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安今日刻意打扮过,穿着绯红长裙,长裙上用金线绣着赵国的古老图腾,神秘又诱惑。
“菀玉。”她上前笑吟吟地叫了她一声。
赵菀玉也笑,“四姐。”
赵凝安应了一声,眸光就挪到了刘征身上,好奇问,“想必这位就是二殿下了?”今日宫宴,刘征穿淡紫色广袖锦袍,脊背停止,冷冽的眉眼中暗藏贵气和英气。
他听罢,目光在赵凝安身上绕了一圈,漠然道:“凝安公主。”话落,他垂眸看向赵菀玉,“先去坐着吧,你刚刚不是扭了下脚踝吗?”
刘征说的是刚刚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左脚。赵菀玉看着他道:“已经不怎么疼了。”
“那也去坐着。”刘征说。
赵菀玉只好对赵凝安说了句失陪了,然后就被刘征拉着到属于两人的几案前坐下。
两人坐下不久,齐后驾到,然后丝竹管弦声起,一片繁华艳丽康明之景。
这种宴会赵菀玉参加过很多次,她百无聊赖地盯着场上的舞姬,这个时候忽然注意到有一道目光盯着她的方向,她扭过头,隔着几张案桌,她看到了赵凝安,赵凝安正看着她们这个方向,准确的说,是看着刘征的后背。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菀玉的眸光,赵凝安微微偏眸,两人目光相撞,赵凝安勾了下唇。
一个时辰后,晚宴结束,人群如潮水般散开,刘征和赵菀玉等泰半的人出了大殿,才起身往宫门口走,两人走的晚,到了宫门口人就没那么多了。
已是亥时,夜风风大,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月见看见两人的身影,赶紧拿着披风走了上来,刘征伸手取过月见手上的披风,抖开之后亲手披在赵菀玉身上,“风大,穿着。”
赵菀玉应了一声,披风刚刚披好,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二殿下对菀玉可真体贴。”
不知何时,赵凝安出现在两人身前,她目光从两人身上转过,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们菀玉一直很招人疼,从前在赵国的时候就有很多郎君围着她献殷勤,如今到了齐国……”
赵菀玉还挺想她继续挑拨离间的,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然而一道声音暗含威胁地打断了她的话,“凝安公主,这不是赵国。”
刘征忽然站在了她面前,他脸色很冷,冷的就像冬月里的冰棱子,尖的能刺杀人也能冻伤人,“希望你说话做事能三思而行。”这话暗示意味极强。
“二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赵凝安脸上笑容消失。
刘征并未做答,他视她为虚无,只转过身来,放轻声音对赵菀玉说,“我们上车回去吧。”
赵菀玉顺从地点点头,不再分给赵凝安半分心神,跟着刘征往二皇子府的马车前去。
赵凝安独自站在冷夜里,身上红裙虽然美,但十分单薄,一怔夜风裹着寒意吹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回了二皇子府,刘征有事先去了一趟前院,赵菀玉则回了春波院沐浴,月见一边舀水一边兴奋道,“公主,你没发现吗?四公主她脸都绿了,以前她在齐国,仗着陛下宠爱,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说的四公主是赵凝安。
说完她又感慨,“二殿下果然很护着你!”
“奴婢从前觉得二殿下只对着你的时候很温柔,对奴婢则冷着脸不好接触,现在看看二殿下对四公主冷若寒冰,不威而怒的态度,奴婢觉得殿下对我好的。”月见拿起棉怕,仔细擦拭赵菀玉的后背。
赵菀玉的眉眼氤氲在水汽中,月见说了这么多句话,她只注意到了一句,“他对我温柔吗?”
“当然了,二殿下看你的眼神,是雪都能化了。”
赵菀玉觉得月见的话肯定在夸张,刘征的的眼睛黑漆漆的,哪里有能融化雪的温柔。
赵菀玉从浴桶里起身,接过月见递来的棉帕擦干水,然后穿上睡衣,系带子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忽然问,“二殿下最近看我的眼神和从前一样吗?”
“当然一样了。”月见不假思索说。
赵菀玉愣了片刻,穿好衣裳后走出浴室,刘征正坐在美人榻上等她出来,听见脚步声,一下子抬头向她看起来,赵菀玉不由自主盯着他的眼睛看。
依旧是那双深不见底可吸纳万物的眼。
赵菀玉盯着他眼看了两个呼吸,便赶紧移开了视线,看着脚尖说,“殿下,我洗好了,你快去沐浴吧。”
刘征嗯了一声,起身拿起衣裳,便去浴间沐浴。
赵菀玉以手为扇扇了扇风,时间不早了,她解开包头发的头巾后便让月见退下,自己爬上了床。
刘征沐浴的速度比她快,没多久她就听到脚步声响起,接着屋子里的纱灯一盏一盏吹灭,最后眼前只剩下夜明珠光洁盈润的光。
刘征在她的身边躺下,赵菀玉闭上眼睛,不久后就睡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见有微末的水声从浴室传来,浴间和内室只隔一堵墙,但隔音效果很好,声音影影绰绰,听不清楚。越是听不清楚赵菀玉越想听清楚,她睁开眼,发现床榻空了一半,这时候,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菀玉抬起眸,一身水汽的刘征从侧面走过来,赵菀玉打了个呵欠,疑惑问道:“殿下去洗澡了?”
刘征掀开薄被上床后嗯了一声。
他刚俯身床前掀开被,赵菀玉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她顿时又清醒了几分,“冷水澡?”
刘征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赵菀玉记得他睡前才洗过澡,而且三月初的晚上还是冷的,大半夜洗冷水澡过于奇怪,赵菀玉跪坐在床上探身,同时朝刘征额头伸出手,“殿下是哪儿不舒服吗?身体发热吗?”
虽然是初春了,她身上还是带着股清幽的冷梅香气,长时间捂在锦被下的掌心则带着热气,而当她手搁在他额头上,那股热意随着她掌心瞬间传到刘征四肢,刚刚降下来的温度登时沸腾起来。
“不烫啊。”赵菀玉收回手,语气关切,“殿下,你是哪儿不舒服?”
话音刚落下,她余光瞥到某个地方,就注意到刘征的不对劲儿之处,立刻僵在原地。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刘征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而自从伊翎一事后,虽然两个人同床共枕的此处不少,但他再也没有碰过自己。
赵菀玉想躺下,但她忍住了,雾眸里的睡意散开,盯着刘征道:“殿下……”
话音未落,盯着她的刘征声音先响了起来,“我觉得你应该不愿意。”
赵菀玉愕然皱眉,“我没有不愿意。”
刘征沉默了下,轻声道:“我不想这种事是交易。”
赵菀玉一怔,刘征躺在床上,又对她道:“睡吧。”
赵菀玉怔怔地在床上坐了片刻,又低眸去看刘征,刘征闭上了双眼,她沉默片刻后轻轻地背对刘征躺下,一双眼毫无焦点地望着隔了层床幔的墙壁。
接下来的几日,许是避免那夜的情况,刘征晚上留宿的时间变少。
这日赵菀玉练完武从房间出来后,月见便赶紧凑上来,语气略兴奋,“公主,四公主把五公主得罪了。”
赵菀玉拿着绣帕擦掉额上细汗,听着月见的话还蒙了下,月见解释四公主是赵国四公主赵凝安,五公主则是齐国五公主刘琦。
她抬脚往屋内走,随口一问,“她怎么得罪刘琦了?”
月见跟着赵菀玉进屋,“听说是她送给五公主一盒养颜护肤的珍珠粉,但五公主一用就毁了容,长了满脸的痘痘,太医还说一不小心就会留疤。”
赵菀玉把绣帕放在桌子上,闻言沉思,赵凝安给刘琦送礼的应该不会这么粗心大意,但诚如月见所说,不管如何,毁容的东西是赵凝安给刘琦的,刘琦不是善茬,心里一定会记着这一笔的。
月见打开立柜,给赵菀玉找沐浴后穿的裙子,嘴巴里还幸灾乐祸道,“风水轮流转,看来是轮到不可一世的四公主倒霉了。”
“倒霉?”赵菀玉疑惑。
月见转过头来看赵菀玉,“四公主最近一出门不是车坏了就是花盆险些砸到她,喝水都要拉肚子,现在外面的人都说她是个灾星,齐国都没人敢和她来往呢。”
“灾星?”赵菀玉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脑袋里忽然涌现出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她在晚膳时候问出了口,她放下筷子后,刘征照旧给她又盛了一碗汤,让她喝完。
赵菀玉喝了两口汤,这才问,“殿下,赵凝安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她什么事?”
赵菀玉说:“种种不好的事,比如给刘琦送的胭脂出问题。”
“是。”刘征诚实地点了点头。
听到是字,为什么这样做这几个字就要滚出赵菀玉的舌尖,可就在声音要出来的前一瞬,赵菀玉硬生生地将这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只端起汤碗,沉默快速地把这碗汤喝完了。
见她没问,刘征垂下眼睫,也没有将原因说出口。
今夜刘征歇在了春波院,翌日不用早朝,他便直接去了兵署,近日不甚忙碌,刚到黄昏,他就出了兵署大门,接过赵九递来的马缰他翻身上马,骑过两条街,到达一个安静的巷子里,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里,刘征猛地拉住马缰停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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