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手掌已经贴到了她的心衣之上,雪嫣猛然一颤,几乎站立不住,也无需她站,谢策紧箍在她腰上的手,容不得她有半分离开。
雪嫣眼里聚满惊慌,拼命去掰开他的手,喘声央求:“世子……你醒一醒。”
谢策充耳不闻,把以往伪装的斯文清冷表象撕毁。
他再怎么装也没用不是么,那么干脆不装。
谢策将唇离开雪嫣的脖颈,目光下睥。
视线所过之处皆是狼藉,雪嫣大口喘气,眼角坠着泪渍,衣襟松散在两侧,凝白的肌肤没有一处不透着红。
在月华的披照下,如同即将被献祭的圣女。
谢策上下滚动喉结,若是平常他或许就心软了,可这点滴的不舍,在药力强劲的驱使下,不值一提。
他恨不得将她彻底染得污浊。
雪嫣像只饱受惊吓的小兽,瑟缩吞咽干哑的嗓子。
见谢策停下,以为他恢复了理智,她不敢去看自己现在状况,必然狼狈至极。
雪嫣紧咬住唇,眼里噙满泪,颤着指尖拉拢衣襟。
腕子骤然被握住,系带从指尖跌落,雪嫣骇然抬眸,谢策的脸在眼前放大,双唇被封住,手则被交剪在后。
雪嫣的呜咽被谢策全数吞下,一侧心衣被推高,雪嫣如遭雷击,脑中空白一片。
雪嫣用力偏过头,双唇被碾磨的通红,“世子……我不是那画上的人。”
她用支离破碎的声音哀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从来没当你是。”谢策声音沙哑浑浊到了极致。
雪嫣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被药性刺激的糊涂了吗?
可他是谢策啊。
雪嫣从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认识到,谢策与谢珩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雪嫣疯了般挣扎扭动身体,谢策被她扭得齿根发麻,连同脊骨都酥麻至极。
谢策咬牙切齿地抽气,口中却尝到一滴咸涩的泪珠,他身子蓦然僵住。
雪嫣以为自己必然躲不过去,心如死灰的闭眼。
谢策看了她良久,眼底的风暴逐渐平息,他将额头重新抵在她肩上,呼吸依然粗重,“别哭了,不哭。”
雪嫣才意识到自己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被紧缚的双手获得自由,是谢策放开了她。
雪嫣颤抖着长睫,一点点睁开。
谢策紧绷着下颌,鬓发不断有汗滴落,“我中了药,是永宁公主……是不是吓到你了。”
声音虚弱无比,仿佛方才几乎要吃了雪嫣的人不是他一样。
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恢复了神志,雪嫣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哑声颤抖着说,“你放开我。”
谢策阖着眼,声音沙哑不堪,“我做不到。”他如受伤的猛兽,没了威胁,只轻蹭雪嫣的脖子,脆弱的甚至有些委屈。
“我控制不了。”
雪嫣颈侧被他蹭起一层层颤栗,哑哭着嗓子比他还要无助,“你不是会医术……我去请太医。”
“没用的。”谢策打消她的念头 ,“此药性异常猛烈,若不能疏解,会伤及性命。”
雪嫣绝望到欲哭无泪,她不可能看着谢策去死,可她也做不到与他……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其他女子为他解这毒。
雪嫣又怕自己说出来,只会激怒他。
谢策忍到了极致,身体越发灼烫,他扯开领口,脖子上浮着明显的脉络,随着呼吸跳动,仿佛随时会爆裂。
“就没有其他方法?”雪嫣泪盈盈的眼里怀着微薄的希冀,盼着他能给她回答。
谢策紧攫着雪嫣,黑眸浓暗的望不见底,深深沉沉。
看到她不住的颤抖,谢策终于对自己妥协,“我不动你,但是你要帮我。”
雪嫣是闺阁女子,对这种事说一知半解都是多了,哪里懂还有什么方法能帮。
谢策紧盯着她茫然湿润的眼睛,拉起她的手。
稀薄的月光被忽至的云层遮掩,黑暗中,谢策嗓音暗哑黏稠得不像话。
“这样帮,嫣儿。”
谢策没有像往常一样叫她雪嫣,而是嫣儿,他要她清楚,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谁。
……
青墨守在殿外,因为耳力佳的缘故,他有意走远了一段。
青墨在心里为雪嫣担忧,经过法华寺那一回,四姑娘怎么还是不吃教训,招惹了世子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一遭,四姑娘怕是少不了要遭罪。
静悄的大殿里回荡着粗沉不稳的喘气声,雪嫣紧紧闭着眼睛,却阻止不了声音传入耳中。
而谢策身上那股异香越发浓烈,带着莫名的撩人之意,她脸颊烫的几乎要滴血。
谢策舐吻着雪嫣的耳垂,不满她装聋作哑,用惑人的声音低喃,“睁眼。”
雪嫣不肯,只盼着时间快些过去,快些结束。
谢策凤眸微眯,拢在雪嫣柔荑上的手握紧几分。
掌下的小手颤得厉害,他目光愈沉,喉咙粗滚,汗水顺着喉结淌落,“睁眼,看着我,嫣儿。”
雪嫣呜咽着睁开眼帘,用湿漉漉的眼眸望向谢策,他眼里的炙/.热让雪颜难以招架,似乎眼里只容得她。
雪嫣想起他方才说得那句不清不楚的“从没将你当作她”。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愿知道,她归结于谢策是因为中了烈药,神时不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叫我的名字。”谢策哑声道。
雪嫣浑身一僵,死死咬住唇,哀哀欲绝,几乎乞求得看他。
谢策继续逼她,“叫我的名字。”
他要将谢珩的名字一点点从雪嫣心上撕去,再把自己的名字烙上。
雪嫣僵持不过他,亦别无他法,几番张嘴,才终于哽咽着吐出两个字,“……谢策。”
细如蚊讷的声音足够让谢策发狂,“再叫。”
“谢策。”
“谢策。”
心防不断的被强行掘开,自己却无力抵抗,雪嫣即无助又委屈,眼里氤氲出凄楚的泪,咬破了唇,一遍遍重复。
“谢策。”
“谢策。”
……无休无止。
*
千里之外的景州,同样是肃冷消寂的夜,凉风簌簌扫拂过枝上叶片,与风声为伴的还有剑锋凌厉破空的声音。
莫弈挥剑斩叶,一招一式漂亮利落,他敏锐觉察到有人走入院中,收起剑势看向来人,“义父。”
殷正颔首问道:“这时候还在练剑?”
“睡不着。”莫弈笑答。
其实是他已经躺到了床上,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神不宁,这才在院中练剑。
莫弈收起思绪,“义父怎么过来了?”
“有一趟货要送到京中,货主给的时间紧张,明日就要出发。”殷正说着,摆手示意莫弈不用操心,“你上一趟镖押完才回来,就再休息一段时间,我让何二去。”
“他可睡下了?”殷正迈步往院内走去。
“义父。”莫弈忽然出声,“让我去吧。”
殷正回身看着他,想了想道:“也好,你行事稳妥,我放心。”他拍拍莫弈的肩,“早些休息,明早动身。”
莫弈点头,执剑的手微握紧,方才脱口而出的前一刻,他想到的是那位顾姑娘,同时那份心神不宁,也更为强烈。
明明已经过去许久,回忆起她的样貌却总是清晰无比,或许这是某种预示,他觉得自己该去这一趟。
作者有话说:
呜,哥哥你回来的晚了
第024章
筵宴灯火通明, 歌舞乐声悠扬,远处是绚烂烟花,映照着朱漆琉瓦的宫墙,煞是好看。
永宁坐立不安, 对眼前美景视若无睹, 满心想着离开,见母后没有看着自己, 永宁弓着腰就打算溜。
皇后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 悠悠问:“去哪?”
永宁不得不停下步子, 转身嗫嚅道:“永宁想去看烟火, 这里太远,瞧得不清楚。”
方才她都已经让人扶了旬清哥哥离开, 如果不是三皇兄忽然出现,将人带走, 这会儿她只怕已经得手。
皇后还不知道永宁做什么荒唐事,看了她一眼道:“好好坐着,你父皇和皇祖母稍后就该过来了, 看到你不在,像什么样子。”
永宁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心里急得跟火烧一样。
那药一旦发作, 必是要与女子欢好才可以,此番她不在, 旬清哥哥也不知去了,这次宫宴来了不少官员之女, 若是有人趁机爬床……
思及此, 永宁神色一凛, 目光冰冷地看向女席,吩咐夏玉,“你去看看有哪些女眷不在席上的。”
夏玉低低说了声是,快步离开。
顾玉凝以及方才一同游园的几个贵女都已经回到了席上,唯独雪嫣迟迟不见来。
林素兰不放心地问:“怎么你妹妹还没回来。”
“四妹说是去方便,应当就回来了。”顾玉凝应付了林素兰,紧紧望向筵宴的入口,目含隐忧,就是迷路也绕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玉凝又看向镇北侯府的位置,世子也不在。
顾雪嫣该不是又犯糊涂了,顾玉凝脑袋一阵阵发晕,只能安慰自己是皇宫太大,所以人还没回来,跟本不敢往深处想。
夏玉走到几人面前,唇红齿白的脸上微微挂笑,“奴才记得顾大人府上应是还有一位姑娘……”他说着目光滑过空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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