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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寒门 (妙玉子)


  范家家主连声祈求,话里话外皆是若沈清端愿意放他一马,他便将范家大半身家赠予的意思。
  沈清端听后佯作纠结,拿足了乔后才与他说:“三万两白银,封好送到我府上。”
  那范家家主先是一愣,随后又拭着泪向沈清端道谢。
  既是得了自己想要的银钱数目,沈清端也懒怠再与范家人多言,让王浚陪着他去了一趟林府。
  林府家主名为林山,是个身量高挑的中年男子,早已得了沈清端的信儿,便在外书房内熏了香,斟了上好的白玉茶,以候沈清端大驾。
  沈清端风尘仆仆地赶来林府,让王浚守着外书房,不许任何人接近。
  林山一见沈清端便要下跪行礼,沈清端却虚扶了他一把,说:“林叔不必多礼。”
  林山面色激动地起了身,将沈清端清俊英朗的面容反复地瞧了几遭,热泪滚过喉头,只说:“小王爷您与王爷有七成像。”
  提到已逝的云南王爷,饶是沈清端不欲伤心一回,总也怅然地敛下了眸子,叹息着说:“当年爹爹拼了命才将林叔您送出京城,兴许便为了今天这一日。”
  林山本名凌山,是这世上无父无母的一缕孤魂,侥幸得了云南王凌舟行所救,自此便成了云南王的亲卫。
  凌舟行在沙场征战数十年,立下赫赫战功。却无端地死于明侦帝的猜疑构陷之中,本是忠良之辈,惨死后却还蒙上叛国逆贼的脏名。
  每每提及此事,林山的这一颗心就仿如被放在烈火中炙烤过一般,实在是痛煞他也。
  “狗皇帝陷害忠良,戕害胞弟。实不配再为君上。”林山睁圆了怒目,泪意裹着彻骨恨意为外皮倾落而出。
  沈清端轻拍了林山的脊背,说道:“如今还不行,父亲留下的凌家军只有千余人。林叔这些年悉心吞咽,却也不过四五千人,与御前司比还略逊一筹。”
  林山这才想起了顶顶要紧的正事,先是将凌家军的军籍名册递给了沈清端,另有一本凌家军用度的账本。
  沈清端只拿了头一册,后头的账本却是动也不动。水至清则无鱼,林叔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实在不必过分苛责。
  “我从范家人手里熬出了三万两白银,两万两放在你这儿,余下我另有用处。”沈清端将花名册还给了林山。
  林山惊呼出声,只道:“范家人竟这般有钱?”
  沈清端笑道:“单单是官盐转私这一笔进项就够范家人活十几辈子了,多少京城的显赫大族手边的银钱还没有范家一般多。”
  “官盐转私?”林山气愤道:“他们竟如此胆大?”
  沈清端不想多聊范家人,便只问凌家军的事宜。他来廊坊后好不容易稳住了局面,下一步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了。
  明侦帝尚在人世,黎王也未失民心。贸然举起反旗只会被人当做谋逆之徒。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时。
  提起凌家军,林山脸上涌现几分与荣有焉的骄傲,他说:“廊坊东边有一深山,凌家军们便藏在此处。十五日出一精锐小队来与我禀告军中事宜。”
  说到此处,林山停下来暗暗心算了一番,便与沈清端说:“再有三日,便是十五日之约了。”
  听得此话,沈清端心中竟是浮起了几分紧张之意,他自云南王府覆灭后便知晓了凌家军的存在,筹谋十数年,所谋之事都少不得凌家军的襄助。
  可到底是久未执鞭驾马,身涉兵法。一时间,他竟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窘迫。
  而这点窘迫落在林山的眼里则化为了深深的叹息,他说:“小王爷从前力能扛鼎,骑术精湛,便是与凌家军里最骁勇善战之人相比也不落下风,怎得如今瞧着竟是大不一样了?”
  沈清端听后怔然几许,漆色的眸子里凝过秋波似的哀意。
  幸而岁月易逝,他也忘了初次得知自己再无习武之力时的伤怮。
  如今只剩下些恍如隔世的慨然,他笑道:“原来我十二岁时竟那般厉害。”
  虽挂着笑,却让林山心里酸涩的很儿。
  一个时辰后,沈清端才离开了林府,寻了条无人经过的小路,回了知县府中。
  苏荷愫知晓沈清端今夜会回来的晚些,便特意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火,桌案上摆着一碗尚留余温的鸡丝从面,耳房的炉灶上还温着茶壶。
  不论是沈清端饿了还是渴了,都有茶水、吃食预备妥当。
  丝丝入心、无微不至的爱意与关怀。
  总算是让沈清端今夜这颗千疮百孔心得了几分慰藉。
  作者有话说:
  跟大家说个好消息。
  明天我订婚啦。
  嘿嘿嘿,还是有点开心的。


第65章 爬床
  三日后, 曾氏赶赴廊坊。沈清端携着妻女去码头处候了一个时辰,终是在迤逦而来的青绿水波中瞧见了官船的影子。
  曾氏此番远赴路途中生了一场小病,其间辗转难受自不必多说, 幸而陆让的师父冯三石坐私船紧跟其后, 知晓曾氏身子不适后立时替她诊治了一番。
  因担忧曾氏的身子还会有所不适, 冯三石便与小药童一齐上了官船,竟是不知不觉地跟来了廊坊。
  沈清端遥遥一见曾氏,见她精气神比在京城时好了不少, 一时便眼眶温热地迎了上去,只唤:“奶娘。”
  苏荷愫抱着柔姐儿,笑盈盈地让她唤“外祖母”, 许是幼时曾氏也曾爱怜地陪柔姐儿玩闹过些时日,柔姐儿也不怕生, 甜滋滋地唤了一声“外祖母”。
  曾氏佝偻着脊背, 身形虽还瞧着消瘦不已,可那双矍铄的眸子里却隐隐露出几分蓬勃的生气来,瞧着要比在京城时将养的更好些。
  码头处人多眼杂, 也不方便说体己话。沈清端便领着曾氏上了铺着软垫的马车, 回了知县府中。
  起初,远在江南的曾氏也听闻了沈清端平掉来廊坊一事, 当时只以为他是官途不顺才遭贬斥, 心里不禁担忧:序哥儿要是因为这点磋磨萎靡不振了可怎么好?
  从江南来廊坊的路上没少担心过此事,幸而如今亲眼见了沈清端,见他英姿勃发,眉宇间尽是豁达之意, 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待沈清端将曾氏送上马车后, 才留意到曾氏身后缀着的冯三石与那小药童, 他观冯三石年岁颇高,样貌却神采奕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心中顿生了些好感。
  而坐上马车的曾氏也不忘撩开车帘,与沈清端说:“清端,记得要好生招待陆神医,若没有他一路襄助,我哪儿还有命在与你团聚?”
  曾氏于沈清端来说,便是除了苏家人以为唯一的亲人。说是奶娘,其实与亲娘有何差别?听了曾氏这话后,沈清端便亲自上前迎了冯三石,以后辈之礼请他去知县府上小住几日。
  冯三石对这些浸淫在官场里的后生并无什么好感,不过是看在曾氏的面子上才承了沈清端的情,点了点头后也上了马车。
  一刻钟后。
  陆让得知他的师父也随着曾氏一起来了廊坊,立时喜不自胜,飞也似地赶去了知县府。
  冯三石对这关门弟子颇为疼爱,当即便收起了面容上的冷硬之色,笑着说:“瘦了些,可见是没好好吃饭。”
  陆让眸中泛着泪光,平息了心神后,才说:“师父也瘦了,瞧着是小银子不曾照料好您。”
  冯三石身边立着的那名叫小银子的药童立时撇了撇嘴,争辩道:“是师父不听我的话,专心钻研起药草时便忘了时辰,我怎么劝他老人家都不肯听。”
  这时,远在花厅的曾氏让小丫鬟们提了食盒来,嘱咐冯三石要按时用膳,不可再寻理由拖延。
  而向来性子桀骜的冯三石听得此话后笑吟吟地对那丫鬟说:“难为你家夫人想着,我这便去用膳。”
  直把陆让惊得好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亲自服侍着冯三石用了膳,他到底是耐不住心内的疑惑,压低声音问师父:“师父可是瞧上了清端的奶娘?”
  话语之直接,让正在用鸡蛋羹的冯三石险些呛吐了出来,只见他搁下了筷箸,瞪着陆让道:“怎么了?难道你师父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就不能再喜欢谁了?”
  竟是爽快地承认了。陆让愈发惊讶,愣了好半晌后才说:“那曾夫人是何意思?”
  谈及此处,冯三石的脸色一下子灰败了下来,眸中滚过些惆怅之意,且说:“我不知晓。”
  陆让瞧着他师父那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忍,便将他如何死皮赖脸地谋得苏月雪芳心一事说了,以此来给他些鼓励。
  而冯三石恃才傲物了半辈子,也因为钻研医术而不曾爱慕过谁,临到老了,与曾氏相伴的这几个月里才生出了些别样的情愫。
  “过几日,我会与她挑明了心意。”冯三石默了许久,忽而如此坚定地说道。
  陆让当即便真心实意地称赞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师父如此真心,必也会从曾夫人那儿换来同等的真心。”
  *
  当日夜里。
  沈清端为曾氏办了场接风宴,因份外高兴的缘故,便多饮了两杯酒。谁成想他今日格外不胜酒力,宴至中途便晕头晕脑地失了神智。
  苏荷愫只好让丫鬟们将他扶去了离花厅最近的外书房,自个儿陪着曾氏吃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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