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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 (绵绵不吃草)


  在一处二进院落停下。
  淑环没有一时间就下马车,纤细的手指拉开窗帷缝隙,从里头向外看。
  一扇木质的院门大开, 青石板路洒扫的干净,不染尘埃。
  有几辆马车带着徽印, 穿戴上好的丫鬟扶着一妇人下来,里头青衣女子迎着去了后院。
  她微眯眸子,进去几位官家夫人, 几盏茶功夫又出来一位。
  有的还是熟人。
  她唇角弯起, 看来沈白蔻确实没有骗她。谅她也没那个胆子!
  这王神婆供的八仙堂香火旺盛,位置隐蔽。
  粗略了解实情后,淑环倨傲的声音响起:“拉帘子吧,我要下马车。”
  外头马夫摆了小凳, 容长脸那丫鬟一手撩开帷帘扶着淑环下了马车,沈白蔻紧随其后。
  二人如前人般进了院落,被带入一僻静厢房内等待着。
  四脚铜炉香鼎内燃着檀香,青眼袅袅娜娜从镂空雕花处升起,室内还摆着一方香案,上供三清。
  瞧着是那么回事。
  稍坐一回儿,有侍女进来上了一盏茶,又屏息凝神退下。
  好在没有等多久, 就有侍女毕恭毕敬请着入内, 穿过不长的走廊。
  就要入那室内二人被拦住了。
  一女子的臂膀横在眼前, 淑环正要发作听的一道无甚感情的声音:“不知二位贵客是谁要看事。八仙堂规矩只允事主入内。”
  女子姿容寡淡, 低眉不容拒绝的语气, 丝毫不在意来者身份。
  若真想一窝蜂进去势必不行。
  这正是绝好的脱身之法, 沈白蔻抓住时机。
  “县主, 鬼神之流都不愿做法时被人看去。防止消息外流,也防止有人坏事。这的规矩一向如此,不若我在外头等着你。”
  所言也有理,区区一个破堂口怕这怕那。
  淑环颔首,抬脚进去了。
  一老妪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将焚着的三支香插入灰盆中。见来者身着华服,用料皆是上等布满褶皱的眼皮子一动不动。
  只消在一蒲团式样的垫子上盘腿坐着,开门见山问道:“施主所求为何?”
  一举一动很像那么回事。
  几炷香的时间,淑环眼底带笑从里头出来。
  手上拿着些黄纸,过往人见了也不奇怪。
  求符之人多了去了。
  符纸里头还夹着一页药方,说是药方其实是一异域奇花。
  食其根部日久头晕目眩,心肌抽搐,目中见怪诞之象。久而久之癔症成,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
  吃食入口是要仔细,但那花根细细研磨成粉末用水泡了花茶。
  花茶晾晒过后于平常无异,借段皎之手,不借段泠之手送过去许是更有效。
  时辰还早,她跟着青衣女子进入一厢房等候。
  王神婆这还有存货,她在等下人去取了来。
  丝毫未注意这厢房离着院墙极近,不高不厚的石砖砌成的一墙之隔便是外头的小巷,住着平头百姓。
  想要翻进来易如反掌。
  进了这八仙堂有了一会儿了,适才说了那些子话,淑怀拿起桌上清茶浅酌了一口。
  她不愿喝的,粗茶烂叶要涩了她的口舌。
  厢房内四脚香炉飘起一缕缕带着幽蓝色的青烟。
  空中之物渐渐扭曲起来,点点燥热从人心底开始漫漫往外爬。
  穷凶恶极之人贯来会选择铤而走险。
  烂命一条,能快活一天便快活一天。
  院落外一浑身破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的人看不清面庞,不知道多少年月未洗过的发黏在一块,胡乱披散着掩住面容。
  脸颊沾着点点泥,里头似是一块字印瞧不清,几只苍蝇嗡嗡绕在上头打着转。
  过往行人进了这巷子无不绕着人走,以为是城外又新逃进来的叫花。
  好手好脚不去码头抗包袱卖些力气赚银钱,躺在墙根等着人接济。
  呸,一日糊口甚难,谁理这肮脏玩意儿。
  他舔了舔唇,终日未进食饿极了。
  不知道是谁开了牢门,本该几步一巡逻的牢房竟没了人。
  他一路逃窜,本是死囚能多了活了这一天。
  贴着这院墙往上看见屋顶乌黑的瓦片,心头一动,翻了身便进去。
  依着本能往最近的一处厢房靠近,棱格的木门糊着一层薄薄的纸,有女人的低喘声在里头。
  迫不及待捅一指窟窿,看见香案后头一女子不着丝缕,想来是哪家媳妇寡了许久白日见无人便自行解决。
  他脸上狰狞的笑一闪而过,踏入了室内,亦开始淑环堕入深渊的路途。
  她不知怎的,浑身又热又痒,解下了裙裳不住挠。
  头中发昏之际,眼前所见是一片黑暗,似有一阵清凉袭来。
  她手脚攀附上去,牢牢缠住自是不会放过。
  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不断解了这滔天的燥热。
  .
  八仙堂来往女眷居多,是以各厢房隔的近但也不设防。
  勋贵家的夫人小姐多多少少都会来此求个符箓,这次从神婆那处出来听见一处不太对劲。
  女子放浪的吟哦声一阵一阵,是何人来此扰了仙姑的清净。
  为首一官夫人戴着两东珠耳铛,紧皱着眉,带着一行人去揭露那肮脏事。
  院子内也无奴仆守着,这里头的人可是真大胆,也不要脸皮子。
  郝夫人,身为御史大夫家的主母,眼里头亦容不得沙子。
  是何人!在此地败坏风俗。
  扰了人六根清净。
  因着根本无人把手,一行人走的快也没有阻拦,推开了厢房的门扉。
  不堪入目的场景一应全都看见了。
  白花花的一条身子攀附着另一人,两相比较差距甚大。
  没看清女子的面庞,那男子蓬头垢面,还未走近已是扑天的恶臭。
  像是庄子里头农户养的彘,无意走近闻见过的这辈子再也不想靠近的味道。
  这女子倒是癖好特殊。
  官夫人们见过世面,见到这等场合也不像小娘子般脸红着乱叫。
  颇为有序的命随行嬷嬷上前扯开两人。
  四脚香炉内燃着的香渐渐见了底,袅袅娜娜的青烟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大开的门扉传进风,吹走了过于浓烈的檀香。
  那死囚本是想痛快一番就翻墙离去,怎奈进了这室内手脚渐渐不听使唤,眼里头只有那雪白。
  浑身都是热的要死的堵塞感。
  二人中了催情香,战的难舍难分。
  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拉开人,那女子还巴巴拽着叫花模样男子的手臂。
  交/合之态反有复起,愈演愈烈之态。
  饶是嬷嬷见多识广,见着这般不要脸的面上也一红。
  手上愈发使劲,要将二人拆开。
  手头一用力不要紧,那女子遮于面前的鬓发一下往后而去,露出张熟悉的清秀面庞。
  就算阖着眼,满面潮红,身子不断动作但以郝夫人为首的官夫人都认得这人。
  参加宴会遇见过的。
  一人没崩住,惊呼出声:“这不是淑环县主吗?”
  本不敢出声指明身份,但一人打了头,接二连三的声音错落想起。
  一人说决计不会错的,这张脸就是县主。
  另一人稍带犹豫问道莫非只是长的相像。
  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响起,有说那发髻上的发钗以往见到过,也有说香案下头的华服普通人家穿不起。
  总之,得出了结论,这人就是淑环。
  一时多双眼睛看向郝夫人,无声在问这事该如何办?
  不堪入耳的吟哦声仍在耳朵边响起,那嬷嬷好不容易扯开了两人,只来及抹一把额上的汗水。
  女子又爬了回去,寻到那处姿态不堪入目。
  这里头忙的热火朝天,郝夫人心下已有决断。
  回头定要让丈夫参上一本,离郡王自身不正,下头教养出的子女有样学样。
  但眼下这事却是还要解决。
  扫了眼身边五六位夫人,她不能保证大家的嘴,但做了应做的便好了。
  “这等丑闻你们也看到了,不知上头会如何处理。我派人送消息回离郡王府,各位该散的便散去,不该说的不说。”郝夫人颇有御史那一套古板的模样。
  这种丑事做都做下了,还不允许旁人去说。
  众人心中不以为意,但还是接了面子应下了。
  回府后的事,谁传漏的消息又有谁知道呢?
  好不容易分开了二人,一嬷嬷赶忙将人拉的远远的,从床榻里头扯了一床锦被好赖遮住了县主这“金尊玉贵”的身子。
  一辆一辆马车接着从小小的巷子里头驶出去。
  好在八仙堂地处偏僻,若在闹市这等丑闻早就人尽皆知。
  但暗处的暗流更不易令人察觉,突如其来地涌上来更打的人猝不及防。
  找不到源头,隐于世内便不可一次性掐断。
  流言,是止不住了。
  催情香的药效神不知鬼不觉来,亦神不知鬼不觉去。
  只觉浑身酸痛,两足之间更是不可说。
  耳畔一声一声哭喊声哭天抢地。
  “闭嘴!”淑环试着发出声音,却沙哑的入耳难听。
  她睁开眼皮子,看见母亲抱着自己大哭,含含糊糊听清“我的儿啊,我的儿,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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