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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婢 [强推] (秋色未央)


  阿檀被这么哄着,忍了一下,没忍住,眼里还噙着小泪珠,嘴角弯了起来:“二爷说笑了,我哪里配呢?”
  秦玄策高傲惯了,闻言只是自然地道:“你是我的人,有什么不配?没有什么不配的。”
  是夜,秦玄策在灯下看书。
  案头有一枝芍药,那是阿檀方才出去的时候,一低头,落在地上,被他拾起来,随手放在了那里。
  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在春夜里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翻过了一页书。
  门外“叩叩”两声。
  长青在那边低声请示:“二爷,表姑娘要见您。”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您今儿不在家,表姑娘已经过来七八趟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秦玄策不为所动,淡淡地道:“天色已晚,男女大防,诸事不宜,让她改日再说。”
  “是。”
  长青应声出去,但过了片刻,又回来,道:“表姑娘说是奉了老夫人的吩咐,和您说些事。”
  听得是秦夫人的交办,秦玄策放下了书卷,道:“叫进来。”
  少顷,卢曼容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她手里托着一个钿螺镶嵌松鹤承盘,上面放着一壶两盏。
  她过来,顺手将承盘置于案上,弓腰行了一个福礼:“二表哥。”
  承盘把芍药花枝的叶子压住了一点点,秦玄策的目光扫了一下,眉头微皱:“何事?说吧。”
  卢曼容今夜显得格外娴雅,她笑了一下,坦然道:“所谓姑母吩咐,原是托词,我只怕二表哥不见我,才寻了个借口。”
  不待秦玄策发作,她很快接着道:“姑母上了年岁,身体大不如从前,原先有我伺奉着,如今我将要出嫁,担心底下人有所疏忽,故而亲自来和表哥交代个中事宜,还请表哥不要嫌弃我唐突。”
  秦玄策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母亲日常有何忌宜之处,你且说与我听。”
  “姑母和表哥一样爱吃甜口,但大夫说过,她体热多痰,忌糖,故而饮食宜清淡,这个要格外留意。姑母畏寒,差不多到了每年十月,屋子里的炭火就要烧起来了,到了十一月,各色皮毛衣裳就要翻出来了,去岁冬天的时候,我给她做了几条紫貂和银鼠的抹额,记得到时候让她戴上……”
  卢曼容神情温存,娓娓诉来,全然一片孝心,说了许久,衣食住行样样细致入微,末了,又诚挚地道:“表哥戎马倥偬,时常不在家,这些事情都不晓得,姑母不欲使表哥担忧,日常也嘱咐我不要和你多说,但往后我照顾不到了,表哥你可要多费点心思。”
  秦玄策生性刚硬冷肃,但事母至孝,听了这一番话,也不得不说:“原是我不孝,不能承欢母亲膝下,这些年幸而有表妹在此,诸般事宜有劳你在照应,多有辛苦。”
  他的语气难得温和起来,“我承你的情,你嫁到张家,若有难处,可回来寻我,我既担了你一声‘表哥’,多少会替你看顾一二。”
  卢曼容柔声道:“自家兄妹,何需客气。”
  她提起带来的那一壶酒,斟了两个满盏,双手捧起,呈到秦玄策面前,神色自若:“不瞒表哥说,这些年来,我伺奉姑母如同亲母,心中多少存了一些妄念,其实想来,大抵是年少不更事,谬误罢了,如今将要嫁做他人妇,如梦初醒,还请表哥陪我满饮此杯,且当作与昨日种种辞别。”
  卢曼容往常大多矫揉造作,今日这般清爽倒是十分稀罕,刚刚她又提及照顾秦夫人的功劳,秦玄策也不好当场驳她的脸面,略沉吟了一下。
  卢曼容嫣然一笑,将自己那杯先喝了,亮出杯底给秦玄策看了一下,落落大方地道:“表哥海量,就这一杯,莫非还怕醉吗?喝了这杯酒我就走啦,日后未必再有机会再和表哥说话了。”
  秦玄策接过酒盏,干脆地饮下,又将酒盏放回承盘,颔首道:“好了,你说的我已知晓,夜已深,你且回安歇吧。”
  卢曼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她咬得很用力,嘴唇一下红得刺眼起来。
  她端起承盘,慢慢地退后了两步,似乎有些不够力气,失手滑了一下,“哐当”一声,盘子连着上面的酒器一起掉在地上。
  卢曼容一声惊呼,急急俯身:“对不住,是我不小心,我这就收拾。”
  酒壶倾倒破裂,壶中酒流淌出来,酒香四溢。
  不知为何,秦玄策觉得有些目眩,他揉了揉额头,强压着不耐:“无妨,叫下人收拾,你出去。”
  “不。”卢曼容跪在地上,仰起脸来,轻轻地道:“不要叫下人进来……”
  她伸出手,抓住了秦玄策的衣角,她的声音哀婉而缠绵:“表哥,姑母给我许了张家二公子,但是,我压根不想嫁给那个人,秦家这么大,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她的衣领不知道何时散开了,香肩半敞,露出一大截白晃晃的肌肤。
  只在顷刻之间,一股热流席卷而来,几乎把秦玄策击倒,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脑袋一阵突突地跳动着,血液全部涌了上来,要鼓破肌肤冲出来。
  卢曼容的手已经攀上他的小腿,轻轻地摩挲着,充满挑逗,她的声音湿漉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表哥,求你怜悯,曼娘……曼娘不求名分,只有对表哥一片真心……”
  她的身体扭动着,衣裳越来越敞开,隐约可见春光。
  平坦无味,为何她有脸露出来,浑不知丑态?秦玄策突兀地想到,若要这般勾引诱惑,只有那个婢子才合宜。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秦玄策激灵了一下,浑身的毛孔都颤栗起来,他猛一抬脚,将卢曼容甩了出去。
  “啊”,卢曼容猝不及防,倒翻出几丈,重重地跌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惊呼声。
  “来人!”秦玄策厉声断喝。
  “二爷有何吩咐?”
  最先应声的居然是阿檀。做了大将军的贴身丫鬟就是不一样,在陶嬷嬷的安排下,她从厨房边的小屋搬到了秦玄策隔间的偏房,把长青给挤了出去,只要秦玄策一有吩咐,她立即就能凑到他跟前,真真尽心尽责。
  她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入得门来,看见卢曼容倒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裳敞开,香肩坦露,好一幅香艳景致。
  她呆滞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二爷……也忒不温柔了,这、这,我扶表姑娘上床可好?”
  秦玄策纵然是在焦躁难耐中,也差点气笑了,怒道:“你来作甚,滚出去!”
  里面的动静有些大,秦玄策的声音明显是暴怒,长青和一干奴仆赶紧冲了进来,见得眼前这场景,有些知礼的,又急急别过脸去。
  秦玄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不妙,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死死地抓住了手边的案几,檀木的案几在他的手里发出“咯咯吱吱”慢慢裂开的声音。他咬着牙道:“把这女人拖出去,看押起来,听候发落。”
  “是。”
  长青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健壮的奴仆上前。
  在这晋国公府,秦玄策就是天,他的话,没有人敢有半分置疑,纵然眼前这个是卢家的表姑娘,但此时奴仆们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粗鲁将她扭住了。
  卢曼容羞愤欲绝,挣扎着哭泣:“不、不、二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求求你了。”
  她今夜背水一战,在酒盏中涂抹了极烈性的药物,原想着,只要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哪怕秦玄策事后翻脸,以秦夫人的性子,说不得要为她担待一二,她不敢觊觎正妻之位,就是给秦玄策做妾,也是愿意的。
  这一招虽然风险极大,但眼见张家的马上就要来下聘了,她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谁知道秦玄策当真刚硬如铁石,分明中了招,却还能生生地忍住,甚至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容情地令她出丑,她又悔又恨,浑身发抖,徒劳着伸出手去,苦苦哀求:“我错了,表哥……”
  长青看着秦玄策的脸色不对,赶紧比了个手势,奴仆马上将把卢曼容的嘴巴捂住,直接拖了出去。
  秦玄策难耐地闭了闭眼睛,他热得快都要疯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渴望着,想要得到慰藉……一种不可言说的慰藉。
  他很快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赤红,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对长青急促地道:“我生病了,去,把济春堂的张老头叫过来,快!”
  秦玄策体质强悍,方才还好好的,眼下能有什么病,还要叫到济春堂的老大夫,长青是个机灵的,马上就懂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骂卢曼容实在是个大胆的,不敢怠慢,马上去叫人。
  长青这一回头,恰好看见阿檀在门边张望。
  方才秦玄策叫阿檀“滚出去”,她倒是听话地滚了,就有点不放心,躲在外头,偷偷摸摸地探进一个小脑袋。
  日子久了,连长青都发现了阿檀这个毛病,就爱趴门缝,这会儿逮个正着,很好,非常好,要的就是她。
  长青当即叫道:“快快快,你,对,就是你,二爷叫你,快进来。”
  阿檀不太明白,迟疑地走了过来:“可是,二爷方才叫我走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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