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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团子来袭)


  “快快!封锁宫门!有刺客潜入了皇宫!冷宫已有妃嫔遇害了!”
  樊长玉拥着谢征当即不敢再动弹,怕弄出什么动静叫外边的金吾卫发现。
  怎料谢征却在此时醒了过来,他唇间刚溢出一声喑哑的低.吟,樊长玉情急之下,便用自己的唇给他堵住了。
  他几乎是寻着本能缠住了樊长玉的舌,中了软骨散,身上脱力,吻得才比从前温柔了些,却还是让樊长玉喘不过气来。
  他身上比起先前在太液池边上时已烫得多,皮肉底下的血液似乎都被烧沸腾了,仿佛已到了一个临界点,在这么下去,他整个人几乎快要七窍流血。
  隔着湿透的衣物,樊长玉都能感觉到他身下烙铁一样。
  彼此的喘.息声都在加重,却有脚步声在朝着这边逼近。
  谢征已完全不清醒了,樊长玉放任他在自己颈间啃噬,眼神却是冷漠又警惕地看着洞口的,手上甚至摸出了藏在长靴里的那柄剔骨刀。
  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樊长玉握着刀柄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吮着她颈间一块软肉的谢征也倏地抬起了眸子,血红的凤目已不像人会有的一双眼,里边只有冷戾血腥的杀意,好似被人侵犯了领地的头狼。
  假山顶上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恍若婴孩啼哭一般。
  往这边来搜寻的金吾卫松了口气,嗤笑道:“原来是宫里的野猫发.情了。”
  他用刀鞘打了一下假山附近的枝丫,便惊得两只猫儿嚎叫着四蹿逃开。
  金吾卫收了刀往回走,前边的同伴问他:“你那边有发现什么没?”
  那名金吾卫答:“两只野猫而已,虚惊一场。”
  脚步声彻底走远了,樊长玉紧绷的那根弦松下来,整个人也瘫.软了几分,她靠在谢征身上喘.气。
  谢征身上的温度把那身被池水湿透的衣物都蒸得热了起来,他低头亲吻樊长玉面颊,喉结微.耸,颈间也有了汗意。
  樊长玉轻抚他面颊,五指沿着他鬓角插入他发间,看着他因极致隐忍而被咬破的唇角,映着月辉的一双眼里全是疼惜,她抿了抿唇,道:“我帮你。”
  -
  冷宫。
  前去搜寻的金吾卫很快捧着一物快步走来:“陛下,臣等沿着血迹一路追寻,在太液池东池边上找到了这张面具。”
  齐昇拿过那张疤脸面具细瞧,脸上已掩饰不住兴奋,问:“人呢?”
  金吾卫统领低下头去:“还没找到人,血迹断在了东池边上,卑职怪异贼人凫水逃了,正在命人沿着太液池搜寻。”
  齐昇捏着面具的手骤然收紧,大骂金吾卫统领:“废物!都找到贼人身上的东西了,为何没抓到人?朕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还不给朕继续去搜!”
  金吾卫统领领命匆匆退下。
  -
  冷月凄清,撒下的月辉也如清冷如霜。
  樊长玉鬓角出了些细汗,她偏过头看谢征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侧脸。
  他似还没缓过来,黑长的眼睫轻覆在眼睑处,苍白的脸上晕开两抹薄红,全无了前一刻啃.噬她颈间的软肉恨不能就这么生吞了她的那股狠劲儿,安静又乖巧。
  樊长玉呼吸也还不太稳,她在自己那身湿透的太监服上擦了擦手,问:“好些了么?”
  谢征掀开眸子浅浅点头,抬手压住樊长玉后脑勺,又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
  方才除了彼此的喘.息声,樊长玉所有感官几乎都已麻痹了,她竟也不知这是过去了多久,只把他那身朝服拿给他套上:“金吾卫在搜查整个皇宫,我们得出去了。”
  他身上的中衣还是湿的,里衣竟生生靠体温烘干了。
  谢征却道:“把朝服也弄湿。”
  樊长玉皱眉道:“你会着凉的。”
  谢征抵着她额头:“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同你解释清楚,你且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樊长玉便出去把他的朝服扔进水里泡湿了拧干再给他穿上,那身夜行衣则被她包上大石块沉入了太液池。
  一切准备就绪,樊长玉再扶谢征出去时,明显感到他脚下还有几分虚浮,似乎并不是单纯地中了媚.药。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谢征道:“软骨散的药性还没过。”
  樊长玉捏着他手腕的五指便紧了几分,原来他还中了软骨散!
  无怪齐昇敢只在冷宫外放十几名侍卫就想拦他。
  樊长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狗!皇!帝!”
  她鲜少骂脏话,谢征还是头一回听她这般咬牙切齿地骂人。
  他诧异地侧眸看了樊长玉一眼,心口似被泡进了一汪暖泉里,让他在今夜遭了这般算计升起的阴鸷都散了几分,竟反过来宽慰起樊长玉:“先出宫,这笔账暂且记在齐昇身上。”
  樊长玉没再说话,唇却抿得极紧。
  -
  两人终是没能如愿,他们在前往太极宫的路上,和领着一众朝臣的齐昇迎面撞上了。
  齐昇手上捻着一面皮似的东西,瞧见二人,当即冷笑着开口:“谢爱卿更衣一去不复返,可真是让朕好生担忧。”
  谢征脸上的绯色已完全消退了下去,只余失血过多和在太液池泡太久的苍白,他由樊长玉搀扶着才能走路,嗓音却一如既往地清冽平稳:“让陛下忧心,是臣之过。”
  齐昇扫了一眼谢征身上那身并未换过的朝服,眼中冒出奇异的光彩,咄咄逼问:“朕观谢爱卿这沾了酒的衣袍也并未换过,不知谢爱卿这段时间去了何处?”
  唐培义和贺修筠等人都朝她们投来担忧的目光。
  樊长玉见这形势,不免也替谢征捏了一把汗,他回答得却格外从容:“惭愧,微臣由侍者引着去更衣,却见墙头有蟊贼掠过,微臣想着这除夕佳宴,万不能出事,便去追那蟊贼了,怎料醉了酒力不从心,被那蟊贼打伤后不慎坠太液池,若非云麾将军路过,臣只怕就要成为太液池中一亡魂了。”
  原来这就是他让自己把他那身朝服也浸湿的原因。
  樊长玉尚在感慨他说谎不打草稿,齐昇和百官的目光便齐齐向头发丝和官袍都湿透的她扫来了。
  她充当着一根人形拐杖,拿出自己的看门绝技,睁着一双大而偏圆的杏眼,点点头,看起来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手心却全是黏.腻的冷汗。
  谢征似察觉到了,在广袖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
  齐昇冷笑着问樊长玉:“不知云麾将军何故会出现在太液池?”
  樊长玉虎着脸道:“末将喝多了酒水,欲去更衣,一出大殿便见冷宫方向起火了,末将便想去救火,路过太液池时,发现了坠湖的侯爷。”
  得到这么个回答,齐昇脸色已是极为难看了,他举起自己手上那张易.容面具:“金吾卫寻着血迹在太液池东池边上捡到这张面具,不知谢爱卿可认得?”
  谢征细看了两眼那面具,道:“有些眼熟,同微臣交手的那蟊贼虽蒙着面,微臣却记得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横贯过鼻梁的刀疤,想来那蟊贼是易了容的,这面具,当是那蟊贼的。”
  对于他如此诡辩,齐昇恨得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巧了,那夜闯冷宫的蟊贼受了伤,谢爱卿也受了伤,不知谢爱卿口中的蟊贼,可还有旁人见到?”
  他这是铁了心要把夜闯冷宫的罪名安到谢征了。
  樊长玉看向齐昇,目光里已是压不住的冷意。
  谢征却平静道:“带微臣前去更衣的内侍也见过。”
  樊长玉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连齐昇面色都狠狠一变,他逼问:“那太监现人在何处?”
  谢征血色还未完全褪去的凤目同齐昇对视着,眼底似带着几分薄笑,可那薄笑底下,是毫不掩饰的血腥杀意,叫齐昇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面上的狰狞都收了几分。
  谢征收回视线,淡声道:“他见了那蟊贼大惊之下出声,叫蟊贼打晕了,现在麟德殿偏殿。”
  齐昇后背已叫冷汗湿透,他知道今日谢征若不能被定罪,他日便是自己洗净脖子等他来割项上人头了。
  哪怕心底已全是惧意,却还是咬牙道:“摆架麟德殿。”
  他笃定谢征是虚张声势。
  怕被谢征察觉,引谢征去更衣的太监他并没用知晓这个计划的人,他知道宫里并未进蟊贼,因此断定谢征是信口胡诌的。
  只要找到那太监,逼问那太监后,就能给谢征定罪了!
  齐昇带着众人走在最前边,负于身后的手却全是冷汗。
  他不断安慰自己,只要找到那太监就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麟德殿。
  樊长玉扶着谢征,明显感觉到他手臂又滚烫了起来,呼吸虽竭力克制着,却还是有些沉。
  她担忧地看了谢征一眼,谢征却两眼平视前方,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樊长玉一时也分不清他这是着凉发起了高热,还是那下作药的药性又上来了,眼下又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便也没作声,但一路上,谢征捏着她手臂的力道已经越来越重,眼神虽还清明凛冽,鬓角却已沁出了汗意。
  金吾卫很快找到了那名倒在廊柱下的太监,太监被一桶冷水浇醒时,因着被打晕前听到的动静,本能地大喊了一声:“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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