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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 (绵绵不吃草)


  衣衫半解,下头定是风光无限好。
  没人知道他眉睫轻敛在想着白日宣嬴之事。
  柳意冒了头问道:“不知夫人来此可是为了奴婢和崔嬷嬷那事。”
  桑桑轻抬眸子扫向她,后者无端觉得心头有心惊肉跳之感。
  “跪下!!本夫人问你话,还容得你站着辩,哪府哪院教的规矩?”桑桑纤细的手指拿起桌上添的那盏茶水拂了拂,又嫌弃元幼薇这里的所有的东西。
  “砰”的一声,茶盏与桌面的撞击声击碎了柳意本就不大的胆。
  她膝盖发软跪了下去,实打实磕在地面上又惊世子夫人何时有这样的气势?
  正如以前她对着大夫人的感觉一般。
  “我问你话,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库房门口,是不是你私传流言?”桑桑坐于椅子上居高临下问道。
  流言,柳意两手抓了抓地上的毯子却又没法辩驳道了声是。
  “听了点胡话就背后排编主子,到时流言四起,内院不清净,后宅不安宁。柳意,你可知道错?”一番话问的人哑口无言。
  话是她说的,流言于内宅不稳是实。
  本长了反骨想要吐口气现下却毫无地方可反驳,她张了张嘴讷讷:“是,奴婢知错。但崔嬷嬷打奴婢在先,是否也违了规矩。”
  听得质问,桑桑轻笑,修剪整齐的手指轻轻刮过了青瓷茶盏。
  “看来你并未知错,眼里没规矩的奴婢我显国公府不缺也不敢要。若不是你胡乱攀扯,背后议论主子,嬷嬷忠心护主怎会打你,不打烂你的嘴都是给了某些人面子。”
  “念你之前还算得上本分老实,明日里去结了月钱出府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断了柳意的生意。
  富贵人家脚底的泥都比平头百姓穿的鞋子金贵,能入显国公府是大多数人修几辈子的福都修不来的。
  跟在主子身旁伺候,日后也能许个顶顶好的人家,得一份颇丰的嫁妆。日后去了夫家腰杆子也硬,自己可是国公府主子身边得力的丫鬟。
  再不济,就每日里的月例也抵得上普通人家半年嚼用。
  吃过了珍馐美味就咽不下粗糠饽饽。
  柳意慌了神,跪着上前几步要去抓桑桑的绣鞋。
  一道声音温柔如救世主般响起:“夫人,柳意她也不是有意的。事情还未发生,流言也没传来,不若罚她几个月的月例,降为三等丫鬟?”
  声音膈应人的很。
  桑桑不喜,从她未入府就不喜她。现在,以后,依然不喜!
  她转头看着元幼薇淡淡的眉轻蹙,眸中细碎的光柔和不忍地看着这一切。
  毕竟她可是见了些血就要晕的主。
  桑桑面上扬起了和善的微笑,“让表小姐见笑了,府里的丫鬟不知礼数。听闻早晨表小姐还昏了过去,如今切莫动气,好好将养着。”
  言下之意是府里头的事莫要插手。
  这副女主人的作态生生刺痛了元幼薇的眼。
  段殊仿若听见了动静走入室内,“表哥”元幼薇泪眼朦胧的视线投向了她。
  桑桑心头微缩,他是要插手这事,担心他的表妹受了委屈吗?
  皂靴踩在地板上的毯子无声,大手覆在自己掌上,被捉过去细细揉捏,粗糙的指腹是不是滑过手心。
  又痒又麻,桑桑美眸瞪了他一眼。
  不料后者越发不知收敛,两手搓着自己的手。
  “这屋里头没生地龙,夫人的手别冻着。”段殊大掌包裹住桑桑的两只手,微冷的手渐渐回暖。
  元幼薇嘴唇惨白,一手紧握着。
  段殊看着地面上跪着那人,声音冰冷:“听不懂夫人的话,还不滚下去?”
  柳意咽下即将跳到嘴边的心口,不敢再说一句话。
  世子折磨人的法子,她早有耳闻。
  自己传的流言若被他知道,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还能活着就好了,她慌乱起身一脚深一脚浅往室外跑去。
  段殊摸着小手,心情大好。
  他勾着唇角,抬起头看站在梨花木桌一旁的人,声音低沉发问道:“倒是表妹,从哪听来的流言?”
  单刀直入带着淡淡威胁。
  元幼薇没想到段殊会过问此事,本想着传流言坏了桑桑的名声,惹了段殊的厌是最好,再不济也失了人心。
  迅速调动身上情绪,她眼边流下泪来,凄哀忏悔道:“表哥,幼薇知错了。我在王府听淑环县主提了几嘴,就,就在院内说了几句。没想到无意间竟被柳意那丫头听了去,差点酿下大错。”
  桑桑心头笑了笑,柳意没用了就将她卖个干净。
  真该让她回来看看她的好主子。
  段殊靠在椅背,目光微凛。
  怕是听淑环说是假,她想害人是真。
  念及母亲留下的遗愿,他狠狠皱眉。
  “不守礼的人桑桑已罚。至于表妹,还是不要再住在这芙蓉院里头了。金的碧的多了人心也大了。今日起就搬去客房。”
  “日后,不要再犯!”段殊懒得看她,牵起桑桑的手起身往外头走去。
  玄色的衣袍一角与绛红色的长裙相依偎,拖着从她身前而过。
  待人出去了,元幼薇身子一颤。
  腿一软将要摔倒,一手扶着桌案撑着身子,口中喘着气。
  走在长长的游廊上,段殊高大的身子在一侧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风。
  桑桑在大氅里头暖呼呼的,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掌,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竟没有为他的表妹撑腰,她看不懂了。
  有心问道:“夫君,你可觉得我心思歹毒?赶走了柳意,还没出声挽留表小姐?”
  微微侧头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掩在大氅下头,莹白夺人目。
  她在女子中算得上是中等身量,但在段殊身旁却是娇小,只及他肩头。
  故此刻抬着头看他。
  听见他胸腔中传来笑意,微哑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段殊望着那丰泽秀美的唇,现下不用再去见什么人了,不再隐忍克制一吻吻了下去。
  外头路过的下人无不红着脸低头快步走了过去。
  桑桑一脚踩上他那皂靴,现在可是在外头,这人,这人好不知羞。
  一吻毕,娇喘着气。
  感受大手将自己鬓边乱发别至一旁,段殊低着头声音低沉道:“夫人是菩萨心肠。”
  “那种婢子若在我手上见不到明日朝阳,桑桑心软无事,有为夫在后头垫着。”
  作者有话说:
  段殊:夫人心肠好,人也美。
  元幼薇没收拾干净,下场不是这样,开胃菜啦。


第六十二章
  流言越传越盛, 离郡王府整日关闭府门。
  里头的人不出来,外头的人也无法上门见客。
  但离郡王领着前军都督的闲职,虽兵权都在兵部手中。
  但该上朝还是得上朝。
  纵使知道事有蹊跷, 但郡王府丢不起这个脸,不能报官只得私自咽下这口气。
  左右流言过段日子就会平息下去。
  他垂手站在金銮殿里头听着文官武将如往常一般打着击锋, 眼皮子耷拉下来昏昏欲睡时亦是这般想的。
  一御史生的面色古板,眉心皱起一道竖纹,持笏往左前侧迈一大步, 声音若洪钟:“启禀圣上, 老臣有本要参。”
  冕琉下的帝王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郝大人持笏转身看了眼离郡王,复又拱手言道:“老臣要参离郡王身为前军都督玩忽职守,将我大启科举官途当做儿戏!竟明码标价买卖官身, 且近日京中流言四起。实在是离郡王治下不严,治家无方。”
  说到义愤填膺之事,郝大人面上长髯翘起,声音一声盖过一声:“食君之禄忧君之事,离郡王不仅拿着官帑,不为君分忧反倒要百官替他善后。陛下,臣恳请严查此事!!”
  隆庆帝听闻此事,一掌摩挲龙椅处浮雕。
  私卖官身可是要抄家的大罪!
  人在殿上观, 祸从天上将。
  一滴一滴汗水从离郡王额角边淌下。
  他心跳如擂, 脑中飞速衡量此事若真被揭发的后果。
  认还是不认。
  他是个怂包, 承着祖荫袭爵, 每日里听曲儿品茶。但也知道当今绝非善茬, 有锦衣卫在做下了什么事别想神不知鬼不觉瞒过这位。
  当初是鬼迷了心窍!
  但他不傻, 当即跪在金銮殿正中央痛哭流涕道:“陛下, 望陛下开恩啊。臣就是碰上几个白身想要捐官无门路,前军都督府内空闲的职位凡几,这才想着给了几个虚职。捐官所得皆记录在案,用以充盈国库。”
  竟把收受贿赂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离郡王普天之下第一人。
  在座文武百官皆是胸中有墨之人,自是不会信这套说辞。
  郝大人更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卖官来充盈国库,真是好大的算盘。
  以他为首的御史皆是嗤之以鼻,拱手请圣上重罚此事。
  隆庆帝一时无言。
  冕琉下的目光被珠串遮挡,一时叫人瞧不清。
  帝王之心,不敢轻易揣测。
  离郡王跪在下首惴惴不安,眼睛直视着地面绣着的五爪金龙图腾。
  隆庆帝想的却远了去,离郡王草囊饭带不足为惧,惩戒过这一回下次必不敢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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