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屿按住她的手,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施晚意:不退。
许久之后,姜屿的手缓缓挪开,脸微侧,迎着水榭外泄进来的月光,白玉无暇,清俊无双。
施晚意口中生津,却更干渴。
她没有饥渴地解腰带,而是摸索着探进去。
软软的指腹触到腹肌的一瞬,两个人都是一滞。
而施晚意下一瞬便探得更深,手指上上下下地滑动,仔细数着男人的腹肌。
姜屿则是隐忍地攥拳,耳根泛红。
更想欺负他了。
可他肯定不会答应。
施晚意手还在他腹肌上流连,遗憾道:“我娘让我尽快处理了外头的人,可我真舍不得我那俊俏的书生。”
姜屿极细微的喘着,“只要你乖,莫要与我捣乱,俊俏书生……我给你。”
他的呼吸声入耳,涩极了。
施晚意手指在姜屿的腹肌上描画,听他呼吸更加急促,凑到他耳边,贪心道:“姜大人我也想要,怎么办?”
腰带的束缚,阻止了施晚意的手指继续向下,她便沿着腰带摩挲,时不时悄悄探进一点儿,便又收回来。
姜屿眼尾因欲而红,声音中尽是克制,“待你入门,都是你的。”
施晚意抓住现行一般,忽地正义凛然,“还说你不是艳鬼。”
指甲划的刺痛,姜屿一抖,便按住施晚意的手,无声地制止她。
施晚意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从姜屿身上爬起,瞧着躺在那儿的男人衣衫凌乱,低喃:“朝时,你这样……好色啊……”
他这样是因谁而起?
姜屿平复呼吸,坐起时调整前裾,整理衣襟。
施晚意笑得如同偷腥的猫,颇满足。
姜屿端坐,仿若先前什么都没发生,拿起方几上的两颗蜡丸,正经道:“佛珠给我。”
施晚意取下手腕上的珠串,好奇地看着他。
姜屿手指灵巧地拆开佛串,取下两颗佛珠,将蜡丸穿上去,指着其中刻纹不同的一颗,说明道:“使力捏碎,有毒丸在其中,用作防身,平素小心些,另一颗是解药,以防万一。”
他重新穿好珠串,又戴回到施晚意手腕。
施晚意拨弄着佛珠,见姜屿打开一个匣子,问:“这个又是什么?”
姜屿拿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银镯,一拔,银镯分开,一根寸余的细银针露出。
“用药泡了好几日,刺中后不会超过一刻钟,便会浑身麻痹。”
这作用,跟施晚意的簪子异曲同工,施晚意拿过来,小心地摆弄,做工精巧,合上后严丝合缝,戴在手腕上完全看不出有何异常。
还有像吊坠的哨子,可以藏在腰封中的软刀片,藏在耳坠里的止血药……
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施晚意把玩,随口问道:“我会有危险?”
“以防万一。”姜屿自然不希望她为了未知的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束手束脚,拘在宅子里,“我会护好你。”
施晚意笑眯眯地收好他的好意,玩心又起,一把抓住他的手,流氓似的胡乱摸,“朝时,我们……”
这摸法儿跟揉面一样,没有半分旖旎,姜屿默然片刻,抽回手,道:“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
“酒还没喝……”
姜屿道:“来日方长。”
施晚意突然扭捏,“朝时……你怎么进来的?”
“后门走进来的。”
施晚意一脸难为情道:“能不能翻墙?你翻墙来跟我幽会,更刺激一点儿。”
姜屿:“……”行吧。
于是姜屿便在施晚意的目送下,利落地翻身上墙,回首一眼后消失在夜色中。
而他回到府中,浴室中解衣,便瞧见腰侧一道暧昧至极的红痕。
那是施晚意留下的……
触感仿佛还留在腰腹间,泛着痒热。
姜屿看了半晌,踏进浴桶。
热气升腾,眉目雅致的男人静坐许久,似是再也压抑不住,闭上了眼。
浴桶中泛起涟漪,脑中是施晚意抚摸他的幻象。
她又不是真的乖巧的人,怎么说不准,她就真的适可而止了?
水太热,蒸的姜屿面颊泛起绯色。
想成婚。
想快些成婚……
不能给她机会捣乱,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是跟他连在一起的,让那些起意的人知难而退。
第85章
姜屿早就在筹备提亲礼,他不愿意他和施晚意的婚事上有任何不足,三书六礼自然要按照他所能给的最高规格给施晚意。
先前没有直接上门提亲,是因为还差一对儿鸿雁。
太后寿诞在即,京中不容有失,姜屿公务繁忙,姜夫人登门那日,他未回府,就是因为要休沐一日,前往山林亲自捕一对儿活雁。
之所以选在那一日休沐出去,则是因为他提前算好的提亲吉日快到了,留出的时间足够他亲自补到为止。
好在他是幸运的,并未在外逗留太久。
而吉日,就在三日后。
姜屿什么都准备好,媒人也亲自请好,只通知母亲,到那日去施家提亲。
姜夫人:“……”
可算是看出,他确实很在意施二娘子,但是,“施家的态度不定,万一不答应呢?”
姜屿笃定道:“会答应的。”
姜夫人怀疑地看他,“你们不会珠胎暗结了吧?”
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姜太傅皱眉,道:“夫人,二郎是姜家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做了又如何,我三个儿子哪个也没堕姜氏之名。”姜夫人睨了姜太傅一眼,“一家之事,儿女私情,莫要拿姜氏子说事。”
姜夫人最是优雅雍容,往常也奉行礼义道德,可她以先入为主,认为二儿子为了娶施二娘,私底下使了些不甚光明的手段。
那她为人母,理所应当要“包庇”二儿子。
是以,姜夫人对姜屿道:“若是真有,你莫要瞒我,女子的事,你们男人到底不如我周全。”
她这般说辞,属实有违姜太傅的行事准则。
但她前一番话,又使姜太傅想起引以为傲的长子,姜太傅便缄默不语。
姜屿看一眼父亲,神色怡然回道:“母亲不必担忧,还未走到那一步。”
他从袖中取出几张票据,“我送了她几样首饰,特地留了票据为证,也从她那儿得了几样贴身之物,母亲可悄悄告知施家。”
谁家郎君送娘子首饰,还特地留票据的?
姜夫人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票据,有些臊,难以启齿地问:“你有什么贴身之物?”
“几方帕子,极易得。”姜屿说的十分平淡。
他自从对父母曝出施晚意,言语之中,都将两人的关系引向他刻意为之,摘除施晚意在其中的主动。
姜屿又补充道:“还有书信,二娘虽回得少,也不曾与我在信中谈情,可母亲不妨私下与我未来岳家说得露骨些,左右信在我手中,他们见不到。”
阴险。
这么阴险的人是她儿子。
姜夫人神情复杂。
就连姜太傅,都看了二子几眼。
满京城都知道施家人没心眼,二子这般算计人家女儿,姜太傅都不免对施家生出羞愧。
姜屿像是不知父母心思一般,笃定至极,“如此私相授受,纵然二娘说与我没私情,施家长辈也不会信。”
“好在我在京中风评颇佳,母亲再多言几句我痴情,二娘若是辩驳多了,恐怕施家还以为二娘要对我始乱终弃。”
姜屿笑容纯良,“提亲能否一次成功,全赖母亲了。”
姜夫人:“……”
他都算好了,她哪有用武之地?
就是怪心疼施家和施二娘子的。
然,远近亲疏,自然是先帮儿子娶妻进门重要。
姜夫人认真盘点起提亲礼,还从私房里取出几样,添进去。
而姜家三子姜崎的媳妇临近生产,姜夫人便只简单告知三儿子,要去施家为他二哥提亲,至于旁的,全都没说,也没让他们小夫妻参与。
姜三郎也是青年才俊,可在前面两位兄长的光芒下,便显得有些寻常,所以为人谦逊踏实。
而且相较于二郎姜屿,完全可以说是厚道。
人皆有好奇心,小夫妻俩所知甚少,又不能与旁人说,夜间在榻上,可谓是辗转反侧,夜话不断,根本睡不着。
姜三郎担心她睡太晚对身体不好,再三说会去跟母亲、兄长打听,才哄睡了妻子。
隔日,他早起去当值,没急着打听,但京城中满大街的小乞儿、孩童忽然都唱起了童谣,大意说:玉面郎君姜二郎和小寡妇幽会。
小寡妇是谁,分家产的施二娘。
都是京城知名的人物,可寡妇分家产的风波才消散些,这时候施二娘的名头比姜屿还要响亮几分。
但这童谣出来,听到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两家对百姓来说,都显赫,可世家子和那个施家,完全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呢?
议论纷纷,就是少有人相信,多认为是污蔑姜屿的名声。
所以一开始,这童谣虽然传得挺广,但是没有引起人的重视。
然而架不住有心人拱火。
那日西市姜二郎为个女子牵马,引起了些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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