意,可眸子却透着如释重负,只见她轻轻的吸口气,感激的轻抬妙目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仓惶的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般轻颤,往萧嘉祥怀里靠了靠。
萧博延十五岁入官场起,时至今日,兵不血刃的绊倒了无数政敌,手上早已沾满鲜血,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也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
可看到甄妍眸子里的骇意,萧博延忽然懊恼自己不该在她面前杀人。但他却不后悔,若他刚才放任贾隆当场道出甄妍失-身的秘密,甄妍恐怕今后再无颜抬头做人。
但看两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恩爱”,萧博延只感心头如被什么东西蛰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萧博延暗暗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淡声道:“此事我已查明,是贾隆觊觎甄妍美色在先,有此结果是自食恶果,回去后我自会向圣上解释。”
甄妍微微一怔,但很快想明白过来,萧博延应当是只查到了贾隆今日对她所为,并不知给她下药的事,遂彻底放下心来。
萧博延说完话音一转,不知是挟裹了醋意,还是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继续道:“倒是你,甄妍是你的未婚妻子,今夜却遭遇这样的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被人诟病,最近一段时间,你莫要再去找甄妍,徒增她的尴尬了。”
以往甄妍在府中小住,萧嘉祥几乎和甄妍黏在一起,府中众人都没说什么,怎的他忽然就不能和以往一样对甄妍了?但一想到甄妍现在的身份极其尴尬,若她再出点什么事,他爷爷定是不能容忍她的。遂不舍的看向甄妍。
甄妍心中难受,但既然回应不了萧嘉祥的感情,倒不如早点和他撇开关系,甄妍白皙的脸上绽放出释然的微笑,柔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萧嘉祥感动的握着甄妍的手,动情的道:“委屈你了。”
两人含情脉脉的执手相望,仿若一对即将分别的小夫妻一样依依不舍,而哪怕他用了长辈的身份,令两人不见面,甄妍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他一眼,萧博延没有那一刻如此刻这般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与两人而言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
他黯然神伤的垂下眼。
若无山洞那一夜的纵情,他不会如现在这般想进不能进,想退却又退不得,一个心被这般反反复复的折磨煎熬,再无宁日。
之后几日,不知萧博延和圣上如何解释的,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贾隆已死,对于甄妍而言,最大的祸患已消除,甄妍渐渐的打起精神,开始留意朝中大事,看是否可以从别的地方探听到父兄的消息。同时,萧老侯爷给小辈检查字帖的日子快到了,甄妍前阵子闷在屋中练字多日,自感字连的差不多了,便派司秋把《兰亭序》送去给萧博延。
然,司秋很快拿着字帖折返:“我在路上碰到了在六爷身边伺候的温茂,温茂说六爷身上旧伤发作不见客,可若是小姐的话,六爷兴许会见上一见。”
甄妍忽然想到贾隆被杀那夜,他们几人离开的时候,萧博延捂着胸口,身子忽然踉跄了下——
难道是当日为了救她身上旧伤崩裂了?
可他既然受伤不见客,为何会见她?
这么想着,甄妍百思不得其解,想到萧博延数次帮她,她却无以为报,忙道:“那我过去看看。”
第11章 、强送礼物
诚如甄妍猜测的那般,萧博延这些日子避不见客,确是因救甄妍导致旧伤崩裂了。
不过这只是其一,其二圣上身体忽然抱恙,已多日没有上朝,朝中人心惶惶,太子和五皇子的明争暗斗越发激烈,甚至大有搬到台面上斗的架势,这个时候永乐侯府站队问题便越发的迫在眉睫。就单说萧博延称旧疾复发这几日,太子和五皇子就派数位说客,来府中一探究竟。
目前宫中形势并不明朗,永乐侯府自然也给不出相应的态度,于是,萧博延索性以养伤为借口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秋风习习,金灿的阳光透窗撒了一地金辉,窗幔浮动,灰色薄纱掠过窗台。
温茂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苦着一张脸:“爷,太爷爷,奴才求您了,您把药给喝了吧,您若再这样执意不喝药的话,回头萧老侯爷会砍了奴才脑袋的。”
坐与檀木桌后正低头练字的萧博延,头也没抬:“若再呱燥,你这颗脑袋在我这先保不住。”
温茂顿时垮了脸,但把心一横继续喋喋不休:“爷就算做戏给别人看,可也得装装样子喝几天药啊,要不然就是街上的黄口小儿也不信爷您身子虚弱的下不了床,爷还怎么麻痹敌人。”
若搁在以前,萧博延早早的就躺在床上装“病”,可他自那夜棒打甄妍和萧嘉祥这对鸳鸯回来后,一直心绪烦乱,时而想到甄妍和他在山洞中肆意纵情的情景,时而又想到,待甄妍和萧嘉祥成婚后,萧嘉祥也会和甄妍做这般亲密的事,便克制不住的嫉妒萧嘉祥这个自己的亲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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