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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霜 (酒酿葡萄)


  仿佛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听错, 谢浔轻轻俯下身,凑在裴玄霜的唇边问:“你说什么?”
  睡梦之中的裴玄霜皱着眉心, 纵然双眸紧闭, 却依旧流露出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伏蚺……”
  “快、快跑……”
  谢浔瞳孔猛地缩紧, 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确确实实在叫拂然。
  她在梦里让他跑, 莫非,她做了噩梦?
  噩梦中的她,居然是关心他, 保护他的。
  谢浔愈发的不安疑惑起来。
  他不是自欺欺人的傻子, 裴玄霜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比谁都清楚。除非这女人将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否则的话,绝不会做出清醒时恨他入骨,梦境中爱他至深这般割裂的事。
  可如果她呼唤的人不是他, 那她又在想着谁?念着谁?记挂着谁?
  一想到裴玄霜心心念念的人实际上另有其人,谢浔胸腔之中瞬间炸裂, 仿佛被人在肺管子上狠狠割了一刀。
  “裴玄霜?”他忍无可忍地叫醒对方, “你醒过来, 你看着我!”
  陷在噩梦之中的裴玄霜打了个觳觫,睁开眼,猛地醒了过来。
  没有硝烟与战火,没有凶恶残暴的追兵,没有尸山血海,展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一方密不透风的红色床帐,一条绣着戏水鸳鸯的锦被,以及一张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脸。
  她梗着脖子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终是泄了气,放松了身体躺回在云枕上。
  就在刚才,她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她被一群身穿黑甲的骑兵围堵追杀,那些人手里拿着鲜血淋漓的长刀长枪,烧杀抢掠,残暴至极。为首之人身着一件寒光凛凛的银色铠甲,骑着覆着赤金面罩的骏马,手持一把玄色长戟,踏着滚滚黄沙而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煞气磅礴,天地难藏。
  他所向披靡,他势不可挡,真真如死神一样。
  裴玄霜没能看清他的脸,亦没能看清一直拉着她疯狂奔跑的少年长的什么样。
  她甚至忘了,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她似乎呼唤过对方。
  一场噩梦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可她还是觉得待在梦里更好一些,毕竟,梦里没有谢浔。
  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恶魔比,梦里的一切又算什么?
  “你刚刚做噩梦了?”见裴玄霜醒来之后一直若有所思的不说话,谢浔不耐地问。
  “是。”裴玄霜闭起眼睛,道。
  “你梦见什么了?”谢浔扳过她的身子,“你梦见了什么人?”
  身体依旧很疲乏,眼皮发沉昏昏欲睡的裴玄霜不得不重新睁开双眼,去跟眼前的这个男人纠缠。
  谢浔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拧紧了眉毛,觉得此人当真是疯的莫名其妙:“谢浔,你便是再手眼通天,再权倾朝野,也管不了别人在想什么,又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吧?”
  迫切等待着一个答案的谢浔狠狠掐住了裴玄霜的肩,眉眼间一片肉眼可见的烦躁:“你别跟我东拉西扯的,本侯问你,你刚刚在梦里梦见了什么?见到了谁?和他说了些什么?”
  裴玄霜盯着谢浔又急又慌的脸,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痛快。她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道:“我忘了,你把我叫醒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了?”谢浔拖着长音,满眼疑惑,“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告诉我?”
  见他表情渐凝,眼神里散发出迫人的寒气,裴玄霜立刻冷下脸来道:“谢浔,你又要发疯么?”
  她狠狠刀了谢浔一眼:“你要疯便尽管疯,何必做这些磨人的事?”
  谢浔箍紧裴玄霜,被那张油盐不进的冰雪面庞气的要死,撩拨的要死。
  她便是断了爪牙,变得顺从了些,服从管教了些又怎样?她照样有本事随随便便撩起他的怒火,气得他七窍生烟,五内郁结。
  “裴玄霜……”他燥郁而低哑地问,“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在磨人?”
  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散着着危险的味道,裴玄霜凛然扫了谢浔一眼,却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掠走了一个吻。
  迅疾凶狠密如暴雨的吻令裴玄霜呼吸难畅,头晕目眩。她死死抵着谢浔的胸膛,却再一次败在他的铁掌之下。
  “不说算了……”谢浔双膝顶皱裴玄霜腰下的床褥,凝视着她隐忍含泪的双眸道,“总有一天,本侯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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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来覆去的一通折腾后,太阳已是高悬于正空。
  两人和和气气又貌合神离地在琅月轩里用了午膳,席间,裴玄霜勉为其难地吃下了谢浔亲手为她夹的菜,并终于当着谢浔的面用了些炙羊肉,烤鹿筋,煸牛肉。直看得谢浔喜笑颜开,心花怒放,当即大手一挥,命人去蒙州、宁州等地购些牛、羊、鹿等禽畜,养在庄子里,日日选最嫩最新鲜的送进来。
  裴玄霜无动于衷,由着谢浔折腾。
  用过午膳后,谢浔随便找了本书来看,裴玄霜则命秋月从花园里挖了些土回来,准备在院子里栽种几品花木。
  旭日当空,院中明媚而又安静,谢浔端坐于太师椅上垂眸默读,裴玄霜拖着长长的影子摆弄花草,温馨淑宁,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秋月感动的快哭了。
  她家主子终于想开了,终于接受侯爷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主子失宠的事提心吊胆了。
  思及此,秋月更加卖力,飞快地帮裴玄霜种花填土,结果一个不小心,将一朵将将绽放的芍药拦腰折断,好心情瞬间消失,吓了个脸色顿白。
  “主子……”秋月颤巍巍地将掉下来的芍药花递给裴玄霜,“奴、奴婢不是故意的……”
  裴玄霜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枝,听到秋月的话,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将那朵夭折掉的芍药接了过来。
  那朵粉嫩新鲜的娇花将开未开,如此匆匆死掉,当真是可惜。裴玄霜将落花捧在掌心中,吹了吹上面的沙土后将花别在了秋月的发间。
  秋月一愣:“主子?”
  “挺好看的。”裴玄霜微微一笑,“你戴着它,挺好看的。”
  秋月望着笑容浅浅的裴玄霜,越发的呆滞僵愣了。
  “你们主仆两个干什么呢?”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书的谢浔背着手走过来道,“种这么多芍药干什么?俗气的很。”
  裴玄霜褐眸缓抬,幽幽望了谢浔一眼。
  她的手里,仍握着那把锋利的剪刀。
  谢浔一顿,立刻改口道:“本侯看错了。”他夺下裴玄霜手中的剪刀,将她扶了起来,“这花挺好看的。”
  一壁说,一壁将裴玄霜带入房中。
  “午时日头正毒辣,总待在院子里干什么?也不怕晒病了。”他端起桌上温度刚好的太平猴魁,“来,喝点茶,润润吧。”
  裴玄霜没有接茶,而是意兴阑珊地道:“我总得找点事做,不然,一天天闲着干什么?”
  谢浔垂眸望着裴玄霜清丽出尘的面庞,心思骤动:“有个孩子就不闲了……”他放下茶碗,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恳切地道,“玄霜,别喝那避子药了,你既已想开了,不如……”
  “我想开了什么?”裴玄霜眉毛一跳,冷着脸打断了谢浔的话,“谢浔,你想要孩子的话去找别人生,这件事情,我办不到。”
  谢浔磨了磨牙。
  “找别人生?”他捏住裴玄霜的下巴,眼底一片压抑的怒火,“你居然让我找别的女人?”
  “不然呢?”裴玄霜昂着头,“谢侯爷,你总要娶正妻的吧。”
  闻言,谢浔陡然一怔。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非但没能伤到敌人,还叫自己损了筋骨,折了手脚。
  他差点忘了,他尚未娶妻,唯有一房偏妾而已。
  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于裴玄霜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这么的刺耳呢?
  “你倒是很记挂本侯的事。”谢浔喉咙发紧,心头痛痒难耐,“只是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安生待在本侯的身边。”
  裴玄霜含着一抹微凉的哂意,似笑非笑地盯着谢浔。
  谢浔目光沉沉地与她对视了片刻,忽地吐了口浊气,缓和了面色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总之你要记得,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本侯一定会好好待你。”
  裴玄霜垂了眼,一脸的麻木无感。
  谢浔默了默,兀自沉吟了片刻后道:“困吗?不困的话,咱们做点别的事。”
  裴玄霜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颤,抬了脸,有些恼怒地看谢浔。
  谢浔口中的别的事从来只有那件事。
  “你如此幽怨的看着我做什么?”谢浔嗤笑着道。
  裴玄霜忍着气:“谢浔,你是禽兽吗?”
  闻言,谢浔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禽兽?好霜儿,你在想什么呢?”他用食指在裴玄霜秀丽高挺的鼻梁上一点,“本侯虽然耽于美色,却也不是纵欲无度之人,否则的话,霜儿岂非时时刻刻衣衫不整?”
  “你!!”裴玄霜恼红了脸,心中无比后悔与谢浔争辩这件事。
  见她恼羞成怒,哑口无言,谢浔的心情愈发畅快:“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捏了捏裴玄霜的手,“是你引我往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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